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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智慧书(1)

巴尔塔沙·葛拉西安Baltasar Gracian(西班牙1601年—1658年)

葛拉西安的人生经验显示出今日无人能比的智慧与颖悟,整个欧洲没有一本书比《智慧书》更精微、更曲折多姿。

——著名哲学家尼采

为人处世是每个人一生的功课,这门功课是博大精深的,而大凡能成就伟业者,无不是深谙处世之术的人。他们能够洞悉别人的意图,审视自己的处境,从而进退自如。早在17世纪的西班牙,有一位伟大的哲学家,他教人以入世的智慧,他告诉人们,只要学会了某些必要的生活技巧,就有可能为自己找到战胜困难与邪恶,从而获得幸福的道路。如果人人都能像他一样去除欺妄之心、抛弃天真的幻想,不少人都会拥有像他那样深邃的思想。这位伟大的哲学大师就是巴尔塔沙·葛拉西安。

葛拉西安的人生经验显示出无人能比的智慧,他的《智慧书》是与《君主论》、《孙子兵法》齐名的人类三大智慧奇书之一,其中的300则箴言,全是有益的忠告。这位哲学大师以一种令人感到惊异的冷峻客观态度,极深刻地描述了人生处世经验,为读者提供了战胜生活的尴尬、困顿与邪恶的种种神机妙策。通过这些多姿多彩的人生格言,人们不仅能获得克服生活中可能出现的逆境的良方,更重要的是可以增强对生活的理解和洞察力。

《智慧书》是一本充满了人生智慧的小册子,它通过简短凝练的箴言,告诉你葛拉西安——这个人世的圣者所发现的生存处世的妙方。书中的体悟,你若想在生活中自行积累,恐怕要耗费几十年的光阴。然而,待你耗费几十年,终于明白了处世的真相,却可能为时已晚。

叔本华是德国一位眼光极高的大哲学家,他认为《智慧书》是“绝对的独一无二”的,因而将此书译成德文。从处世智慧方面来评价,《智慧书》的确是一本微妙、实用、耐人寻味的书,其对人生俗世的洞察极为深刻,一般的书籍难与之匹敌。

《智慧书》这本书谈的是知人观事、判断、行动的策略——使人在这个世界上功成名就且臻于完美的策略。全书由300则箴言警句构成,这些箴言警句意义深远而不可不与朋友同事分享共赏,又鞭辟入里而不能不蒙敌人对手于鼓里。本书的理想读者,是因日常事业而需与他人周旋应付者——他必须发现他人用心,赢得其好感与友谊,或反制其机谋及使他人一筹莫展。

本书是为每一个人而写的,巴尔塔沙·葛拉西安对人性真实而冷静的言说,给每个拥有它的人以最微妙、最实用的反省价值,一方面使你叹服其中机智与完美的审慎态度,另一方面又使你产生高尚的向善心理,增强了对生活的理解和洞察力,并最终呈现出一种身体力行的生活艺术。

巴尔塔沙·葛拉西安——这位17世纪满怀入世热忱的耶稣会教士,对人类的愚行深恶痛绝,但《智慧书》全书极言人有臻于完美的可能,如再辅以变通的技巧,则善必胜恶,而这一切取决于人的自身资源与后天勤奋,警觉、自制、有自知之明及修身养性之道。观《智慧书——永恒的处世经典》全书,葛拉西安几乎将“神”之道置之度外,而将罗耀拉之教常存于心,并牢记那句西班牙俗谚:“要向上帝祈祷,但也要埋头苦干。”葛拉西安指的实即天助自助者,只是未加明言而已。

此书立意遣词机趣多端,历来备受悦服称美。全书旨趣以二元性为枢轴,将人生视为一场实然与似然、表相与真实彼此交锋的战争,不但为现代的“形象塑造家”与“造势专家”建言,也为一意坦诚、坚认“实质”为要、“形象”其次的人献议。“要实干,但也要懂得表现”是葛拉西安入木三分的忠告。此语要义是,从来好人最易受愚,有如羊处狼群,我们应以蛇的智慧调剂鸽子的纯真,视他人目前之言行而定自处之道,不宜寄望其可能或未来的表现。

在《智慧书》中,作者嘱咐我们要说真话,但务必说之有术,得其巧妙,“最实用的知识存在于掩饰之中”。我们必须“与学者相交,谈吐之间应显示出自己的学识;与圣人相交,行为举止应显得品德高尚。”明智之人善变如普洛特斯,然而也不可执善变与巧饰为指南针。

对他人精神上与物质上的幸福,葛拉西安亦非无动于衷。他一再告诉我们,勿与蠢人往来。

葛拉西安认为人与他人共处于世,就是一种对抗恶意的战争,唯有修养和智计,能使我们拥有敏锐的智慧,获得道德上的清明。唯有深谙处世之道,才能使明慎的人在人生无时无刻不在的挑战中无往不利:交友时,得诤友;择业时,选对方向;与人交往时,懂得处世之道,表达己见,而不伤人。

在葛拉西安的世界中,没有任何规则、教导、习惯可以直接导致成功。他认为,规则没有弹性,永远没有一本教材比得上人类活动的随机无序;但凡习惯或行为模式,都因其可预测性而使得他人有隙可乘;“射直飞之鸟容易”,打牌手法一成不变的人,也会被人所暗算。葛拉西安认为,这个世界有时是个欺妄而且危险的地方。身处其中,应谨慎行事,随境制宜,不将任何事物视为理所当然。

人世之间愚蠢的人随处可见,他们之所以愚昧无知,大多数都是因为没有能力由表象进入内在。葛拉西安认为表象很重要,我们了解事物是从表面开始的,而且,不管我们是否喜欢,对人对事之知只能“由外而内”。所以,欲求成功,应重外饰,再求研思美德与恶德。智者知道如何重视外表,但他们也晓得怎样对待不完美之人的嫉妒。葛拉西安认为,天赋异禀的人应该故意表示些许白玉微瑕,故意犯些不伤大雅的错误,这样才能免除那些嫉妒的人对自己的怨恨。

此外,《智慧书》还告诉我们,真正富有智慧的人在交往处世中应该谨慎而理性,我们只做到明智、优雅、有才、非凡还是不够的,还必须学习运用智慧与才能来适应你所生存的时代。葛拉西安指出,卓越并非时时皆宜,有时候表现优秀不如隐其锋芒,平庸反而更安全;有些场合,装愚扮痴,随波同流,与众同尘,才是上策。

《智慧书》收录的是一位17世纪满怀入世热忱的耶稣会教士告诉我们的生存智慧,书中为道德与精神的完美境界提供了一幅鲜明生动的景象。作者在书中运用了多种的文学体裁,除了警句以外,还有对话、散文、书信、寓言等,从他睿智而又生动的格言中,可以感觉到葛拉西安正在祝福我们“以愉悦面对多变不专的运势,以健康对抗强硬不移的定律,以修养克服所有有欠完美的自然,以通达的理解因应一切。”字里行间都可以证明这本书是“无时不宜,无处不宜”的良伴。对于凡是想要充满挑战的人生,但也乐于迎接这些挑战的人,本书确实是最佳选择。

剖析人性底蕴的大智慧

《道德经》、《庄子》、《易经》所显示出来的深沉智慧与超然的人生态度令我们心荡神迷,但是,在鞭辟入里地剖析人性底蕴并提出温和的处世对策方面,我敢说整个世界只有《智慧书》可以与之比肩。

如果我们从处世智慧方面来评价,《智慧书》是三大智慧奇书中最微妙、最具实用价值者。《君王论》主要是针对那些处心积虑希望取得或保有王权的帝王而写;《孙子兵法》则主要针对那些运筹帷幄的将帅而写;而《智慧书》却是为每一个人写的书。

《智慧书》在一定程度上兼有《君王论》的坦率和《孙子兵法》的高品位,它一方面使我们叹服其机智与完美的审慎态度,另一方面又使我们产生向善的心理。葛拉西安的一些说法,一旦映入我们的眼帘,就会使我们终生不忘。仅举第一则格言为例:“世间万象都已尽善尽美,而成为一个真正的道德上的完人,则是宇宙万物完美的顶峰。”这一句话,可以说集中概括了儒家内圣外王学说的精髓,我们可以由此窥视东西思想会通的火花。

“当今世界要造就一个圣贤比古希腊时期造就希腊七贤还要费劲。当今世界对付某一个人所花的精力、物力要比过去对付整整一个民族所花的精力物力还要大。”要彻底阐述清楚葛拉西安的这两句话,需要整整一本书!文明给人类带来了物质上的进步,人类的智力也随之发展到了更高的阶段,但是,不幸的是,恶也会水涨船高地发展成为一种更狡诈的力量。这无疑极大地增加了善战胜恶的困难。然而,人类就没有得救的希望了么?不!葛拉西安正是试图以揭破恶的这种种巧妙伪装并施以适当打击的办法来保障普通人的生活。透过他那些层见叠出的妙语箴言,我们感到,生活并不像某些悲观主义者所断言的那样没有任何希望,实际上,葛拉西安暗示,只要人们学会了某些必要的生活技巧,就有可能为自己找到战胜困难与邪恶,从而获得幸福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