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十月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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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裂痕里的草,拼命挣扎

毫无缝隙的空间,沉闷,黑暗,而且压抑。就是在这样的生活下,弱小的身躯,鼓动着惊人的倔强和坚强,于是那断裂的裂痕中,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努力的朝着光亮奔涌,殊不知,光亮之下的空气,依旧还是沉闷。

这个新组的家庭,在外人看起来,是那么的糟糕和古怪。一个貌美勤劳却病重的家庭主妇,每日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孩子们的责怪,丈夫的背叛和白眼;两个孩子的相依,姐姐保护着瘦小而多病的弟弟,不叫妈妈,也从不喊爸爸;表面老实也很为人师表的丈夫,背地里却跟着很多女人勾三搭四。

江雪夏虽然像个假小子,总是打架,不讨人喜欢,但是继承了母亲体弱多病的江雨夏,却可爱得很,充满了灵气的眼睛,小巧的嘴巴,粉嫩的小脸蛋,惹得很多人都喜欢他,大人们都觉得,如果江雪夏要是个小男孩,江雨夏要是个小女孩就好了。

住在继父对面的邻居家里的一对年轻夫妇,有一个九岁的小姐姐,她第一次看见江雨夏的时候,就很喜欢他,当时还以为这个安静而爱笑的孩子是个小妹妹,但是当他笑着告诉自己是男孩的时候,她就更加的喜欢这个小弟了。她总是带很多的好吃的给江雨夏,江雪夏自然也就跟着沾了光。江雪夏除了弟弟,便没有再喜欢的人了,自从这个她闯进了两姐弟的生命中,还要他们叫她小姐姐的时候,江雪夏也就对这个对雨夏很好的小姐姐有了好感。

小姐姐的名字叫做安若晴,是个很爽朗很漂亮的小女孩,如果江雪夏是这个小区里的孩子王,那么安若晴就是这个小区里的女王,她可爱美丽善良,很多人都喜欢她,而她对每个人也都很好,江雪夏和江雨夏也都很喜欢在放学之后,跟这个小姐姐一起玩过家家。

自从母亲的病情加重以后,平静而沉闷的生活就更加的起了变化。眼看着母亲一天一天的憔悴下去,有时会躺在床上一整天,痛苦的样子让江雪夏很是心疼,想起了母亲的笑脸,想起了母亲总是笑着把自己抱在怀中的时候,她就会更加的气愤继父不花钱给母亲治病,每一次江雪夏吵着要继父把母亲送去医院的时候,继父都会大叫着:“哪有钱给你妈治病,等有了钱的。”

而自那以后,每一次江雪夏死死的盯着继父的时候,那个男人都会心虚的躲开那种让他极不舒服的眼神,到后来,他会找各种借口毒打江雪夏,因为这个女孩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子,让人感觉很恐惧,很不舒服,可是自己越打她,她的这种眼神就越发的强烈,先是动手,最后用脚踢踹,甚至会拿皮带狠狠地抽打,可是她就是不哭,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也不喊叫,也不求饶,只是用那种犀利的目光盯着他,有好几次,被这种眼神盯着的继父,都差点失控把她打死。

有时江雪夏被罚站在外面一整个晚上,第二天却还是一脸倔强不服软的样子,到最后继父打都打累了,江雪夏还是没有哭过求饶过。后来江雪夏身上的众多疤痕,大多都是这个时侯留下来的,五岁的童年,惨遭继父的毒打,这该是一种怎样的阴霾。江雨夏胆小,懦弱,体质虚弱,每次都会在被打的姐姐面前伤心的哭泣:“如果,如果雨夏在勇敢一点,如果雨夏,在长大一点,就不会让姐姐被别人欺负了。”江雪夏就会笑着去拍弟弟的脑袋:“姐姐才没有被别人欺负呢,都是姐姐在欺负别人,我知道如果雨夏长大了,就不会让姐姐受伤了,对吗?”江雨夏就重重的点头。

有时,江雪夏会带着弟弟,坐在睡着的母亲的床边,江雨夏就会很天真的问着:“姐姐,为什么我们要在妈妈睡觉的时候,才来看她啊?”江雪夏会笑着握住妈妈的手,把江雨夏的手放在妈妈的手心里,然后一句话也不说,那是江雨夏看不懂的表情。

还在的时候,也许忘记了要去珍惜,可是等到失去的时候,除了怀念,也就无能为力了。怨恨吗?命苦吗?江雪夏从没有这样觉得。只是有时候想起来在乡下的那些年,虽然清苦,甚至会吃不上饭,但是那样的时光却是自由而快乐的,至少在那个时候,自己还会知道疼了就哭,幸福了就大笑,牵着弟弟的手在山涧的小溪里捉鱼,光着脚在有着小草的树林里捉蜻蜓,母亲做好饭菜等着下班的父亲,然后一家人惊喜的看着父亲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两个红红的东西,父亲说,它叫做苹果。

可是现在,再疼也不会哭,因为她知道,自己要是哭了,弟弟就会被欺负,自己要是哭了,那个男人就会露出得意的笑容,自己要是哭了,母亲就会心疼,自己要是哭了,就永远都只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