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翔每天早上都会给裕子发一个短信,而且每天的内容都是"早上好"。裕子的回复也都一样,"今天好好工作哟。"时间长了,便成了习惯,谁收不到短信都会觉得别扭。
一连三天,裕子没有收到短信。第一天也许是忙,忘了;第二天也许是手机坏了;第三天呢?裕子沉不住气了,给鳌翔打电话。
"喂?"一个女人的声音。
裕子一愣。女人?中国人?怎么回事?这可是鳌翔的手机啊。"请问?"
"啊~这个......我不会说日语......"
虽然裕子听不懂对方说什么,但能感到她很慌张。"我叫青山裕子......"她会说的唯一一句中国话终于派上了用场。
接电话的是苗渺,她听懂了这句,才松了口气。"鳌翔发烧了,利物浦拉肚子......"不过她并没有意识到和外国人要说外语,她听懂了,就以为沟通无障碍了。
裕子还是一头雾水。
"What happened? Who are you?"又改英语了。
不过这回裕子选对了语言。苗渺随着她说英语,自己也说起来。"I am 苗渺.They are sick."
尽管从字面上理解,裕子弄不明白那哥儿俩为什么病了,但不管怎么说,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能猜个大概了。她挂了电话,直奔鳌翔家来。
.....
利物浦穿梭于房间和厕所之间,虽然浑身无力,但还能活动。鳌翔呢,烧得像个傻子一样,浑身发抖,缩在被窝里。
听见门铃响,利物浦扶着墙,给裕子开了门。
"你这是怎么了?"裕子看利物浦的黑眼圈几乎蔓延到了鼻子以下。
"我拉肚子,不过没事。"
"那小翔呢?"
"对了,你快去看看他吧,发烧。我老婆不敢进他房间,我又力不从心......"话还没说完,利物浦又冲进了厕所。
裕子找了块毛巾,用凉水投了投。满脸痛苦的鳌翔仰面朝天地喘着粗气,忽然觉得脑门一凉,很舒服,表情也舒缓了许多。
"吃药了吗?"
"吃了,退烧的。"鳌翔下意识地回答着,而且说的是日语。
"我说你怎么三天音信全无呢,原来生病啦。"
这时候,鳌翔忽然觉得和自己说话的人不是利物浦,也不是苗渺。可家里就仨人,还能是谁啊。"我不是一直在家里躺着吗?没丢啊。"不知为什么,说出来的还是日语。
"小翔,你喝点水吧。小可怜。"
身边的人影转身走了,鳌翔赶紧凝神思考。难道?难道是裕子?做梦?还是死了?
"裕子!"鳌翔大喊了一声。
听见喊声,裕子赶紧跑回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是在做梦吧?"这句是用中文说的。
"拜托,中文我听不懂。"
"那就对了,只有梦境、天堂和地狱里才没有语言不通的障碍。我还活着,而且不是做梦。"
"发烧还贫。"裕子松了口气,只要他还能侃山,说明不至于病入膏肓。"我去给你倒水。"
裕子忽然觉得手腕很烫,是鳌翔一把抓住她,不让她走。"乖乖,你又怎么啦?别怕阿,裕子在你身边照顾你,没事的。"
听了这话,鳌翔觉得体温又升高了100度,幸福得就要沸腾了,幸福得快要熔化了。
.....
裕子在来慰问病号的路上,买了一个苹果,一小瓶蜂蜜和一大桶运动饮料。她把苹果擦成泥,加点蜂蜜,制成了像婴儿食品一样的糊糊。用小勺舀起一点,喂鳌翔吃,说这样能补充维生素C,有助于退烧。
临走的时候还嘱咐他一定要把一大桶运动饮料都喝了,补充水分。还有,如果第二天早晨还收不到短信,就替鳌翔叫急救车。
第二天早上,烧退了,病好了,鳌翔给裕子发了个短信,说从今天起将具有神奇疗效的运动饮料命名为"大力水儿。"
....
好了伤疤忘了疼,鳌翔和利物浦康复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钻进小酒馆喝酒去了。
八剑传,鳌翔家附近小胡同里的一家小酒馆,属于拿着地图都找不到的小地方。只有三张桌子,凑合着挤挤也就能容纳10个客人。
正因为如此,最适合密谈。鳌翔把这里命名为分公司会议室。利物浦还没来之前,分公司的许多重大举措就是在这里成型的,比如怎么搬家,买什么家具之类。
尤其是辞旧迎新的那段时间,鳌翔和周周天天到这里来喝酒,和老板混熟了,成了这里的VIP。每次鳌翔来,老板就招呼说:"翔公子到!快把好酒拿出来!"
名义是反省此前生病原因,二为庆祝康复。最近一段时间,利物浦和鳌翔一起喝酒的次数越来越多,就算晚上不出去,也是俩人狂打游戏机。把苗渺一个人扔在房间里。
"我觉得是那老田中家的肉不新鲜,烤完了还带着血丝儿呢。"
"不至于吧,人家生吃都没事,更何况烤过。再说了,老田中家的牛肉一万块一盘啊。都吃坏了谁还去他家啊。"
"那就是你喝完酒非吃冰激凌,肠胃着凉。"
"是不是咱俩在回来的路上摘那琵琶呀。野生的。"
"欧,对,肯定是它。"
"你还把外衣脱了,抡。冻着了,肯定没错
"行,决定了,路边的野果不要採。"
"裕子还来看你,真令人羡慕啊!"
"你不是有苗渺照顾,别太贪心。"
"照顾倒是照顾了,一边照顾一边数落。"
"干嘛数落你啊?"
"见着怂人压不住火儿呗。说我怎么这么不知道珍惜身体,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还说我要是病了她可怎么办......"
"也是关心你。"
"心情可以理解,就不能说句暖人心的话。人家本来就难受。"
"这倒是。我家裕子倒是拍着胸脯说照顾我来着。"
"你看,还是日本姑娘好啊。"
"也不是,她老人家居然只买了一个苹果来看病人,要是咱们怎么也得买一兜子吧。看丈母娘还得拎个点心匣子呢。"
"我们家苗渺倒是买了一兜子水果,挑了个最大的苹果塞给我。我抱着苹果啃呐,吃了足足半个小时,肚子更难受了。"
"那你比我强,苹果糊糊太甜,跟直接喝蜂蜜一样。"
"她不但想把你给蜜晕了,连我都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