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督与评价机制包括对董事会和对校长的监督与评价。对董事会和校长的监督与评价涉及由谁来监督与评价、监督与评价的目的、标准、方法、程序等。一般而言,由董事会监督与评价校长,监督机制包括报告制度和审计制度,报告制度是指私立营利性高校要求校长定期向董事会提交报告,介绍学校的运行情况及一些个人特殊情况,由董事会在董事会会议上进行讨论与批阅;审计制度主要指对高校的审计,特别是针对高校整个管理层的审计工作,,校长作为高校的日常事务管理者,必然也要受审计制度的监督与制约。董事会对校长的评价以校长的职责作为评价的标准,通常由董事会下设委员会(如职责委员会)来进行评价,通常采用校长自评和委员会评价相结合的方式,以提高校长工作的效能。对董事会的监督与评价的主体包括出资者及其继承人、公众、政府、系统董事会等,监督与评价的标准则各异,除以董事会的职责为评价标准外,还可能把公众对高等教育质量问责诉求纳入,其方法包括调研、绩效考核、自评、参与表决等,监督与评价的后果也是多方面的,出资者及其继承人可能会增减出资、公众可能会给高校带来舆论压力、政府可能会为高校提供更多的优惠政策,系统董事会可能会任命新的董事会等。
保障机制是指保障美国私立高校董事会能够有效地运行。具体包括理论保障、政策保障、制度保障。理论保障为董事会系统结构的协调发展提供导向作用,具体理论包括系统理论、委托代理理论、组织结构理论等;政策保障为董事会的有效运行奠定了基石,这些法律包括《国防教育法》、《高等教育法》、《高等教育设施法》、《教育财政法》等等;制度保障是其运行与发展的后盾,与董事会相关的制度比较多,包括会议制度、委员会制度、审计制度、报告制度等等。
7.4.3美国私立高校董事会运行机制的实施:耶鲁大学模式的个案研究
美国私立高校董事会制度已经运行了三百多年,经过历史的不断修正与完善,现行的美国私立大学董事会制度已日趋完善。尽管为了规范董事会的运作, 美国私立高校都根据各州颁布的特许状设置董事会章程, 各自规定了董事会的规模、职责、组织结构、选拔和任期等,各大学的董事会并不一样,但追溯其根源,则是源于1701年耶鲁大学确立的一院制董事会制度,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耶鲁的董事会制度是美国大学董事会制度的鼻祖。自耶鲁学院建立第一个单层董事会以来,美国绝大多数私立非营利性高校都沿袭了这种董事会结构。因此,对耶鲁大学董事会运行机制的研究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可谓是“窥一貌而知全观”。下面本文分别从美国私立高校董事会运行主体的系统角度及其运行机制系统的角度,结合耶鲁大学董事会具体运行,对美国私立高校董事会运行机制的实施情况进行阐述。
7.4.3.1美国私立高校董事会运行主体的系统角度
通过对美国私立高校董事会主体构成要素的理解,以及董事会运行机制具体内容的分析,我们可以得知,实际上美国私立高等董事会在运行的过程中,其运行主体已形成了一个系统程序。
美国私立高等董事会的运行主体系统由输入系统、操作系统、输出系统这三个相互联系的子系统构成。在输入系统中,由政府和出资者这两个外部主体构成,政府主要在政策上为董事会的运行提供保障,如免税政策、联邦和州的一些地方性法律规定等,当然政府也会为私立高校提供拨款和科研经费,但私立高校也要提供服务,属于契约意义上的,因此,政府是董事会在契约意义上的代理人,通过操作系统中董事会运行信息的反馈,一旦董事会存在违背契约的信息,那么政府就可能向董事会追究契约责任;而出资者及其继承人则在经费上给私立高校董事会的运行提供支持,出资者包括捐赠者、教会、基金会等,如前所述,捐赠者及其继承人是董事会在信托意义上的代理人,通过操作系统中董事会运行信息的反馈,如果发现董事会没有很好地履行受托责任,致使信托人的捐赠愿望没有得到很好的实现,那么捐赠人及其继承人就可能减少或终止捐赠。在操作系统中,由董事会、委员会、校长三个主体构成,实际上委员会是董事会的下设机构,之所以独立出来考察,主要原因在于董事会的具体事务是交由委员会来负责处理。董事会是学校的最高决策机构,主要负责大政方针的制定,校长是大学的主要行政领导人,校长则负责学校的日常事务的处理,两者责权分明,不能相互越位。值得注意的是,在大多数私立高等学校,校长是董事会的当然成员,而且拥有表决权。同时,校长也是各个常设委员会的当然成员。操作系统输出的内容包括毕业生、科研成果、以及其他,这些内容究竟能否被运用,则需要通过输出系统反馈的信息来判断;在输出系统中,其主体则是社会,它是检验董事会运行效率的最好指标,究竟学校培养的毕业生是否能很好地就业、高校的科研成果能否转化为生产力等等,都可以通过输出系统中的社会反馈信息可以得知,董事会根据社会信息反馈的结果来调整学校的发展战略,甚至包括对自身系统的调整与完善。
以上内容是从美国私立高校董事会运行主体的系统角度进行的具体分析,但实际运行当中是否如此,仍需结合具体的案例来进行说明。耶鲁大学董事会制度是美国大学一院制董事会的鼻祖,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下面我们就来先看看耶鲁大学董事会运行主体的情况。
在输入系统方面,政府不仅对耶鲁大学提供政策上的保障,还给予经费的支持,其中耶鲁大学在2001-2002 年度获得的联邦政府科研项目经费达到3.35亿美元,约占该年度运作经费总收入的23%。但耶鲁大学非常看重大学的自主性,其前校长Kingman Brewster曾在《1974-1975校长报告》中说到:“近几年的历史警告我们,任何大学如果过分依赖政府的财政支持,必然使学校陷于众多的限制条件的包围之中,从而削弱学校教职工和托管人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101所以,捐赠基金就显得愈发重要。自1718年耶鲁大学从英格兰巨商艾里胡·耶鲁那里获得价值200英镑的捐赠货物以来,102耶鲁就有了第一笔捐赠,但捐赠基金的雏形则是在1822年获得的不足3万元的捐款。1880年之后,捐赠基金对耶鲁大学的发展起的作用越来越大,在2001-2002年度捐赠基金已占学校经费来源的28%。103之所以可以获得如此多的捐赠基金,这与耶鲁大学董事会的良性运作是分不开,它所反馈给政府和出资人及其继承人的信息,包括契约的执行和信托的履行情况,直接关系到政府和出资人及其继承人的下一步支持行动。在操作系统方面,根据2006 年9 月28 日通过的耶鲁宪章(Charter)规定,耶鲁大学的治理团体(governing boby)在法律上是“校长与耶鲁学院院士”,简称为“董事会”(The corporation)。董事会必须领导、关心、管理学校,他们制定他们认为合理的适合学生发展、适合教育学生的法令。耶鲁董事会是学校的最高权威机构,董事会由19名成员组成,下设11个常设委员会:重大事务委员会、财政委员会、审计委员会、投资委员会、教育政策委员会、机构政策委员会、荣誉学位委员会、建筑与土地委员会、发展与校友事务委员会、薪酬委员会和董事会职责委员会。104校长是董事会的当然董事,同时也是重大事务委员会的主席。董事会制定学校的大政方针,但不过问具体的日常事务,而是交由校长来负责实施。在输入系统方面,因董事会良性的运行,使得对耶鲁大学得到了社会的认可,已被供认为世界一流大学,社会提供的信息依旧作为董事会改进的依据,如在1993年,代表实用主义派别的里查德·雷文(Richard Charles Levin)校长的上台,就是对长期统治耶鲁大学的保守主义治校理念的冲击,而这正是社会给耶鲁大学提供的信息,即实用主义高等教育倾向。
7.4.3.2美国私立高校董事会运行机制的系统角度
美国私立高校董事会必须以有效运行为导向,其运行机制也应是一个动态的系统过程,在这个系统当中,美国私立高校董事会运行机制的子机制相互作用、相互影响,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
董事会的有效运行是整个机制运行的目标,以上所有的董事会运行机制都是围绕这一目标而建立起来的,为实现这一运行目标服务,因此,它对美国私立高校董事会运行机制具有导向作用。这一导向过程是动态调整过程,美国私立高校董事会运行机制应及时调整结构以符合这一运行目标的要求。美国私立高校董事会运行机制是要作用于其主体运行系统(董事会、校长、委员会、政府、出资者及其继承人、社会),发挥其功能。其中,选聘机制的主要功能是为董事会的运行提供适度的动力;沟通机制的主要功能是保持与政府、出资者及继承人等外部人员或机构的信息畅通,以协调好他们与董事会之间的关系,争取得到他们更多的支持;决策机制的主要功能是通过董事会集体决策、个人负责的决策方式,提高决策的有效性与科学性,使董事会沿着理想道路前进与发展;激励与约束机制的主要功能是提高董事会成员和校长工作的积极性,维系董事会运行的良好秩序,控制董事会运行的方向和速度。监督与评价机制的主要功能是通过监督与评价董事会的运行情况,以协调社会各方面的利益(委托人与代理人),促使整个社会组成有机整体。保障机制的主要功能是保障董事会能够安全健康地运行。这些机制在结构上应是协调的,在功能上是耦合的、相互补充的,其协调中心就是美国私立高校董事会的运行目标。同样,美国私立高校董事会运行机制与运行系统之间存在反馈,运行机制也是在不断修正、不断调整之中。在运行机制的共同作用下,运行系统具体运行的结果就是董事会运行状态,或良性或中性或恶性。由此可知,美国私立高校之所以取得如此大的成就,是因为董事会的良性运行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反观耶鲁大学,其之所以成为世界一流大学,是否与其董事会的良性运行有关呢?下面我们就来进一步了解与分析耶鲁大学董事会运行机制的实施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