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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宝座上的一对绝代佳人

执政官齐和齐齐相持不下,奇迹王子和尼尔勒的生死只好交到特崴国王海尔·齐的手上了。可是……“告诉我,王子,我们现在是醒着还是在梦里?”士兵刚一离“开,尼尔勒就迫不及待地问。

“毫无疑问,咱们现在是醒着。”奇迹王子边笑着边回答道,“不过,这真是个奇怪的国家,这儿的人真是太有趣了!”

“在这儿你简直找不着奇数或单数的东西!”尼尔勒说,“这里的每样东西都是双数的,每一种形状总有它的配对。我如今都叫这儿的人和物弄得晕头转向了。我得时时给自己提个醒儿,才能肯定的确我只有一个!”

“你眼下不过是半拉人,”奇迹王子不禁哈哈大笑,“至少,在特崴国的领土上是如此。”

“我倒宁愿以双倍的速度离开这鬼地方!”尼尔勒说,“要不是那两个坏家伙齐齐,恐怕我们现在已经在树篱的另一侧了。这两个坏家伙打定主意要处死我们。”

“说来也怪,”奇迹王子若有所思地说,“两位年老的执政官模样看上去凶巴巴的,倒是我们的朋友;两位年轻的执政官模样俊俏不说,说起话来也是那么和蔼可亲,却是我们的敌人。看来,仅仅从相貌上去判断一个人的心地好坏,是多么靠不住!”

尼尔勒正要开口,哐啷一声两个牢门同时打开了,两对士兵进了牢房。第一对士兵在奇迹王子面前摆下两张小饭桌,又在尼尔勒面前摆下两张小饭桌。另一对士兵铺上桌布,摆上肉食、面包和水果。饭菜上齐了,奇迹王子和尼尔勒看到,这一餐饭足够四个人吃的,而不像是两个人的饭食!那两对士兵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们瞧瞧桌上的饭菜,又瞧瞧这两个“囚犯”,怎么也闹不懂问题出在哪儿。这两对士兵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出了囚室,把牢房的门锁上了。

“虽说只是半拉人,可有一样好处,”尼尔勒乐呵呵地说,“至少不会被饿死——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吃到双份饭菜。”

“我猜想,你倒更愿意挨饿。”

“不,不!”尼尔勒连忙摆摆手说,“肯定还有更美妙、更可心的痛苦在等着我呢!”

主仆二人正谈着天,队长进了牢房,在一对椅子上落座。这两名队长显得十分友好,他们看了主仆二人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很高兴看到你们吃得这么开心,明天可能就要处死你们了。”

“这说不定。”奇迹王子边回答,边从大浅盘里的一只飞禽身上切下一块肉塞进嘴里——这个动作让两位队长不禁吃了一惊,因为他们习惯上总是看到这两只飞禽同时被切割。“你们那两位花白胡子的执政官齐不是说我们不该被处死吗?”

“是的。”队长回答,“可齐齐已经宣判说,你们应该被处死。”

“他们在这个案件上的权力似乎是相等的。”尼尔勒道,“再说,我们明天还去见国王海尔·齐。”

“正因为如此,对你们来说才凶多吉少哇。”队长回答说,他们说话时用同一个腔调,连重音的位置都不差分毫,“众所周知,执政官齐齐对国王海尔·齐的影响超过了年老的执政官齐。”

“打住!”尼尔勒喊道,“你们又把我绕糊涂了,我哪儿分得清所有这些齐和齐齐呢?”

“你们的圣上海尔·齐长得怎么样?”奇迹王子问。显然,他对这两位队长的话更感兴趣。这一对队长似乎没法回答他的问题,他们缓慢地摇摇头,说:

“特崴国的民众从没见过我们的国王海尔·齐。只有特别重要的国家大事,才准许打扰国王,也只有执政官齐和齐齐才有权接近我们的国王。这两对执政官平时根据国王的旨意处理政事。可一旦他们有了分歧,就把问题呈交给国王处理。国王海尔·齐居住的宫殿由一道高大的围墙围着,围墙上没有门,只有执政官才有权进入围墙,也只有他们才见到我们的国王。”

“真是太奇怪了!”奇迹王子情不自禁地说,“不过,似乎明天我们就能见到你们的国王了。不管他的长相如何,我希望在见过你们的国王以后,还能活着出来。”

“没用。”队长摇摇头说,“谁都知道国王海尔·齐判案时,更倾向于执政官齐齐,而不会采纳执政官齐的建议。”

“这当然更令人鼓舞!”尼尔勒美滋滋地说。

队长起身告辞之后,尼尔勒就满怀信心地跟主人道:

“听他们这么一说,我猜想特崴国的国王海尔·齐够残暴,而且,他们似乎也是一对,也就是加倍的残暴、加倍的凶恶!这一对国王在处死我之前,兴许要好好整治我一番呢;要是能这样的话,也不枉来世上一趟。”

这天夜里,主仆二人舒舒服服睡了一觉。早上,看守牢房的士兵又给他们送来了双份的饭菜,吃过饭之后,就由那一对队长押解着,前往执政官齐和齐齐的那座连体宫殿。

这两对执政官跟“囚犯”碰面之后,就率领着士兵组成的长长的队列,前往国王海尔·齐的宫殿。队列的前导是乐队,乐队里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乐器,全由一对对的乐手演奏着。尤其让尼尔勒感到有趣的是,那些成双成对的鼓手打出的鼓点居然分毫不差,而那些成双成对的吹喇叭的居然也都是一个调门!

乐队之后就是两对执政官,他们站成横排并肩往前走。

奇迹王子和尼尔勒由一对队长押解着走在两对执政官后头,由一队成双成对的士兵殿后。

街道两旁挤满了特崴国都城里成双成对的百姓,这些成双成对的百姓又全带着一双一对的孩子,他们谁也不想错过眼前这场难得一见的游行。此外,还有许多一双一对的狗也赶来凑热闹,它们紧紧跟在这些士兵们的身后不住声地狂吠,就连这些狗的叫声居然也像二重唱似的!

这一行人来到了国王海尔·齐宫殿外那道高高的围墙下,这道围墙没有一座可以进出的门。可当这两对执政官用哨子吹出一个尖厉的信号,他们瞧见从围墙顶上放下了两副银梯。这两副银梯渐渐落向地面,最后伸到了那一对年老的执政官脚下。

那对年老的执政官首先小心而缓慢地登上银梯,那一对队长就指示这两名“囚犯”开始登梯。奇迹王子跟在一位执政官的身后登上银梯,尼尔勒跟在另一位执政官的身后。两位年轻的执政官又紧紧跟在这两名“囚犯”的身后,这样,他们再也无路可逃了。

等他们登上围墙之后,由一对穿黄绿两色衣服——这大约是王宫使用的颜色——的仆人把银梯收上来,并排放到围墙的另一侧,让他们顺着银梯下到宫里。

奇迹王子和尼尔勒进到王宫之后发现,他们俨然来到了一座美丽异常的花园里,这里到处都是一双一对的奇花异草,还有许多同样是成双成对的珍贵灌木丛。路旁,立着一对对精美的小雕像,连那些喷向空中的喷泉也没有一处不是成双成对的,这些喷泉喷出的水花高度也完全一致。花园中央,矗立着一座用白色大理石砌成的气势宏伟的连体宫殿。

两对执政官把他们领到这座高大的宫殿前,在一对金色的巨大拱门外由几对仆人迎进宫去。奇迹王子和尼尔勒发现,这些仆人全是聋哑人,可能是为了防止有谁逃出王宫,不至于把宫中秘密泄露给外人。

眼下,这一对“囚犯”被仆人们领着七弯八绕地穿过几座大厅,终于来到通往国王海尔·齐觐见室的一对金色大门外。这一行人在门外止步,那对年轻的执政官转身对奇迹王子和尼尔勒说:

“除去我们这两对执政官和宫里的仆人,你们是迄今为止唯一准许觐见圣上的人。如果你们被判处死刑,那就不用说了,可万一你们能活着离开这里,绝对不能把你们在宫里见到的一切向外透漏一个字,否则,你们肯定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对于这对执政官的话,奇迹王子和尼尔勒谁都没有搭腔。他们又用两对碧眼温柔地望了望“囚犯”,点点头,负责押解“囚犯”的两对执政官拍拍手,大门就打开了。

两对执政官一齐低下头去,毕恭毕敬地走进大殿,觐见室内一片肃穆、寂静,奇迹王子和尼尔勒紧随其后。

觐见室中央摆放着一对精美的纯金宝座,宝座上方张着一对黄色的天鹅绒华盖,华盖上的花边则是绿色的锦缎。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宝座上坐着的竟是一对绝代佳人——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这一对国王长了一头可爱的金发,像蛛丝一样柔滑!眼睛温柔、充满笑意,美丽的双唇鲜洁得就像带着露珠的玫瑰花瓣!她们每人头上戴着一顶华美的王冠,是用金线织成的!王冠上缀满了璀璨夺目的宝石。她们身上的长袍是用浅黄色的丝绸制成的,上面也装饰着许多贵重宝石。

奇迹王子和尼尔勒连做梦都无法想象,特崴国的这一对国王长得如此美丽绝伦,又是如此相像!他们愣愣地站在那儿,心中充满了对这一对少女国王的由衷赞叹!与此同时,那两对执政官正忙不迭地向他们美丽可爱的国王行礼。

要让尼尔勒长时间保持安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顾不上什么礼仪,就亮开嗓门,在特崴国的王宫里信口开河道:

“噢,凭着我们的朋友执政官齐以及伟大的基卡—库起誓,这一对女王海尔·齐真是太可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