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她的心情还很乱。或许,她需要好好地想想,然后再做决定。不过,今天救了这个孩子,不管随之而来的是什么,她都不会后悔。那种失去孩子的痛,唯有体会过,才懂得有多么的蚀骨。
“娘,你在想什么?”小家伙一双小手轻轻地拍着娘的脸颊,还像模像样的捧着。一双紫色的明眸,眨呀眨呀,里面飘着一个个问号。
“娘在想啊,明天带我家宝贝去那里玩呢?”紫娘低头定了定他圆溜溜突出的小肚子,顶得小家伙呵呵地傻笑。
“真的?娘明天要陪紫瞳玩?呵呵……”小鸭子一样嘎嘎的笑声又响起,显然很高兴有娘陪着玩。
“当然是真的!”用力地在小家伙粉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一转头,看到一众人都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们母子两。就连跪在地上的女人也忘记了流泪,怔怔地看着他们。“你起来吧,好好照顾你的孩子。以后一定要小心,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孩子的身子很脆弱,经不起这样的折磨。”
“是,我一定会的!谢谢你,谢谢你!”她擦着眼泪,慢慢地站起来,然后蹭蹭地跑回了酒楼里。
紫娘将她的宝贝放下来,拉着他慢慢地走进去。小小的柔软的手在她的掌心包裹着,让她因回忆而翻涌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渐渐地柔软温暖。“肚子饿不饿?”
“饿!”脆亮的童音马上回答,伴随着笑眯了的眉眼,那么的可爱。
“那想吃什么?”
“红烧肉!还有还有……”
白天的事情,在心底感触很深。又想到将来可能要过的日子,便完全没了睡意。倚在床头,听着一室三个人的匀长的呼吸,终于忍不住打开门,到走廊来。
夜已经很深,万家灯火早已经进入睡眠,四周一片静寂。将近秋天了,天气渐凉,尤其是在这深夜里,有点刺人。不过,她恰好需要这种凉意,来让纷乱的脑子变得清醒起来。
犹记得当初在医院值夜班,她最喜欢凭窗而立,感受着凉风习习,惬意地眯起眉眼。那个该死的男人曾经说过,他最喜欢她迎风而立的样子,很享受,给人一种岁月静好之感。
“我就知道你会睡不着。”突然而来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她并没有被吓到,因为早已经料到。不知道何时起,这人总能猜到她心情的好坏,然后在无人的夜里静静地等候她出现。或许,她也是料定了他在等待,所以才忍不住到走廊来。
“你在害怕?”男人抬手撩起她飘飞的长发,在鼻子前嗅了嗅,低声问。眉宇之间,一片柔和。
紫娘摇摇头。“不全是害怕,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如果只是害怕,那倒也好办,她带着紫瞳躲起来就好。在这个信息严重闭塞的时代,要躲起来还是很容易的。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都是假的,事实是山高皇帝远,一个人真想躲怎么也躲得过。
“因为救了那个孩子之后,你不得不以大夫的身份生活?如果是这样,我们可以到别的地方去。你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以,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灼热的呼吸,在她耳边。
紫娘心里一片柔软,忍不住轻轻地倚着他。“你天天这么耗着,都不用做事的吗?你那些个手下什么的,也没意见?”
低沉磁性的轻笑,响在她耳边。双臂缠上她的腰肢,将她揽在胸前。“陪着你不就是做事么?而且是大事。至于手下,他们只负责听取命令就好,头领的事情哪是他们能过问的。”
“专制!”她撇撇嘴骂道,舒服地享受这种被人支撑着包容着的感觉。
“这不叫专制,这就威信。不过,最近他们倒是有点意见,总是在问我什么时候把堡主夫人带回去。怎么样,要不要你发发慈悲,让他们开开眼界?”
“他们要见的是堡主夫人,跟我有什么关系?”黑暗总,她侧身推了一把他的胸膛。一抬头,却对上他熠熠生辉的双眸。短暂的,失神。
“你是在暗示,我要尽快地娶你过门么?”男人将她的拳头包裹在掌心,送到嘴边亲了一下。那样子,又痞气,有认真,让人摸不准是玩笑还是严肃。
“少臭美!”难得的,紫娘觉得自己的脸在冒热气。在他的脸在视线内不断放大时,居然忘了要躲开。当两唇相碰,彼此的呼吸交缠,她终是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任男人温柔而霸道地,攻城略池,侵占她的领土。
当他一手拦住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深深地吻,她忍不住紧紧地攀着他的衣襟。拒绝理智,渐渐地远离。这一刻,只愿沉醉在这诱人的温柔里,再不醒来。
纵然教训血淋淋的在,却依然免不了沦陷,因为不是铁石心肠。如若可以,终是希望在茫茫人海里觅得良人,从此三餐一宿也共一生。
良久,交缠在一起的唇才缓缓地分开,未喘的声音交融在寂静的深夜。相抵的额头,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待到呼吸平复,男人将她重新纳入怀里,温暖的胸膛成为她的依靠。熟悉的男性的味道,在呼吸之间缭绕,让人觉得那么的安心。
谁也没有开口,就这样静静地相依,在黑暗里眺望着远山。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抚她的长发,缓缓地开口。低哑的嗓音,在黑夜里越发的磁性。“果你真的想一展医术,那就放心去做。我,会做你最坚强的后盾。树大难免招风,但是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