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中国青年100种生存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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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丑女,才女

自懂事时起,我便知道自己是一只不招人喜爱的丑小鸭。那时班上的文娱活动,都不会有我的份儿。上大学后,集体郊游,几乎没有男生帮我提重物,男生手中的照相机总是对着漂亮女生闪个不停。我明白,身为丑女,注定不会受人注目。我的心理也变得十分脆弱和敏感,非常害怕别人说自己丑,无论这个“说”是用嘴、用眼或用形体语言。我不仅忌讳“丑”字,就连形容女人漂亮之类的词语也觉刺眼。别人谈起谁谁漂亮时,我多么希望他们快转移话题,或者总是找个借口走开。

上大学后,我将更多的时间用于博览群书,在书的海洋里心灵得到了净化,也在读书的过程中,对美与丑有了正确的认识。我开始坦然地面对现实,不再将容貌当成自己在同龄人中地位与尊严的全部象征来看待了。我坚信,没有谁能简单地仅凭脸蛋打拼天下。我的容貌虽然无法与别人相比,但我发誓在其他方面让别人相形见绌。大学期间,除了学好专业课程,我攻外语、学电脑、练写作、参加演说……整体素质得到了较大的提高,成了系里屈指可数的才女。毕业时,在严峻的就业形势下,我凭个人的综合能力,进入了一市级政府机关工作。

我踌躇满志地进人单位,却又一次失望地发现,这个世界仿佛一直是男人的,许多单位当领导的、挑大梁的,大多是男人。

旷野里的采油女工

在石油技校学机械的我,在机器喧嚣的车间工作不到一年,又被分到了在旷野里工作的采油队。刚开始时,跟着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女伴在小站上白班,每天量油测气、打扫卫生、填写资料,工作的轻松打消了我最初的陌生感与恐慌感。后来,队长又让我跟一位早我两届的技校生值夜班,虽然心里不愿意,可还是无奈地上了夜班。每天夜里跟同事去巡井时我总是提心吊胆的,如果遇到偷油的人就更加紧张。就在我快要适应那漆黑的夜色与汩汩的油流动的声音时,同班的小师傅又抽调到偷油严重的井去护井了,队上派了一个实习生与我同值夜班。

我这个半生不熟的采油工,带着一个一无所知的实习生,刚刚要松弛的神经又一下子绷了起来。然而屋漏偏逢连阴雨,一天晚上,计量间的站压突然猛增,安全阀发出刺耳的叫声,我用尽我所有的专业知识都查不出原因,输油管线里发出怪兽般的声响,空气里也弥漫着危险的气息,在小站外都能听见油气的轰鸣。我束手无策,看着站在我身后傻呆呆的实习生——这个平时口若悬河的大男孩,此时却像哑巴一样。

片刻的迟钝后我猛然醒悟,该马上去大队部找人来!

我骑上自行车,冲进墨汁般的夜色里,奔向几里地外的大队部。那天夜里正赶上雨夹雪,寒风裹着沙子般的雪粒打在我脸上。

海岛的“保尔”

认识“保尔”是在某次公务员培训班上。第一堂课,老师让每个学员作自我介绍,还得公开报考公务员的初衷,一定要诚实,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律“停摆”。

一班人倒也无所顾忌,甲说:“公务员这碗饭稳当,撑不着也饿不着!”乙笑:“没本事做老板,就为人民服务!”最认真的数丙:“争取一年上台阶,三年迈大步,五年科员晋副处!”

接下来的人,清清喉咙端正颜色:“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他在背诵《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段名言呢。实在“另类”,大家大笑,过后就一致杜绝他的真名,喊他“保尔”。

“保尔”来自岛城郊区一个偏远的孤岛,咱们大多都没听说过。有人说好像在资源调查图里看过,有两条虚线标注的航道。

“保尔”说是,到郊市港口9海里,到岛城市区码头20海里。

我和“保尔”住在一个房问。晚上别人吆喝着扎堆儿打扑克,我们俩都是菜鸟水平,就凑在一块儿聊天,或者各自看书。

有一次,我找“保尔”借书看,他正在读《老人与海》,随手从挎包里摸出另一本,居然是本毛了边角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我打趣:“你的英雄主义情结还挺重呢。大概没有哪一位领导,会喜欢想当英雄的秘书吧。…‘保尔”笑笑,扔过来一支烟:“谁想当英雄啦,只是书里那种精神特别震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