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广播影视剧本创作教程
13833900000049

第49章 现场2(4)

不知是由于峨眉山灵气的凝聚,还是峨眉山秀色的辐射,早在汉代,凌云大佛身上的那种英气勃发的盛唐文化风采,就在古嘉州透出了最初的光芒。富裕的古嘉州人把他们的精神寄托、人生希翼,纷纷打造在江边河畔的红色砂岩上。那里将是他们死后灵魂安居的墓室。嘉州地区最初的石刻造像,就出现在这些墓室之中。在紧邻凌云大佛的著名麻浩崖墓里,西王母神话和荆轲刺秦王的故事,在浮雕中向人们诉说着一个朝代、一群灵魂,诉说着大佛修建之前这里的土地和人的精神之路。它们与后来拔地而起的凌云大佛,共同描绘了让世界所有的眼睛都为之一亮的汉唐气象。

海棠花开的季节里,你会看到,在凌云九峰,乌尤古寺,在铺满红叶的山路两旁,到处拥挤着热情的海棠。嘉州因此而被古人称之为“海棠香国”。漫山遍野的海棠花,托起的不仅是一个鲜花般芬芳的嘉州,更是一个诗歌般浪漫的嘉州。中国历史上最浪漫的古代诗人和现代诗人,都与嘉州有缘,与峨眉有缘。

“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就是这个四川人人李白,“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就是这个四川人李白,“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那一日,他正醉卧在峨眉山下,青衣江边。经过他的绣口这一声吟咏,李白的峨眉月光,李白的青衣江水,就甘泉一般流进了峨眉山、凌云山的每一道岩缝。李白和他的诗,从此长留嘉州。

大约一千年之后,另一位四川人郭沫若,出生在这峨眉山下的沫水与若水之滨。1928年,年仅36岁的郭沫若,经历了大革命失败的历史悲剧,心中的痛苦、郁闷和不平,就象峨眉山体内的地火和岩浆。他怀念家乡、怀念峨眉山,希望峨眉山重新向自己体内注入力量。眼下的峨眉山虽然覆盖着白雪,但那亿万斯年积累起来的热量,随时都能点燃冲天大火。于是,郭沫若写下了一首火一样燃烧着的新诗:《峨眉山的白雪》。

峨眉山秀美云光的辐射,几乎无处不在。就在它的北边不远,有一座飞来冈。大约在十三世纪或十四世纪,人们在飞来冈上修了一座东岳庙。在这座经过明人和清人重新修建过的大庙里,飞来殿以它罕见的气度给你留下深刻印象。如今,它成为了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它那独特的结构风格和装饰风格,把你带回到遥远的宋元时代。在峨眉山水色灵气的熏染下,飞来殿早已融入到乐山——峨眉山旅游区的独具魅力的韵味之中。

当你将目光再稍稍放远一点,就会发现,在峨眉山和乐山大佛周围还有许多让人留连忘返的地方。

夹江千佛岩,枕着青衣江的流水,用它那唐代的摩崖造像,和全国第一家手工造纸博物馆,给大地留下一声声远古的呼唤。

峨边黑竹沟,用它那高海拔山地的原始森林,用它的苍莽和神秘,给人们带来一首首彝人的古歌。

金口河大峡谷,马边大风顶,犍为罗城古镇,五通桥桫罗沟,你目光所及的地方,都可以看见那仿佛是来自神灵和上天的力量,对大地山川的随意揉搓。揉搓是随意的,画面的造形和意境却那么古朴、自然、精美。

在峨眉山和乐山大佛的滋养和呵护下、新的乐山诞生了。这里的每一座楼房,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广场,每一片绿地,都象新生儿那笑逐颜开的娇嫩脸庞。这里的每一座桥,每一辆车,每一个人,都象新生儿依恋母亲的怀抱一样,感谢峨眉山,感激乐山大佛。l992年,峨眉山和乐山大佛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名录》。2002年的新年钟声刚刚敲过不久,中共四川省委、省政府的主要领导就登上了峨眉山。从那一时刻起,“把峨眉山打造成中国第一山”就成为了乐山人心中的愿望和目标。一幅建设以乐山市为主要载体的“中国第一山”国际旅游区的蓝图,与峨眉山金顶的霞光,同时铺展开来。

乐山,是拥有峨眉山、凌云大佛以及许多江山胜境的地方,是盘古开天辟地之时情有独钟的地方,是华夏人文荟萃的地方,是步入天堂的最后一级辉煌的阶梯,是中国自然与文化之美好博大的不朽象征。与长江、黄河、长城、泰山一样,人们提起峨眉山与乐山大佛,就必然把它与黄帝的子孙联系起来,就必然把它与一个伟大民族的美丽心灵联系起来。远行的朋友,无论你从世界各地走过来,还是从成都平原走出去,你都要经过峨眉山和乐山大佛的身旁,它们都会用深情的目光接送你,遥祝你一路平安,一生平安。

(此片由乐山电视台于2003年拍摄完成并播出)

抢滩

(电视专题片文学台本)

撰稿廖全京上集生命姿态[一声悠扬高亢的川江船夫号子远远传来。

[画面上出现以下景观:波涛汹涌的江面,一叶扁舟,搏浪而行。船夫们奋力划桨;高峡险滩,烈日炎炎,排成长龙的纤夫负重而行。

[画面变成川剧《变脸》的序幕,台上的纤夫伴着高腔音乐把观众的视线拉进现代川剧的氛围中。

[画面上出现川西平原的田野、山川,以及乡镇、茶馆等处打围鼓的场面。

[画面依次为川剧《变脸》、《白蛇传》、《望娘滩》的片断,以及演员们在紧张排练、化妆,剧场内外稀稀拉拉的观众的情景。

解说词:

从遥远的大西南传来的这一声呼喊,是长江上游的船夫们响遏行云的号子,是比川江号子更加悠扬、热烈,更加震撼人心的川剧高腔。

当你翻过秦岭,或者穿过三峡,一路呼啦啦地往西南走,你的眼,你的耳,你的心,会立马被一种异样的颜色和声音汇成的异样的气息夺走。那是一望无际的竹林、秧田、油菜花和清清亮亮的飞瀑、流泉、小溪混合在一起的气息。而所有这些异样的气息中最为异样的,是由土生土长的四川人哼唱出来的川剧的气息,这气息显得那么舒畅、婉转、淳厚、亲切,像春蚕吐丝般牵出一缕缕柔柔的亲情和乡恋。

川剧,她是青城山、峨眉山的精魂,是金沙江、大渡河的精魂,是李白、苏轼的精魂,是巴蜀所有的山川人物的精魂。

川西平原,这一片肥沃的土地,这一片养育了一代又一代四川人的土地,是川剧的骨血,川剧的神气,是川剧的母亲。

如果把每一幢四川民居的每一片瓦、每一块砖,都看成是川剧声腔中的一个音符或者一记锣鼓,那么,整个四川就可以浓缩为中国地方戏曲中的这个古老的大剧种——川剧。川剧就是从这些民间的简陋房舍中,从农民们朝夕难离的田坎和平坝上,从老百姓的锅碗瓢盆、家长里短中长出来的。四川的历史,四川普通老百姓日常的喜怒哀乐,就活生生地记录在川剧中。

在一个多世纪的岁月里,一程程山水,一桩桩典故,就这样缓缓地流进了川剧,同时,也带走了川剧,带走了她昔日的辉煌。当21世纪的钟声敲开四川人心灵的门窗,面对历史的转型,时代的突变,古老的川剧显得有些尴尬。她那一贯雄强的生命姿态,在一派壮丽中流露出了几分凄婉。

依旧是生、旦、净、末、丑,仍然是昆、高、胡、弹、灯,可是,那一代把川剧当茶、用川剧下酒的观众,渐渐老了,走了。

新一代人奔电视去了,奔游戏机去了,奔网络去了,他们成了川剧的不观之众。

“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喧闹的川剧锣鼓已经很难在这一代观众的心头敲打出纷繁的春色。

川剧这条古船,驶进了一片物质与精神的险滩。

[画面依次为邓小平等中央领导人与川剧界人士在一起的照片、中共四川省委关于“振兴川剧”的文件、《振兴川剧十年》、《振兴川剧综论》、《面向新世纪的思考》等文集和《四川戏剧》等杂志的封面以及有关文章的迭影,成都川剧艺术中心、“中国川剧”剧院等外景,以及四川省川剧院主要剧目的片断演出情况。

解说词

川剧自上个世纪末以来的这种现状,引起了许许多多与川剧有关和无关的人们热烈的争论和深入的思考,“振兴川剧”的呼唤更把人们对于川剧的情感和理性凝聚到了一股坚韧持久的心劲之中。

人们把目光投向了川剧重镇、“振兴川剧”三大基地之一的四川省川剧院。这个西南地区实力雄厚的川剧艺术表演团体,是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第一声春雷中诞生的。作为国家一级剧院,四十多年来,她先后创作演出了各类剧目两百多出,其中,传统戏《白蛇传》、《绣襦记》、《芙奴传》,新编历史故事剧《和亲记》、《卧虎令》、《峨眉山月》、《望娘滩》、《变脸》、《都督夫人董竹君》、《巴山秀才》等优秀剧目在海内外享有盛誉,受到国内以至东南亚、欧洲、美洲广大川剧爱好者的广泛好评,在世界的许多地方都拥有她的戏迷和观众。

作为省川剧院的演员,他们是有理由自豪的。然而,这些已经习惯了在异国风光中接受鲜花与掌声的托举的人们,却不能不和其他同行一起,面对家乡剧院“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悲凉。

川剧演出在萎缩,川剧演员队伍在萎缩,川剧在萎缩。“台上振兴,台下冷清”,“振兴”听起来仿佛是“救亡”。这一切都是不争的事实,这一切都令人困惑,首先是令川剧人困惑。身为四川省川剧院的一员,谁能不困惑呢。

[画面依次为四川省川剧院的内外环境,陈智林前往他的办公室,陈智林与排练中的演员交谈,陈智林在读书、在练功、在思考、接受采访等。

解说词:

青年演员陈智林就是在川剧的整体困惑中,由四川省川剧院副院长升任代院长的。

陈智林心里很明白,前几任院长为他作了很多铺垫,为他奠定了一个相当高的起点。同时,前几任院长也不可能继续与自己一起面对川剧的尴尬局面,需要自己独立支撑的,是和自己的人生道路一起往前延伸的川剧的艰难与曲折。

他本可以不再选择川剧,本可以让自己的人生从另一处重新开始。在此之前的1996年到1998年,他作为后备干部被下派到四川省渠县任副县长,一条从政的路曾经向他敞开。可是,他丢不下川剧。川剧,那是孕育他的胞胎,是哺育他的乳娘啊!在渠县的日子里,他想得最多的还是川剧。

[记者采访陈智林。陈智林谈他的思考,谈到责任牵制行为——川剧的现状导致他回到川剧院等等。

[画面出现优秀川剧折子戏片断,并再次出现《变脸》序幕场景,川江船夫们奋力划桨的情景,木船在顶风抢滩的情景。

解说词:

普天之下,人不同貌,剧不同腔,川剧自有川剧的独特魅力。她不像上海滑稽剧那样一味追求俗,也不像昆曲那样专门追求雅,她雅俗共赏,意味无穷。看川剧,你就既看到了四川人的热烈奔放,又看到了四川人的秀气妩媚,还看到了四川人的幽默乐观。陈智林心目中的川剧现状,既有川剧的困境,又有川剧的魅力。川剧的出路就在她的魅力之中。

在没有出路中寻求出路,这也许就是人类唯一的出路。台上如此,台下如此,舞台与人生都是如此。而且,从来如此。在人生与舞台上摸爬滚打过来的川剧人,包括陈智林和他的伙伴们,都懂得这个简单的道理。他们用敏感的沉思和实实在在的行动,要让现代川剧人活出自己的尊严和血性,活出一种新的生命姿态,让独具魅力的川剧焕发青春。

激流在前,大浪在前,川剧,正在抢滩。

中集真情之旅[画面依次为:夏日成都郊区及市内公园郁郁葱葱、充满生机的生命景象,陈智林开车上班的情景、省川剧院中层干部会议会场情景、剧院排练场情景,等等。

解说词:

这是四川省川剧院的一个普通的工作日。

这天,院长陈智林起得很早,他要赶到剧院去主持新的中层干部组成后的第一次会议。

与此前和此后的其他许多次会议一样,陈智林说来说去的核心意思,就是以身作则地提倡三种心态:一要感恩,二要服务,三要包容。最根本的是要感恩,能感恩,才能服务;能感恩,才能包容。

在陈智林的私人词典里,“感恩”绝不是一个浅显的、通常意义上的词汇。“感恩”,那是在生命意义上对他人、对自己、对社会、对自然的质朴的真情。人的一生都是需要感恩的,感激父母之恩、师长之恩、爱人之恩、朋友之恩,以至感激祖国之恩、人民之恩、社会之恩、大自然之恩。真正具有感恩思想的人,他常常会想:我该感谢多少人啊,他们给予了我许许多多。对那些人,除了感谢之外,我又回报了些什么呢?陈智林是这样想的,他也希望川剧院的人们都能这样想。他要求自己、督促自己,真诚地表达未被表达的感恩。这样,在世界上就会有更多的真、善、美的光芒和真、善、美的力量。

感恩,说到底就是对人的尊重、信赖,就是对人才的发现和关心。在川剧舞台的中心,始终站立着、活跃着、生生不息着的,是人,是自由发展着的个人。“人人生而自由,在尊严上一律平等。他们富有理性和良心,并且以兄弟关系的精神相对待。”在川剧院,这是理想,同时也是越来越接近的现实。

[画面依次为青年演员刘谊在练功、在演出,在向老演员们学戏,陈智林与刘谊交谈,与邱明瑞交谈,刘谊获奖等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