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晚上,谁都不敢睡觉,一直守着易水寒,帮她换着手上的纱布,用热的湿毛巾敷着她的额头,想让她不那么难受。
昏昏沉沉,她再次睡去了。
天刚蒙蒙亮,蓝亚和宇天就迫不及待的出发了,临走前,他们对希恋说:“水寒和爸爸妈妈就交给你了,我们很快就回来!”
希恋重重的点头,表示让他们放心。
他们果然预料的很准,那座有药草的山上,早已全部站满邪派的人。
雷禹晨照常到学校上课,彼岸也是,没有任何异样的到学校。看着教室里面空荡荡的是个座位,彼岸的脸不禁开始冷笑。
她可以很清楚的想着易水寒中毒痛苦的样子,意志力稍微薄弱一点的,就有可能疼痛而死。
雷禹晨闷闷不乐,眉头都快要皱的拧出水来了。
他不知道此刻是在恨自己,还是在恨彼岸,还是只在感叹命运的残酷。
他很清楚的知道,甚至从来都没有迷失过心智的知道,自己和易水寒永远不可能是朋友,更不用谈什么男女朋友。
他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害易水寒,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会这样,自己在知道易水寒受伤的情况下,自己会如此难受,坐立不安。
此刻的他,拳头紧握着,苦苦的忍耐着伤痛,恨不得立刻挣脱命运的枷锁。
蓝亚和宇天表情一直很严肃,一路上也没有什么言语,只是行色匆匆的赶路,朝着爸妈指示的地点匆匆赶去。他们心里明白,只要早一步到达山顶,取得药草,易水寒就可以少痛苦一点。
赶到山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了,这个季节,天黑的很早,他们两个必须更快点儿。
只是还没开始上山,还站在山脚,两人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邪派力量,比平日里的要强大很多。
果然如爸爸妈妈所料,邪派的人肯定会在这人设下埋伏,想要捉到他们。
如果硬拼上去,两人不一定能在天黑之前冲到山顶,更重要的是如果冲不去重围,那易水寒应该怎么办?
想到这儿的时候,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仰视眼前的这座山,蓝亚忽然意识到这里并非只有一条路可以上山,环着山脚往侧面走,会进入一条河,而那条河则是此座山崖的河谷,只要从河谷处,朝悬崖上攀爬,也一样能到达山顶。
想到此,蓝亚不觉感受到了希望的存在。
很多时候,面临很多事情,需要的不是武力,而是脑筋。
蓝亚赶紧把这种想法告诉给了旁边的宇天,一直为此闷闷不乐的宇天,也忽然之间好像看到了光明一般,眼神也不再迷茫。
对于正派的人来说,很多方面都是具有超能力的,很多平凡人做不到的时候,他们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例如攀爬高耸危险的悬崖,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信手拈来的小事,就像当初他们攀爬到高耸的铁塔之上一样。
这倒不是个问题,问题的关键在于,攀爬悬崖的一个人想要不引起邪派的注意,就必须有另外一个人往眼前这条路上山,去吸引火力,制造个声东击西的错觉。
而这个人,肯定是有危险的。
这山上埋伏的邪派的人一定不少,简直有一股邪气冲天的感觉。
宇天立马自告奋勇的说道:“蓝亚,你从山崖上爬上去取药草吧,我去应付他们,掩护你!”
蓝亚想都没想,立即否决:“不,我去引开他们,攀爬之类的运动一直都是你比较在行,赶快点儿,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天已经快黑了!”
蓝亚的语气霸道肯定,无半点商量的余地。宇天也不想多做争论,时间有限,虽然心里有些不忍,但还是决定去爬悬崖,把危险留给蓝亚了。
他很清楚,在这样的事情上和蓝亚争,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宇天淡淡说道:“你要小心!”
千言万语,也只尽在这四个字当中。
纵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硬闯。肩负使命的那天,就是把生命悬在裤腰带儿上的那天,为了大爱,为了博爱,他们必须放弃很多东西。
说出发就出发,两人各自朝着不同方向开始前进了。
蓝亚召唤出“幻灭之剑”,眼神冰冷的一步一步朝着山上进发。
一条蜿蜒曲折的路通向看不见的丛林深处,幽静清幽,加上微微寒风,不禁给人以阴森的错觉,虽是大白天,但抬头向上看,天空被树叶遮挡的密不透风,此情此景,就更觉让人可怖。
密密麻麻的树丛后面,是意想不到的危险。
蓝亚警觉的看着四周,步伐却异常坚定的朝前走。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就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草丛树丛中的骚动。他冷冷的低喝道:“出来吧,藏头露尾的算什么?”
刚说完这句话,寂静的丛林一下子就喧闹了起来,躲在树丛中的人一下子闪了出来,立在了蓝亚面前。
这一次邪派的出现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之前他们出来攻击正派的人都是一些被控制了灵魂的人,他们的杀伤力较小,造不成什么威胁。
但这次却不一样,人虽然不多,却感觉个个精悍。
每一个的表情都阴冷无比,如同没有生命的肉体,还在做着不可思议的运动。
这次派出来的,都是邪派训练有素的武尸,虽然人数不多,但却以一敌十,十分厉害,阴狠。
这时,人群中的严天珲走了出来。
他一如既往的轻蔑眼神从蓝亚身上飘过,淡淡的说道:“这么快又再见了,老朋友,不知道你到这儿来干嘛啊?”
蓝亚冷哼一声,不想跟他废话,只是淡淡的说:“少在那儿装模作样,知趣的就让开!”
“口气倒是不小啊,那倒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说完,邪派的武尸便开始朝着蓝亚做着攻击,难舍难分的战斗立刻打响,没有太多唇舌上的较量。
这就是蓝亚的本性,干脆利落。
蓝亚挥舞着他的“幻灭之剑”,柔柔的紫色光,在此刻有点黑暗的丛林深处轻轻闪耀,看起来十分美丽。
武尸们果然不是吃素的,他们的阴狠从战斗里被体现的淋漓尽致,蓝亚同他们周旋着,拖延着时间。
而在河谷上,宇天三下五除二的跳上绝壁的悬崖,想都没想就开始往上面攀爬。
笔直的峭壁,没有可以攀爬的树木,只有摇摇欲坠的青灰色石块,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便要一个劲儿的往上面爬。
远远看去,竟像一个猿人在攀爬,四肢匍匐在上面,一个劲儿的朝上冲去。
河谷里的水清澈透明,映着瓦蓝瓦蓝的天空,更显通透。
这里和丛林里完全是两个概念,这里虽然奇险,却在这一线天的天空里,能看到很美的景象。
只是爬上这座悬崖,就能到达山顶,就能取得药草,那么,易水寒就不用痛苦了。
这样一想着,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速度就更快的往前面蹿了。
两三步并作一步,“嗖嗖”的向前。
蓝亚那边,仗打的也是越来越激烈了。
就在这边剑弩拔张的情况下,易水寒和希恋那边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渐渐到了傍晚放学的时候了,彼岸轻轻的站起来,也没有收拾东西,就快速的走出了教室。
昏暗的走廊尽头,雷禹晨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等着。
彼岸明明的看到了,他脸上的心痛,一点一点的漾开,渐渐的弥漫在整张脸上。
“走吧!”彼岸不敢再继续看他脸,只是将眼睛看向其他的方向,呆愣愣的说着。
雷禹晨还处于石化状态,一动不动。
“走吧,我们的任务是要去造访易水寒!”
彼岸才刚说完这句话,猝不及防的雷禹晨就冲了上去,双手掐住她的脖子,狠狠的用力。
他阴冷的声音再次回荡而起:“你为什么要对水寒下邪毒?”
彼岸面露忧伤,眼光里面满是痛楚。
她说:“禹晨,不要忘了,我们是邪派的人,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无所不用其极的消灭正派,你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你和易水寒是没有结果的,索性快刀斩乱麻!”
彼岸的声音里面透着一阵又一阵的凄楚,一方面是因为雷禹晨对自己的无视,另一方面是怕看到雷禹晨一步一步的沦陷,他这样会毁了自己的。
雷禹晨的眼神很是复杂,很是迷茫。
内心盲目挣扎着看着彼岸的双眼,不知所措。
最终,手轻轻的松开,淡淡的说:“走吧!”
夕阳的下边,两张忧伤的脸一起弥漫,原来任何人,都会有他们的无奈。而这些无奈,他们自己走不出,而别人也不懂得。
邪派的人料到他们要去为易水寒取药草,他们的力量就会分散,于是这个时候去找易水寒,是最有利的时机。
易水寒在蓝亚的家里,一天都在晕晕沉沉的。
早上的时候希恋快速的冲到易水寒的家中,对他的妈妈撒着谎,说有重要的任务,易水寒暂时不能回来。
易水寒妈妈的脸上闪现出了一闪即逝的忧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微的点头,这都是易水寒的意思。
然后希恋又迅速赶回蓝亚的家中,一刻不离的守着易水寒。
正邪两派的战争还没开始多久,可是困难和荆棘就渐渐的在眼前弥漫开来了,未来不知名的路啊,不知道还会发生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