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沙漠历险故事(感动青少年的惊险历险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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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高空飞行(1)

(摘自阿梅迪尔·弗罗伦斯的日记)

3月25日。自从我们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后,不知不觉已过去了24个小时,尽管我们都饿得晕头转向,但没人为我们送一点食物,甚至一杯水也没送过。我们究竟在什么地方?要是有人告诉我说我们在月球上,我也不会太吃惊,因为我刚刚体验了那种迷人的快速飞行方式。可事实上我们对自己身处何处一无所知。

不管事实如何,我还是可以用以下文字准确地表达我们刚刚的经历:我们沦为囚徒已不止24小时了。只是到了今天早上,在经历了一个极不平静的夜晚之后,我才觉得很有必要在日记中添进下面这些颇为罕见的事情:

我们被迫玩了一次“怪鸟”飞行,尽管教训深刻,可总的说来我们的身体状况还不错,精神状态也很好。只有圣·伯雷因为剧烈的腰痛被牢牢地粘在床上,就像一根柱子放在床上一样。这个可怜的人躺在那里,一动都不能动,脸色苍白的和白布差不多,我们得像喂孩子一样给他喂吃喂喝。这倒没什么可奇怪的,奇怪的倒是我们在经历了昨天那场旅行之后,竟然还能动!我那天一整天都没法集中思想,脑子里总是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今天似乎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我还是尽最大的努力,把我们被劫持后的事情记录下来。

我们是前天被抓来的。那天我们累坏了,躺下就睡着了。拂晓时分被一阵饿狼般的吼声吵醒。以前我也几次被这种喧闹吵醒,可这次比前几次都厉害。我睁开眼睛,可又不得不立刻闭上,因为我的眼睛被从上面一个地方射来的强光刺得无法睁开。

还不等我们从那震耳欲聋的噪音和刺眼的强光中清醒过来,就轻而易举地被一伙人扑倒了。有人把我们硬往一起赶,翻倒在地押了起来,又用破布、烂棉花堵住了我们的嘴,用袋子之类的东西把我们连头带脚都套了起来,袋口扎得死死的。这一切发生的速度之快超过了我说话的速度。简直没得说:干得太漂亮了!

一眨眼工夫我就被捆得像火腿肠一样,头、脖子、手、腿全缩在了一起,而且双手还被扭到了背后,太可笑了!

等我稍微能用大脑思考时,便听到一个声音,而且听出来是拉古赫中尉用他那沙哑的嗓子在咆哮:

“都在吗,伙计们?”

那群伙计还没有来得及答话,立刻又听见他用同样的语调更加严厉地补充说:

“谁要敢动一下就叫他脑袋开花!快点,齐步走!”

谁都能听明白后面的话是说给我们听的。动?谈何容易!我才不会动呢,我当然有充分的理由不动。我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听到他下命令。

虽说我根本听不懂这些胡言乱语,可我敢打赌他说的是德语。后来,熟谙那种晦涩语言的巴尔扎克先生告诉我说我猜对了,他们说的的确是德语,那句话的意思是:

“我们在这里下不来,树又高又密,枝上长满了钉子。”

可不管怎么说,我当时都听不明白。那句用日尔曼语说的话之所以使我印象深刻,是因为那是从上面什么地方传来的喊叫。

他的话音还没落,那种噪音就在远处传来了回音,只听见又有一个人用同样的语气吼着说:

“你必须把那些囚犯全部带到树林的另一头去才行。”

天啊,这次说的竟然是英语!换了莎士比亚的语言,我马上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不是我这么想,而是实实在在是个英国人在说——意思是说我们会被带到远离矮树林的地方。拉古赫中尉——我想大概是问了句:

“朝哪个方向走?”

“往库赫布苏的方向。”不忠实的海神之子阿永宾前妻的儿子回答说。

“到底还需要走多远才能到头?”中尉问。

第四个声音喊着说。

像我这样的拉丁语学者是不难猜出这三个字是用意大利语说的,意思是大约20公里远。这么说我们是在一个多语种的地方?我在心里猜想,这大概是好几个国家的交界处。

且不管情形如何,反正拉古赫中尉回答说:

“那好,我在黎明时分命令他们全部出发。”

这会儿谁都没注意我。我躺在那里,手脚全被捆得死死的,什么也看不见,头上的罩子简直让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一听到中尉的回答,那轰鸣声又大了,然后逐渐减弱,直到最后消失。只几秒钟,就没有一点声音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那么大的噪音?难道是这个国家的大钟?要不就是这片树林中的野鸟?我心里充满了好奇。

时间过得飞快。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两个家伙抓住我,一个抬肩膀,一个抬脚,然后像甩一麻袋玉米那样来回晃悠了两下,接着就被横搁在马背上,然后骑士开始策马奔跑,我的肚子被马鞍硌得生疼。

我从没有预料过自己会在非洲腹地扮演起马泽帕的角色,而且我请你们相信无论我如何向往那位英勇的哥萨克都不能使我振奋起来。我想自己是不是该像他那样以逃跑来结束这一切,也许我命中注定要成为班巴拉的首领。正在这时,我听见一个叫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我想这人一定是个恶魔,不然声音决不会如此恐怖。

“小心点,你这个顽固的老东西!要是敢动一动,这把枪就会叫你的脑袋开花。”

我已经第二次受到这种警告了——总是用那种野蛮粗鲁的英语,语调变化又是那么明显、清晰。也许我不该奢求太多的礼貌!

我周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不时还听见几声痛苦的呻吟,肯定是我的伙伴——他们的情形肯定和我一样糟糕,因为我的确太糟糕!我快被闷死了,只觉得血往头上冲,像要炸开了一样。我可怜的脑袋吊在马的右侧,马每走一步,我的双脚都会把马的左侧敲得“得得”直响,我这时真正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就这么疯狂地跑了一个多小时,马队突然停下来了。有人把我抬起来,或者说有人把我像扔一捆破布似地扔到了地上,我浑身像散了架一样难受。过了一会儿,痛苦不堪的我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话:

“她可能死了!”

“No,Ell’esolamentasvenita.”(“没有,只不过是昏过去了。”)

“把她松开,”有人用法语命令道。我从声音判断说话的人是拉古赫中尉。“把医生也松开。”

“这个女人……布拉松小姐有生命危险吗?”我心里暗想。

这时,我觉得自己被松了绑,嘴里堵得让我出不了气的东西也拿出来了。莫非这帮混蛋把我错认成夏托内医生了?这正是他们围着我卑微的身体忙乎的原因,因为他们一发现搞错了就说:

“这不是他。”另外一个主管说。他正是我所怀疑的拉古赫中尉本人。

我看着他,用最恶毒的语言无声地咒骂着。想想!我竟然以为他是个优秀的法国军官!……我敢公开地说,并以我的名誉担保,我从一开始就怀疑这是个圈套,我一直在怀疑他们在耍诡计,只不过我没有撕下这恶棍的假面具罢了。我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就像我前面解释的那样,我的脑袋都快炸开了!哦,这个披着人皮的狼!……要是他落到我的手上,我会叫他生不如死,但我却落入了他的手中了。

就在这时,有人走上前来和他说话,隐隐约约听到在汇报一些情况。但我听见了他的真名实姓:爱德华·胡佛斯上校。

啊哈!原来是个上校!他本来可以当上个将军什么的。怎么在这么艰苦的地方才熬了个上校。

胡佛斯上校只顾说话,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如果再那样走下去,我非窒息不可。大概是我的脸憋紫了,使这一点变得非常明显。所以那位上校瞄了我一眼,发出一道命令。我没听懂,但是马上身上全部被搜了一遍。他们没收了我随身携带的武器和钱,却留下了笔记本。这些粗陋的家伙根本不明白写着“阿梅迪尔·弗罗伦斯”字样的笔记本有多大价值。天!我要对付的不过是些愚笨无知的劫匪罢了!

这些傻瓜给我松了绑,并勒令我站起来,于是我立刻利用难得的机会,仔细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可我首先注意到的是10……什么呢?……10个……怪物,反正是10个!东西……系统……10个家伙,也许,鬼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和我以前见过的任何东西都大不相同。

在我的头脑中马上形成了这样的一种形状:两块滑板支起来的宽宽的平台,一头朝上翘着;平台上有个棚式塔楼,有45米高;中间部位有两片叶片用螺丝固定;顶部有两个……(唉,又像前面一样,我找不到合适的词了!)两个……臂膀?两个……飞行机器,不,我知道该叫什么了!这玩意儿像只巨大的苍鹭独自立在那里,一对翅膀展开着——是两只闪闪发光的金属翅膀!全长约摸有6码。我还看见有十来个和这机器相应的机械师排成一列战斗队,他们又想干什么呢?

我在仔细观察这些从未见过的场面时发现,他们这一行人的数量还真不少。首先是刚刚荣升为上校的准中尉胡佛斯先生;护卫二队的两个中士(我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和官衔是什么);20个黑枪手和10个白人。那些黑人中有一部分是我认识的,他们是我刚下飞机时见到的,不过我从没见过那些白人。他们长得很像那些该受绞刑的家伙。这群人的数量还真不少,可我认为并不都是精心选拔出来的。

我的同伴们都在那群“骑手”中间:布拉松小姐躺在地上,脸色死一般苍白;夏托内医生和玛丽可正在她身边悉心照料着,玛丽可泪如雨下;伯雷坐在旁边的地上端着粗气,那样子真叫可怜:光秃秃的脑门变成了砖红色,一双大眼睛鼓得都快暴出来了,可怜的伯雷!

巴尔扎克先生和彭辛稍好一点,他们站在一边活动关节。同时,还谈论着一些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对呀!我干嘛不学他们的样子,活动活动关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