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落款处,正是皇上的印章。
终于,老恭王说道:“原来,皇上才是元熙皇后的孩子!”
众人的心像是在荷叶上打滚的露珠,轻轻地颤着,在荷叶上拼命地滚滑着,而老恭王的话就像是有人伸出手,在荷叶上一点,众人的心终于落回原地。
沈凤瞳也是满脸惊讶,她从来不知,墨流赫会与元熙皇后相像到这个地步!
佟简踉跄地退了两步,这怎么可能,太后不是说,他是她抱来的孩子么,怎么会是元熙皇后的孩子?
事已至此,他却不能放弃,放弃了他就一无所有了,“即便墨流赫是元熙皇后的孩子又怎样,景王同样是萧太后的儿子,他也有皇家血统,他也有继位的资格!”
“佟简,你给我闭嘴,就算我是萧太后的亲子,我也不会做出任何伤害皇兄之事,你快快收手吧。”墨灼从呆滞中回过神,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他,真的是太后亲子么?
“哈哈哈……晚了,景王,你可知道为了能让你继承大统,太后做了多少准备吗?”佟简近乎疯子一样的言语让墨灼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她都做了什么?”
“两河商市罢盐,米行抢购米粮,引乱百姓,这些都是为了能让这个昏君早些下台啊。景王,你看,只要有我手中这一壁调令,整片北江大军都能为你所调。”佟简举着手中的绸布得意地晃了晃。
上首,沈凤瞳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慢吞吞从袖子里掏出两样东西,抛啊抛的,向佟简手中的某物看了看,慢悠悠道:“你确定手中那个是调令?奇了怪了,难道我手里这两块有一块是假的么?南江军令符,北江军令符?”
她刻意将手中的两物拿得高些,对着光线念出上面的字,惹得佟简脸色大变!
他慌忙扯下手中的金色锦绸,露出一个黑黑的东西,他打开一看,却只是一块黑色的方形木块而已。
佟简几乎瘫软在地,“怎么会这样?”北江军凶悍勇猛,作战能力强,是他最为看重的一支大军,是以他向来将北江调令符放在自己身上,她是怎么偷到手的?
这个问题墨流赫同样想问明白,虽然他其实根本用不着这两块调令符,这七年来萧可清以为他是吃素的吗?他多年的韬光养晦为的就是防止这一天的到来,很早以前,在先皇尚未驾崩时,他便暗中派了不少人潜入军中,如今他们在军中的地位威望都绝不输给佟简,相信他们登高一呼,南北两江大军绝不可能叛变成功。
不过,若是能有调令符最好了,当年父皇将兵权外放,导致今天的局面。没有调令符,大军中定然会有不少人反抗,这一内乱,流血伤亡不说,更是让虎视眈眈的云龙国和薛池国有机可乘,甚至,一些隐在暗处蠢蠢欲动的国家。
凤启面临内忧外患,若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掌握先机,先攘内再安外,凤启国必动荡,天朝之国的地位也将会随之下降被他国取而代之。
“北江军令符你是从哪得来的?”就是他派了狼牙多次前去找也不曾找到,她怎么就能轻易寻得呢?
面对墨流赫的密语传音,沈凤瞳眸底划过一抹异样,“是佟弯弯给我的。”
佟弯弯,自国宴后便日日呆在将军府,鲜少外出,偶尔奉太后传召进宫陪伴,但那日后太后似乎对她很不满,很少再召她进宫了。
昨天晚上,佟弯弯连夜进宫找她,说是有十万火急之事,却没想到是送军令符给她,她大感意外。
当时她只记得佟弯弯的脸色很苍白,她很慎重地将这个调令符交给自己,要她救皇上,“我听到太后和紫嬷嬷的谈话,她说要杀了赫……皇上,后来我发现我爹竟然和太后勾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只要爹爹没了令符,太后一定不会再找他,爹爹便不会背上弑君之罪,娘娘,求你救救我佟家!”
沈凤瞳听了颇为感叹,这娃还是太单纯了。
以前的她骄傲,甚至可以说刁蛮任性,那是因为她生长在那样一个显赫的家庭里,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也不能违逆。
她没有告诉她,即便她把她父亲的调令符偷来,也依然救不了佟简,也许,她心里也是明白的,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希望罢了。
座首上,墨流赫瞥了佟简一眼,冷眼扫了扫他背后那群人,很好,今日一齐抓出来。目光掠过大殿之外,微微眯了眯,一丝危险流淌眸间。
几乎每个人被他的眼神扫过,心里都不住发凉。
“虚元祭司,你们还再观望什么,还不快快救出本将军!”看到墨流赫的眼神,佟简知道自己今日注定栽了,猛地向殿外奔去,大声呼救。
沈凤瞳和墨流赫依旧岿然不动,任由他发了疯似的往前奔,群臣纷纷避让,佟简再混,他也是一个地幻境高手,就是有心想阻拦,上去也只是找死。
殿外,半空中忽然浮出数道身影,本该是白衣袂袂,仙风道骨模样,却因他们脸上狰狞的神色给破坏殆尽。
“该死……”为首那人正是当日接秀女上比尖山顶的虚元祭司,他低咒一声,袖中射出一条白练,带着蓬勃浑厚的气劲闪电般射向佟简,竟是想杀他而非救人!
与此同时,虚元身边四名祭司同时飞向殿内,对着高座上最显眼的墨流赫和沈凤瞳出手!
变故突生,大殿上百官尚没回过神,只见原本还在座上的帝后二人身形已经消失,难道是被那些祭司给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