书城玄幻牛半招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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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啦!是哪个那么歹毒啊,把他打成这个样子,作孽啊!作孽!”

他们把朱叫花扶到椅子上坐稳,他妈用热水先把朱叫花脸上、身上的血渍擦干净,转身端来一碗盐开水,劝朱叫花喝下去。朱叫花微微睁开眼,呆望着牛幺娃母子,嘴角蠕动着,想说话,但实在说不出来,只是感激地看着他们。

朱叫花说晚上要到他们猪圈楼上去睡,怕弄脏牛幺娃家的东西。牛幺娃的妈赶紧地劝说:不得行,你这个样子,外头又冷,我在屋里给你搭个地铺,都是穷人家里头的破布烂棉絮的,总比外头好点嘛。

多谢!多谢!朱叫花有气无力地回答。

第二天早上,天刚破晓,朱叫花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顺着上山的那条羊肠小道,来到小松树林中。他找到一块光滑的石头,面向东方,盘腿打坐。双目微闭,深吸一口气到丹田,再引这口气至指尖,如此反复。突然,一股热流从丹田涌起,直冲百会,一团红艳艳的光晕在面前盘旋,身子完全笼罩在这片红光中,悬浮着,翻滚着。一个时辰后,他来到草地中,央。运足气,迈开步子,走八卦步,一步,两步,三步,五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黑糊糊的身影刮起一股股旋风,扇得旁边小树枝“哗啦啦”响。一会儿,慢慢缓下来,收腿,抖抖双臂,拳头化成掌,猛地拍打一棵小树,树干应声折断,林中的小鸟惊叫着,纷纷逃走。

经过这番调理,朱叫花觉得浑身上下通透了许多,轻松了许多。他继续在山林中穿行,找疗伤的草药。

临近晌午时分,朱叫花才回到牛幺娃家。牛幺娃的妈还在责怪他说一大清早就不见人影,吓得他们到处找。朱叫花习惯性地“嘿嘿”干笑两声,算是感谢的回答。他把采回来的药递给牛幺娃的妈,请她熬成药水,他要喝。牛幺娃在旁边不出声不出气地打量着朱叫花,见他气色神定,走路不偏不倒,跟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心中大大的纳闷:他还会自己找药治病?不简单,硬是有些名堂。

他喝完三天的药,就可以跟着牛幺娃上山去砍柴背柴。

这一个多月来,朱叫花就住在牛幺娃家。牛幺娃的爹在罗家的盐灶上当盐工,妈在家喂猪操持家务,牛幺娃有个姐姐,嫁到山外人家的。山里人都是喜欢幺娃子,他们家的幺儿就直接喊成牛幺娃,都是忠厚老实人家,邻居间相处得和和气气的。三间茅草房,有些简陋,收拾得还算干净。也就在这段时间,朱叫花常常静静地注视着牛幺娃,看他做家务,看他砍柴,眼神中略有一丝欣喜。

转眼间就是端午节。牛幺娃和朱叫花来青峰山砍柴,山顶有个小坪坝,朱叫花把牛幺娃痴痴地看一会儿,然后镇定地说:“幺娃子,你想不想学武功?”

牛幺娃跟他相处得久了,朱叫花的话他也能听懂大半。但牛幺娃听到这句话还是愣住了,惊奇,惊诧,更多的是惊吓。呆呆地问:

“么里事?学武功?你会武功?”

他见牛幺娃满脸不相信的样子,一字一顿地说:“是。的。你。想。不。想。学。嘛?”

“么里武功?有多凶?”牛幺娃满腹疑惑试探着问道。

朱叫花不动声色地从他衣袋中掏出两个鹅卵石,飞快地转动着,对牛幺娃说:“你看好呵”说话间,手一抖,“砰、砰”两声,前面的岩石上溅起一团烟雾,碎石纷飞,留下两个白点。

天啦!是真的?牛幺娃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叫道。他忽然想起张老头被打死那天当时他耳边那两股“嗖”、“嗖”的冷风。

“那几个当兵的手臂就是你飞石头打断的?”牛幺娃小心地问。

“嗯!”朱叫花漫不经心地哼了哼,没事儿人似地。牛幺娃觉得神奇,不可想象无法言传的神奇。

“我回头看你的时候,你手中的石头还在的嘛。”

“等你看时,我又拿了两个石头出来的。”

“你那么凶,好吓人哟!”牛幺娃还是不敢相信这事是真的。朱叫花见他半信半疑的,又掏出两个石头来,指着旁边树上“叽叽喳喳”闹着的麻雀,淡然地说:“再看好哦!”

“扑、扑”两只麻雀应声落地,牛幺娃跑过去一看,两只麻雀的脑袋被打得粉碎,血糊糊的。牛幺娃这下相信了,怔怔地望着朱叫花,心中更多的是害怕,浑身上下有些哆嗦。

“你这么凶的武功,那天你挨打的时候啷个不还手呢?”牛幺娃追问他。

“那天如果我不出来的话,别人就要遭打。再说那是一种功夫叫挨打功。你愿学的话,后头可以教你。”

挨打功?牛幺娃嘴巴张得大大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傻乎乎地看着面前的朱叫花,不明白这么瘦小的身子为啥能爆发出那样大的力量,真是奇了怪了,看来说书人经常说的“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是真的。

“你到底是哪里人?啷个会有这么凶的武功?”牛幺娃想问个明白。

朱叫花干咳几声,清清嗓门,声音响亮不少,慢言细语地给牛幺娃讲起他的事。

我是河北沧州人,本姓吴,叫吴光。我们老家人人都有武功,出过很多武术高手。每家的小孩从会走路起就开始练功。

朱叫花开场白的这一通话比“三国”、“水浒”还要玄乎,牛幺娃根本就没听懂。见他一脸茫然的表情,朱叫花再次放慢语速:最近一、二十年来,我们北方常年打仗,今天一队人马打过去,明天一队人马打过来,不知哪个打哪个,拿刀的拿枪的,拿棍拿长矛的都有。只看到打仗的人的衣服在换,我们这些老百姓却遭了殃。大路上尽是逃难的、逃命的人,三、五个成群结队的,一个两个的,到处都有死人。在我五岁的时候,有个五十多岁的外地老头昏倒在我家门口的路边,他几天没吃东西。我奶奶是个好心人,赶紧把他接到我们家里,用剩饭煮一碗稀饭救活他。

他暂时在我们家住下,天天坐在旁边看我练功。一个多月后,他对我爹说要教我武功,报答我们的救命之恩。我爹看着眼前这个小老头不相信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夫。他见我爹有些怀疑,顺手此地上拾起一块小碗大的石头,飞出去,屋前的一棵小树生生地打个脆断。我爹是习武之人,非常明白这其中的功力有多大。当场要我跪下拜师学艺。从此,他教我练习飞石和断臂功。一年多后,他离开我们家。我就一直照他教我的招式练功,我们村子里的人不知道我练了这样一种特别的功夫。

直到我十八岁那年的一天,十几个当兵的涌进我家中,来抢粮食,当时只有我奶奶和我在家,他们见我们一老一小,胆大妄为,到处乱翻。我奶奶上前去阻拦,他们居然把我奶奶推倒在地,我冲上去跟他们打起来。眨眼之间,我就折断了他们中两个人的手腕,扭断了两人的小腿,劈断了其他几个人的手臂,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全都趴在地上痛苦地哼哼。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师傅教我这些功夫的道理和厉害。

我奶奶说这些当兵的惹不起啊,叫我赶快跑。我跑到几十里外我舅舅家躲了半个多月。趁一个漆黑的夜晚,我偷偷跑回家。我爹说,当天晚上来一大批当兵的,他们也躲到邻居家,我们家里空荡荡的,实在没什么东西可抢,胡闹一通,就赶到别的地方打仗去了。村子里可引起轰动,说我使一种神功打趴十几个当兵的。后来,我爹劝我出门去闯荡,凭力气吃饭,靠本事活命,再找“高人”学点武功。我出来后到过很多地方,的确见识过更多的武林高手。

牛幺娃傻傻地问:“你们家离我们这儿远吗?你出来好久了呢?”

“我真的不晓得。”朱叫花更加傻气地回答,“我跟着一群背盐的过来的,本想在你们这儿多住些日子,看来不行。”

“为什么呢?”牛幺娃不解地问。

“以后你就会明白的”,朱叫花似笑非笑地说。

“你的这些功夫我学得会吗?”牛幺娃还是不敢相信自己。

“你记住,学功夫没有其他窍门,只有天天苦练,除非你突然哪天死了。”朱叫花大声说。

“要得,我学,我得行!”牛幺娃是个倔强执拗的山里娃,答应得干脆果断。

“不是你说的这么容易哟,你如果练功不到位的话,我是要拿棍棒打的”。

“要得,我不怕,严师出高徒嘛。”牛幺娃把说书人的话搬了出来,还“呵呵呵”地憨笑着。

“莫着急,我得给你讲几条规矩”。

“你说!”

“第一,如果遇到没练过功的人打你,不准还手或者让人三招。”

“要得”

“第二,除非有恶人要取你的性命或者旁人有性命之危时,你才能出手。第三,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能对外人显露你的武功。”

“要得”。牛幺娃心中满是高兴。

“那好嘛,我们明天就开始练功。”朱叫花倍觉轻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