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牛半招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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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听完主持大师给他一个字地一个字地解释,牛幺娃怀揣他师傅留下的信,来到观音峰上院寺外。极目远眺,面前的风景,似梦似幻。

莽莽苍苍处,青山绵延不绝。白云宛如流水,在山峰间悠悠流淌。松林里快乐的鸟儿们,高一声低一声地呼唤着。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那么的令人舒畅,甚至连你自己的心跳就感觉不到。

莫非这就是老人们常说的玉皇大帝住的凌霄宝殿?回想起这几年逃难的生死经历,牛幺娃不敢相信人世间竟然还有这种地方。外面的一切跟这里都没有关系。

简直是两重天啊!他情不自禁的感叹。

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差别呢!难道真的有神仙?

一抹火红的晚霞映射过来,寺庙显得更加庄严。“快看观音菩萨!”旁边的小师傅提醒有些“麻木”的牛幺娃。他抬眼望过去,只见正前方的岩石边上,屹立着一位和善的妇人,活生生的样,牛幺娃惊讶得阵阵揪心地颤抖!

头顶高高发髻,身披金黄色道袍,红润饱满的脸庞露出会心的微笑,左手轻撩裹腿的衣角,欲乘风踏云东去,却被脚下的青山彩霞绊住,欲去还留!

此刻,牛幺娃的肉身仿佛化成千千万万片树叶,在山谷里凌空飞扬,轻盈,飘逸,悄无声息。

他和寺庙的师傅们长跪着,直到霞光褪去。

要什么求什么

是非名利烟云过

争什么斗什么

贫穷富贵流水说

牛幺娃站在栏杆边,反反复复地念叨师傅信中的话。“咚。”寺里深沉浑厚的钟声,震得胸膛“嗡翁”地响,打断他的的沉思。

牛幺娃决定在这里住下。白天他的手臂当“扁担”用,到山涧为寺庙取水。劈柴,扫尘,帮客人上香。晚上练功,把这几个月耽误的功力要补回来。

“天风吹上最高处,台下群山入望中。晓雾朦胧钟动处,日亭捧出一轮红。”这就是天台的捧日亭。早早地,牛幺娃来到亭内,面向东方,盘腿端坐,调整气息,他要吸天地之灵气,采日月之精华!

细细地,匀匀地,吸进。呼出。

海浪一样的云层奔涌着,无边无际,充满辽阔天宇。如团团棉被的,严严实实地罩住山头;如缕缕薄纱的,半遮半掩地抛在山坡;如丝丝玉带的,横缠环绕地紧系山腰。最东边的一个小小旮旯,透出一点点的鲜红。绯红。通红。黄灿灿的阳光正像一把把宝剑,劈开云层,直直地刺向四面八方。翻腾的云雾变成金色的大海,朵朵升腾的浪花,捧手可掬,扬手可摘。

纵身跃下,溶于这片灿烂,融入这片壮观。

肩扛朝霞,手抚流云,脚蹬天台山巅,“顶天立地”原来就是这般!

调理好丹田真气,牛幺娃内心倍觉平和安静。

“这是应身菩萨无瑕和尚的肉身,到今年刚好三百零六年,”百岁宫的师傅指着眼前这尊金光闪闪的菩萨像,娓娓地对牛幺娃讲道。

“什么?肉身菩萨?三百多年?”牛幺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珠炮似地问。

“生前他是无瑕禅师,为了振兴九华山的佛事,针刺舌血和金粉抄写经书二十八年,共八十一卷。一六二三年圆寂坐缸,三年后取出,面色如生,身体完好无腐,众弟子遂用金装塑像,供奉至今。明朝的思宗皇帝敕封他为‘应身菩萨’,并赐他的肉身宝塔‘莲花宝藏’四字。”

“他为啥抬起手臂呢”牛幺娃更觉稀奇。

“那是在清朝咸丰年间,百岁宫遭大火焚烧,眼瞅着肉身殿要被滚滚烈火吞噬,忽然无瑕和尚抬起手臂,作遮雨状,这时天空陡然下起大雨,扑灭这场大火,保住殿堂。从此,他的手臂就没有放下过。”

“啊?。”。古怪,神奇,不可思议。这些言词都无法准确说清牛幺娃的感想,手脚麻酥酥的,仅有颤栗包裹全身。

他俯下身去,跪在蒲团上,长长地磕三个响头!这是他表达虔诚的唯一方式。

牛幺娃闭目深思,悠扬的磬声里传来师傅的吟诵,在耳畔萦绕:

“弃个人利,谋众生福,方成正果”

就像有人当头一棒,重重地敲下,牛幺娃明白他师傅信里留言的真正含义。

住了一年多,过完一九三三年的元宵节,怀着依依难舍的心情,牛幺娃离开九华山,赶往山西的五台山,想知道师傅在那里给他留下什么话。

谷雨节后,他来到安徽省的合肥市。半个月后,在一家榨油坊找到做伙计的活,老板不包住宿,没办法,牛幺娃只得和一群流浪难民住在城外的一座破旧的庙中。他又回到以前的那种日子,说实话不习惯,睡着后他总觉得还是在九华山的云海里。

这群人中有个姓罗的师傅,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精廋干练,他最明显的特点是走路轻飘飘的,几乎听不到脚步声。每隔三天两天,他就要给这些人带回吃的,或是大洋,人人都朝他身边挤,欢呼声一大片。牛幺娃他们都对他心存感激。

这个人有功夫,想办法找他学两招。牛幺娃拿定主意。

“罗师傅,拜你为师教我几招可以不?”牛幺娃瞅准一个空隙的机会,怯生生地问。

“我没得功夫,不教!”罗师傅十分反感地回答他。

碰了一鼻子灰,他没有丧气。过几天再来说,牛幺娃鼓励自己。

半夜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把牛幺娃惊醒,看见罗师傅正在收拾,要出门的样子。

我去看看,他到底干啥。牛幺娃起身,悄悄跟出去。

一路小跑,罗师傅来到一栋大院外。“噌噌”地爬上树,揪着树枝,跳过墙头,落到院坝里,几步快跑,纵身抓住一个木桩,飞跃而上,遇到一扇铁栅栏门。他稍作停顿,运口气,抖抖手脚,靠近栅栏,身子像泥鳅样从两根铁条间溜溜地一“滑”就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