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墨灼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墨流赫蹙眉:“紫嬷嬷,可有证据?”
“证据?哈哈,哈哈哈……”她忽然仰天大笑,笑声凄厉,几欲撕裂人的耳膜,楚湄忽然嘤嘤哭了起来。
“孩子……我的孩子……别抢他,不要杀他!”她掩着耳朵,尖声哭叫。
沈凤瞳忽然想到,她第一次进入冷宫时,楚湄抱着一堆稻草,神色惊慌,嘴里也说着同样的话。
她赶紧抱住楚湄,轻轻拍着她的背:“楚湄,不怕啊,你告诉我,是谁抢了你的孩子?”
楚湄拼命地摇头哭喊,她几乎已经崩溃。
紫嬷嬷瞧着她痛苦的神情,泪哗啦啦地掉,唇咬得死白:“是萧可清,是她夺走了湄儿的孩子。你可知道她有多残忍!
她喜欢那个人,可那个人却夺走了湄儿的贞操,令她怀了身孕。当时元熙皇后也怀了龙种,萧可清那个贱人心生毒计,想要夺走元熙皇后的孩子,因为她知道,若元熙怀的是龙子,因着皇上的宠爱,将来必定继承大统,那她的地位即将不保。可元熙皇后怀孕,皇上必然更为谨慎,不可能让她有机可乘,于是,她也假装怀有身孕,实际上是诱哄湄儿养胎,好为将来夺子做准备。“楚湄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下来,也静静地听着,眼中泪水涟涟。紫嬷嬷深深地吸了口气,抹去眼角的泪,语气也平静了许多:”湄儿的产期比皇后还要早两天,可谁知道,那天元熙皇后的孩子突然早产了。焦急的萧可清也不得不假装即将临盆,妃后同时临盆,皇上也有些手忙脚乱,这才让那个产婆有机可乘。
给皇后接生的产婆早已被萧可清收买,可那时候,萧可清却不是躺在床上待产,她威胁皇上派去的产婆和御医给湄儿接生。可湄儿的孩子还没到出世的时间啊,可怜见的,那个贱人竟然令御医持刀剖腹,将湄儿的孩子生生取出,交由产婆换了。
当时我被萧可清指派在外,根本不知道情况。我不是她的亲信,她做这些事时,根本不敢让我知道。我在察觉湄儿失踪后,几乎疯了,整个皇宫都翻遍了,却怎么也找不到。
若非萧可清派我去杀那个脱逃掉的御医,也许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是萧可清杀了湄儿,还是以那么残忍的方式!
从那以后,我就密切地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后来,在她的房间里发现有机关,通向一间石室,等我看到那具尸体时,已经是很久以后了。我仅能从尸体的形态和衣饰上去辨认,所以没发现她是假的,想来萧可清也是不知道,湄儿早就被人救走了。”
说完,她定定地看着楚湄,以从未有过的温柔的声音说道:“湄儿,你所受的苦,娘会百倍替你讨还的,娘不会放过萧可清。”
沈凤瞳突然想起什么,冲着紫嬷嬷道:“你是不是对萧太后做了什么?”
紫嬷嬷低低地笑了起来,神情愉悦,语声也和缓了许多:“是啊,一如她对墨流赫做的。当年她杀了湄儿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常做噩梦,每每都需要点宁心香安神,我在她的宁心香中下了点幻药……哈哈,让她天天晚上都沉浸在噩梦里,受、尽、折、磨!”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可见她对萧可清的恨意有多深了。
沈凤瞳叹着气,难怪最近萧可清的病越发重了,几乎连床都下不来,二十年来日日被噩梦所困,那种精神折磨比肉体的折磨还要深刻,难怪她跟个疯子一样,整日在未央宫里嘶声厉吼。
墨流赫有些沉默,走向沉浸在紫嬷嬷的话里久久回不过神来的墨灼,拍了拍他的肩:“别太难过,至少,你的母亲不是那个心毒手辣的萧可清。”
“赫儿说得对,萧可清就是个废渣,她有今日的报应也是她自找的。”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在屋顶响起,听着紫嬷嬷的话听得入神的众人这时候才发觉,月宁宫上方站着一个人,是个美貌的女子,白衣若仙,神色冷冽。
“玫姨,你来了。”墨流赫朝白衣女子喊道,沈凤瞳微微一惊,能让墨流赫如此喊的就只有一人,当年的玫妃玫茵,据说当年她与元熙皇后十分要好,但为人清冷,连自己女儿妩妍都冷落不管,可墨流赫什么时候跟她这般亲近了?
眨眼间,玫茵已经来到众人面前,她爱怜地看了看墨流赫,伸手便抓住他的手腕把脉,神色微紧:“你最近是不是没好好休息,毒发作过几次?”
墨流赫轻咳一声:“玫姨,赫儿可不是为了自己的病情特意将你从千红百绿谷请来的。你可认识她?”他指了指楚湄。
“认识,她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其实有件事她不知道,就是元熙姐姐是知道萧可清收买产婆想害她,只可惜当时替她接生的是我。”玫茵语出惊人。
作为医药济世的千红百绿谷谷主之女,她的医术同样十分高超,替元熙皇后接生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么说,元熙皇后并没有因难产而死,对吗?”沈凤瞳淡淡接口,虽然这个消息她基本上已经确认,却还需要有人亲口证实她的推想。
玫茵转头瞥了沈凤瞳一眼,清冷的脸上多了一丝好奇:“你就是赫儿的皇后?”
“沈凤瞳。”她答道,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不错的孩子,你很聪明。”她淡淡地笑了,墨流赫颇为惊奇,玫姨一向很少笑,尤其是对着外人笑,看来玫姨也认可了娘子,不过,他立时又想到两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