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便成了各国之间暗中较劲的风端,即便只是一场小小的竞技,所在的场地不同,意义也就大不一样了。
在这场竞技比赛中,代表着自己国家的使节谁也不愿输掉面子。
这种临时起意的表演是很考验功底技巧的,当然,率先提议的薛池国却是事先有了准备。
莫尹大使击掌两声,便有一队盛装打扮风姿妖娆的女子出现在画舫上,众人一见那些女子的装扮,忍不住惊叹。
紧致的红色上衣以这个世界的眼光看来实在太短,露出水蛇般的小蛮腰,两袖薄如蝉翼的红纱中依稀可见那双嫩白如藕的玉臂,下着一条缀着晃眼亮片的长摆红裙,脸上罩着薄纱,端的是妖娆绝丽,那种欲窥而不得的感觉令得身为正常男人的众使节都忍不住睁大眼睛舍不得移开。
一向以风流倜傥著称的景王墨灼也是满脸期待,今年各国使节中也不乏俊朗少年,如云龙国太子贺兰泽就是极其醒目的一个。
玉台上,舞女目送秋波,在看向墨灼和贺兰泽时,目光更显蛊媚迷人,在落到墨流赫身上时,一时间呆了呆。
“喂,有没有被煞到?”以女人看女人的角度看,沈凤瞳觉得这几个舞女的眼神是十分惹火的,她不禁佩服起来,原来这个时代还有这么豪放的女子。
“嗯?”虽然不明白她的用词,不过墨流赫还是清楚她所要表达的意思,大概就是问没有没被迷住吧,看看旁边,多安静啊,他无辜地摸摸鼻子,探身凑近坐在他身边的沈凤瞳耳畔,低低的热气拂过,话语暖昧,“你,吃醋?”
沈凤瞳瞪了他一眼,磨着牙:“少臭美!”
他微微一笑:“要我说,你比她们好看多了,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不理他,这个男人表面看起来懒呼呼的一枚,说个话却油腔滑调,她怎么也无法跟之前那个微冷邪魅的妖孽男子联系起来。
这时,隔壁船上莫尹大使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些舞娘是我薛池国陌桑族族民,能歌善舞,今日时逢盛会,便献丑了。”
莫尹大使话音一落,一阵奇异的丝竹乐声响起,节奏轻快,韵律中透着火辣,就像舞女们的衣着和舞蹈,大胆而热辣,从未见过这种舞蹈的众国使节一时间看呆了。
沈凤瞳微讶,其实这种舞蹈与现代的印度舞蹈有几分相似,但由这些薛池国舞女跳出来却另有一番味道,清新中夹杂着妩媚,大胆而不失纯真,颇有特色。
一曲舞罢,掌声十分热烈,莫尹大使看了看凤启和云龙国这两条画舫上的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得意。
看了薛池国的表演,云龙国所在画舫上的玉宁公主率先不服:“待本公主也来舞上一舞。”
国宴一开始,她便盯着墨流赫所在的画舫,方才见他与那沈凤瞳说话的神情很是亲密,不由又气又妒,那个沈凤瞳不就长着张漂亮的脸嘛,她长得也不差呀,而且除了漂亮她还会干什么?
正气闷时,莫尹大使那得意的神情她看得分外刺眼,一个纵身从画舫上直接飞向湖心玉台。
“请太子哥哥为我伴乐。”她气恨地瞥了沈凤瞳一眼,高声道。
今天她就让赫哥哥看看,到底谁才配得上他!
贺兰泽一触见她的目光便知道她心里所想,不由叹口气,向墨流赫递去一个歉意的笑容。
手执玉笛,烈烈飞扬的高亢笛音响起,玉台上玉宁公主手执长剑翩翩起舞。
这刁蛮公主性子虽傲,这剑舞得却是很不错的。柔软处,柔肌玉骨,若柳扶风,刚劲处,风啸剑吼,气贯长虹,一套剑法舞得行云流水,一滴不漏,引得在场使节高声喝彩。
刚硬的武配予女子细挑的身姿纤柔的舞,就是百炼钢也要化为绕指柔了,九洲尚武,玉宁公主的舞姿刚柔并济,深入人心,一时间倒与刚才风格独特的热情陌桑舞伯仲难分。
先前两种截然不同的舞蹈已然将众人的审美观生生拔了一截,再看其他临时凑出来的表演,简直是天壤之别。
玉宁公主哼着鼻子盯住依旧神色淡淡的沈凤瞳,心里老大不爽,根据她的调查,这个女人以前在官家千金的聚会上是从来都不曾表演的,都说她除了脸蛋长得不错,根本就是草包一枚,待会儿也得让她上台表演表演,让她出出糗才成!
最后,那薛池国大使滴溜溜的眼珠子又转到墨流赫的画舫上:“凤帝陛下,早前入城时听闻城中有名的花街曾举办一场比舞盛会,当时有一女一支名为《凤舞九天》的舞蹈惊为天人,我等晚到了几天,竟不能闻此绝妙之舞。你们凤启人才济济,想必宫中也有如此能人妙舞,能否让我等一睹为快?”
卑鄙!这是沈凤瞳对莫尹大使的印象,且不说她当日所跳那凤舞九天的难度之高,那是经过她自己改编的,本身需要高超的舞蹈技能和武功才能跳出其神韵。
他这是故意出题为难墨流赫,将凤启夸赞一番,再直接点舞,他明知当日她是蒙面去的花街,除了无悠和绮眉,再无人知道她的去向,如此今日一提,自然不能应求,那凤启国作为今日的主角可是大大失了面子。
没等墨流赫应答,他们所在的一侧另一条画舫上,一整晚都鲜少开口的萧太后陡然说话了:“花街那种肮脏之地所出岂能与我皇族相提并论,既是花街所出,想必糜艳,不适于今日之国宴,还望各位使节见谅。弯弯,你且弹奏一曲,也让各位使节评判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