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的仪式一直持续到了正午,最后一项是作为天师的君魅将‘开光’过的符纸点燃,用桃木剑挑起,掠过面前摆好的祭品。
最后把系在祭品上,象征祥瑞的黄色布条解下,从祭台上扔下去,据说那布条落在谁身上,谁就会获得一年的好运。
君魅一直拿余光去瞄莲祈,手里攥着的布条一松,就飘乎乎的朝着莲祈落了过去。
莲祈瞪了君魅一眼,她来皇宫是来偷东西的,又不是做什么正大光明的事,越少人关注越好,可不想做万众瞩目的焦点,当即悄悄推出一股掌风,于是飘向莲祈的布条就换了个方向。
君魅哪里会放过莲祈,也挥出掌风来捣乱,两人一来二去,布条到处乱飞,看的所有人眼花缭乱,最后落啊落,就落在了低着头的慕容昭阳身上。
出乎了所有人意料,甚至也出乎了慕容昭阳的意料,他呆呆的看着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明黄布条,被莲祈养的水润许多的脸上写满惊诧。
然后慕容昭阳就被众多的目光包围了,有嫉妒,有忌惮,有嘲讽,独独没有恭喜。
二皇子眉眼带笑看似柔和的拂上慕容昭阳肩头,拈起那片布条:“要恭喜三弟啊……独独你得了这份福气。”
慕容昭阳清秀的眉眼都被刘海的阴影遮盖,他静静看着二皇子,声音很低:“谢谢二皇兄。”
一直沉默的皇帝突然开口:“多大了。”
这句话问的没头没尾,让很多人茫然,慕容昭阳却像抓住了机遇的小尾巴,轻声道:“回父皇,昭阳今年十二岁。”
莲祈都听的挑眉,她一直觉得慕容昭阳像是九岁的样子,那样矮矮的瘦瘦的,没想到他竟然十二岁了,算起来和自己这个身体差不多嘛。
“十二岁啊……也该入学了,过几****就随着哥哥们去听课吧。”皇帝挥挥手,道。
当朝太傅姓赫连,是个知识渊博的,而且并不迂腐,如今的太学加上皇子的伴读也才四个人,由太傅负责教导。
等到皇子再大一些,才会转入国子监,这个时候就是笼络人才为先了。
慕容昭阳很惊喜,但是没敢表露出来,低声应了,就见皇帝摆驾离开了。
他准备的那些用来引起皇帝注意的手段,都没能派上用场。
宫女和太监们随着龙辇逐渐远去,大皇子二皇子却没有走的太早,二皇子临走时经过慕容昭阳身边,压低了声音:“小心。”
慕容昭阳不是很明白,虽然他知道自己今日出了不小的风头,但还不致于招致什么祸患吧?
等二皇子走了,大皇子才悠悠的走了过来,略微有些古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慕容昭阳,半晌,才嗤笑一声:“你是付青璃的儿子?”
慕容昭阳微微点头:“大皇兄有什么事吗?”
大皇子摇摇头,看慕容昭阳的目光越来越诡异,最后勾勾嘴角:“没什么,好的很……好的很……”
大皇子说完就走了,并没有其他的表示,慕容昭阳被弄得一头雾水,怎么都想不明白、也只能敛下了心思,只是很快他就知道了,对于他而言,有一场噩梦等待着他。
莲祈本来想同慕容昭阳聊一会儿的,恭喜一下慕容昭阳要进太学了,顺便买点文房四宝送他,但是君魅的出现让她不得不暂时抛开慕容昭阳。
“你怎么来了?”莲祈躲开一众太监宫女,在御花园的柳树底下看到了君魅。
君魅还是那付仙气十足的样子,只是勾起的唇角平白添了三分风流:“如你所见,我可是拿了赏金来做天师的。”
莲祈冷笑:“什么时候魔宫已经穷到了需要宫主出来卖的地步了?没钱干什么天师啊,去温香暖玉阁来钱更快!肯定有很多人愿意为了你一掷千金。”
君魅摸摸自己的尖下巴,笑眯眯的道:“小莲子也愿意为了为师一掷千金吗?”
莲祈很干脆:“我又没病。”
君魅叹息的去揽莲祈的肩膀,却被莲祈不耐烦的拍掉了:“小莲子不爱为师了,为师好伤心,你是有新欢了吗?那个……叫昭阳的?”
莲祈眉头一跳,pia的把自家师父拍开:“你以为人人都爱老牛吃嫩草?我可不愿意祸害人家小孩。”
“可是……小莲子啊,你明明也是一棵嫩草啊。”君魅后半句没说,你明明已经把人家祸害了啊,他可不是刚来,早听下边说,自家小徒弟对一个男孩好的不得了,他就有意过来看了。
那夜里偷偷看了两个人的相处,啧啧,那小少年分明是情窦初开了还不自知啊。
而且自家这小徒弟也是个迟钝的,该不该点醒她呢?算了,还是看好戏吧!无良的师父一拍巴掌决定了。
莲祈自认已经是棵老树了,萝莉身大妈心什么的简直不能更伤人,当下就想拍死君魅,却听到有脚步声传过来。
君魅挥挥袖子就跑了:“为师改日再来看你!”
莲祈只得跑路,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参加完了祈福的慕容玖,于是莲祈还没跑就被逮到了。
“咦,你是个公公啊!你是哪个宫里的?我要你到我的宫里吧!”一看到莲祈,慕容玖就开心的不得了。
让莲祈有种她是在面对一群麻雀的错觉。
“我是尚事监的,干的挺好不用换活,你怎么走这里?这不是回你宫殿的路吧?”莲祈停下脚步,道。
“我是想去御膳房的。”慕容玖笑眯眯的道:“要一起吗?”
莲祈摇摇头:“你去吧,我还有事。”
离开了慕容玖,莲祈就觉得,她似乎是忘记了什么挺重要的事,挠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莲祈就放弃了,转身回了尚事监。
李总管在院子里安了一张躺椅,就在树底下,上面铺了一层软软的毛皮,李总管就躺在上面,一旁还有个小太监喂他点心。
莲祈一回来,李总管就从躺椅上跳了下来,对莲祈咧开一个谄媚的笑容,但是一考虑到旁边还有一个人,他就又坐下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