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沙漠历险故事(感动青少年的惊险历险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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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平静的日子(1)

正像阿梅迪尔·佛罗伦斯在笔记中记载的那样,在见过哈利·基勒之后,六个囚徒都被极度恐惧震慑住了。那两个可怜的黑人遭受到无辜的伤害,尤其是后者那惨不忍赌的结局使他们万分悲愤。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惨无人道的人!仅仅为了一个荒诞的念头,为了显示他不可一世的力量,竟然如此草菅人命!

然而,等待他们的是一个惊喜:刚刚同意给他们一个月时间考虑的哈利·基勒,想通过改善他们的待遇赢得其支持,于是下令解除他们房门上的锁,并允许他们在阳台和长廊里自由活动。这样一来,长廊便成了他们在一起聚会的场所,他们随时都可以在这里碰头了。

长廊一头,在紧靠上面一层地板的地方有一道楼梯通往这座重要防守的工事顶部。他们就是被关押在这座工事的牢房里。现在他们也可以在这个平台上自由活动了。如果说他们不想利用这个地方,那只是在一天中热带日照最强的中午时分;能在那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度过黄昏时光成了他们最大的乐趣。他们愿意呆多久都行,没有人会来干涉。因为从这儿休想到别处去,无路可走。

总的说来,生活并不是那么枯燥乏味:失去自由和对未来的担忧并没有完全破坏他们愉悦的心情。他们所在的那些牢房、阳台和长廊,形成了一个真正独立的空间。只要他们对长廊另一头那道紧闭的门漠然处之就行了。看守他们的人就站在那道门后面,他们荷枪实弹,一副威严不可侵犯的样子,形成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们的生活起居由托摩基料理,他倒是热情有加。但除了在清扫牢房和送饭时间能见到他,平时他们也不想见到这个坏蛋。说他是坏蛋一点也不冤枉他,因为他们的不幸遭遇多少是由他直接造成的。

白天,他们在牢房里互相走动或在长廊里散步;到晚上的时候,他们便来到楼顶的平台上,有时甚至让托摩基把晚餐也摆到上面来。

他们被囚禁的这座监狱呈正方形,它构成了宫殿西拐角的一部分,使西侧那些通往中央塔楼的大阳台,也就是我们参观望远镜的那个平台在其控制范围内,而一系列内院又将它与大阳台隔开了;监狱的另外两面,一面对着工厂和宫殿之间的广场,一面被红河岸边将之围住;另一面则向远处延伸,高高耸立在红河岸边90英尺高的地方。

因此,他们不得不承认:想逃跑无异于自讨苦吃,自取灭亡。且不必说要逃避种种监视有多难,哈利·基勒已经残酷地向他们显示过他的威力了;哪怕离开宫殿也是痴心妄想。即使他们想方设法从监狱逃到了阳台上,那也毫无用处。更何况那些参谋们、值班的快乐党徒们以及替职员和黑色卫士们做杂务的黑人时时经过那里;四周完全被高墙包围着,就算逃出了那个广场也是徒劳。红河似乎成了他们逃跑的惟一希望所在,可他们既没有船,也没有工具使他们从几百英尺高的平台上下到河里去。

从他们所在的平台上可以看见红河:上游和下游的一些地段时时被一排排、一列列高大的树木遮蔽,而这些树木只不过才种了10年!黑域的全貌,除了被宫殿挡住的公园外,还有其他的一些景物展现在他们眼前:用高墙隔断的三个区域:同心的、半圆形街道,居民稀落的东、西区以及人口密集的中央区。每当黎明时分,那些人便聚集在那里,然后分散到四周的田野里。

他们的视线还能远及部分工厂,因为工厂的烟囱时刻不停地在冒烟,然而所见之处并不能使他们对那个城中城有进一步了解,它与外界根本没有任何联系。

那些车间是干什么的?它究竟生产何种产品,销往何处?还有阿梅迪尔·弗罗伦斯一到这里就注意到的那个高塔,它和宫殿上的塔楼一样,稍高一点,约有100码,它又是干什么用的?不少高耸于红河岸边的庞大建筑外覆盖着一层草皮,他们又意味着什么?是否为了防止外人的侦察和发现?还有一大片是黑域最大的区域,里面有市场和果园,它能满足哪些需求?究竟能有多少种水果和蔬菜?为什么高高的围墙上还要加金属护墙?那道墙,内外两侧既不是红河,也不是连着开阔的农田的外墙,修了护网又有什么作用?很显然是有人要使这座小小的城中城具有特殊防御功能,同时完全隔断它与外界的联系。这一切真是让人不敢想像!

即使问托摩基,他也不知道这座内城叫什么,只说是“干活的房子”,而且发音极不准确,没法听明白;何况他对那些房子怀着一种类似对宗教信仰的敬畏。他是哈利·基勒新近招募来的,确实知之甚少。他自己也说不清有什么理由畏俱,只不过是受城里人们普遍的心态影响罢了。那堵面对宫殿的大墙背后肯定隐藏着某种力量,这是显而易见的。但这种力量是什么性质的呢?他们是不是地下部队,或者当突发事件发生时执行特殊任务的呢?

哈利·基勒下令给简·布拉松小姐更大的自由。托摩基来告诉她说,她可以在宫殿里或外面的广场上自由活动,既没有人敢阻拦,也不必担心安全。只是不许超过红河,桥头堡上时刻都有快乐党徒站岗,走近红河就会有危险。

不用说,布拉松小姐没有利用这种特权。无论发生什么事,她总是和同伴们同甘共苦。她还是和其他人一样继续当他的囚徒,这使托摩基大惑不解。在他看来,他的新主子为他的前主人所作的种种安排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布拉松小姐对这黑人的话一直当作耳旁风。

当囚徒们缓慢游荡在长廊或平台上时,总是按照各自的爱好来消磨时光。

巴尔扎克太虚弱了,由于他整天动脑筋写文章,因而只能在对待哈利·基勒的态度上表现其决心。他确实值得我们敬佩,但也使他的虚荣心得以膨胀。任何一件事都可能引发他的长篇大论,实际上自上次见过哈利·基勒之后他一直在准备一篇演讲稿,以便在时机成熟时让哈利·基勒难堪。他一次又一次地修改这复仇的篇章,一旦哈利·基勒再提出那种无耻的条件,他将即席演讲,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让他下不了台。

夏托内医生和圣·伯雷颇感失落,前者是因为没有病人可供他治疗,后者则因为背痛痊愈,而环境限制了他一直喜欢的体育运动。所以他们常和简·布拉松小姐一起消磨时光,以便在心理上都能互相安慰,说简·布拉松小姐感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可以减轻老父亲难以愈合的绝望心境,可仍不免难过。她怎样才能证实乔治·布拉松是清白的呢?尽管肯定有不可反驳的证据,但得不到别人的承认。

阿梅迪尔·弗罗伦斯把大部分时间耗在笔记的编辑整理上,他一天到晚在文字的海洋里。假设他有机会重新回到欧洲大陆,人们至少可以了解巴尔扎克探险队的奇特经历了。

彭辛则一言不发,无所事事,只管往他那本庞大的记事簿里写些神秘的注解。他的这种做法激起了阿梅迪尔·弗罗伦斯的兴趣。

“彭辛先生,”有一天,他壮着胆子问这位沉默寡言的同伴,“要是我问您在仔细地记些什么,会不会太冒昧?”

彭辛的脸上发出光来。不会,真的不会,他似乎有一种自豪感。如若有谁注意到他的工作并表现出兴趣来,他倒真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眼下我正解决难题呢。”他不无得意地说。

“你千万不能再开玩笑!”记者说。

“真的,先生,我想解答这个问题:当A在B现在这个年纪的时候,A的年龄是B的两倍;当B到了A现在这个年龄时。他们的年龄之和为N。问A和B各多大年纪?用X代表A的年龄……”

“这算什么问题!这叫中国玩具。”阿梅迪尔·弗罗伦斯大声说,“你感兴趣的就是这些东西?”

“我不光是感兴趣,而且非常的投入,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在解答了,而且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从做小孩的时候起?”弗罗伦斯万分惊讶。

“是的,先生,”彭辛不无吹嘘地肯定道,“到今天为止,我的结论已经是第1197个了,也就是说A4798岁,B3691岁。”

“可是老大不小了。”阿梅迪尔·弗罗伦斯寸步不让地评论说,“那其余1196个结论……”

“它们都是一样准确。每乘一个9等式就成立,所以说结论的次数是循环的、无止境的。即使我活上一万岁也算不到尽头。假如您用X代表A的年龄,用Y代表B的……”

“行了,行了,彭辛先生,”弗罗伦斯慌忙打岔,“我情愿提另外一个至少有点新颖的问题。”

“非常乐意。”彭辛手握铅笔,准备作详细记录的样子。

“有三个人,”阿梅迪尔·弗罗伦斯说,彭辛先生听写,“一个6英尺4英寸高;第二个5英尺8英寸高;第三个10英尺。他们24小时内走了20英里。如果三个人中有两个是瘸子,平均年龄45岁,问三人每秒走多少英里?”

“这是三连环规则。”彭辛边说边想,眉头也皱了起来。

“有空的时候再慢慢解答吧。”阿梅迪尔·弗罗伦斯赶忙提议道,“喂,我们上路的时候你一直在记的是不是都是这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压根儿不是,弗罗伦斯先生。”彭辛很当回事地否认道,“这类问题只不过是我的爱好,纯粹是为了消磨时光。请相信我,我记的事情全是旅途中的大事!”

“我能问问吗?”

“我是个统计员。”彭辛先生装得很谦虚的样子说。

“那里面全是些统计数字?”阿梅迪尔·弗罗伦斯指着那个众所周知的记事簿问。

“是的,先生,”彭辛陶醉地回答说,“这些记录构成一座永不枯竭的信息库,先生!我已经发现了一些令人惊叹的事实!”

彭辛打开记事簿,用食指翻着页。

“看这儿,”他一边解释一边指着5月16日记下的一项。等到念出他们所谈论的那个羚羊数目之后,他接着说,“从这里可以得出一个数学结论:我们估计尼日尔河湾25000平方英里的土地上有556055只羚羊。我认为,从动物学家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就相当有价值了。”

“的确……的确……”阿梅迪尔·弗罗伦斯惊得目瞪口呆。

“我跟你说的很惊人吧,”彭辛继续滔滔不绝地阐述他论点中一些让人惊讶的统计数字,“如果把这一地区黑人的纹身图案首尾相连,其长度可绕地球103589圈!那个……”

“够了,够了!……彭辛先生,”弗罗伦斯捂住耳朵,打断了他的话头,“这些数字听起来像拉车的,不过我可受不了。最后一个问题——这些象形文字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随手记下来的,和你那些东西不应该混在一起吧?”

“完全正确。”彭辛声称,接着又解释了一些神秘学问题,“最有意思的是结论。尼日尔河湾的总人口,你瞧,PT是总人口的意思,12月5日为1479114人。”

“我看见了,”弗罗伦斯说,“可我还注意到12月16日,PT就只有470652了。这两个数字到底哪个对呢?”

“两个都没错,”彭辛说,“第一个数字是12月5日的真实反映,第二个则是16日的真实数字。”

“那就是说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可怕的瘟疫了?”

“这我不清楚,也不需要我清楚。”彭辛郑重宣称,“真正配叫做统计学家的人是不考虑事件发生的原因和过程的,先生。他只是调查、观察和计算,这就是他要做的。从他的观察、调查和估算中,结果自然而然就出来了。变了有什么关系?因素的变化是数学上不可避免的问题。那种细节无论怎样变化,最后的结论只能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