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霍华德·休斯(名人传记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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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才的飞行家(2)

1937年1月的一天,凌晨两点多,他突然把计时员叫到了洛杉矶机场,计时员看见休斯刚刚跟他打过招呼,便驾着飞机一下子飞上了天空。就这样,休斯驾驶着经过改造的H-1型飞机开始第二次横越美国大陆的不着陆飞行。为了加快飞行速度,飞机上升到离地面约2万英尺的高空。由于氧气稀薄,休斯戴上氧气罩,快速向美国东部飞去。坐在驾驶舱里的休斯感到自己像坐在一颗带着翅膀的子弹里一样在2万英尺的高空中呼啸着。但当飞临堪萨斯州上空时,氧气罩忽然发生故障,氧气供应不足,休斯顿时感到浑身乏力,昏昏欲睡,他马上意识到这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便极力使自己振作精神,逐渐下降飞行高度。最终,这次飞行全程总共用了7小时38分又25秒,在这2490英里的飞行中,平均速度为每小时332英里。这一项纪录直到喷气式飞机发明了以后才被打破。

次日上午,《纽约时报》等许多报纸都用显著篇幅竞相报道霍华德·休斯创造飞行世界纪录的又一惊人壮举,他跟10年前查尔斯·林德伯格成功地进行了世界上首次横越大西洋的不着陆飞行一样获得了莫大的荣誉和赞扬,在航空史上写下了辉煌的篇章。霍华德·休斯和查尔斯·林德伯格都成为举世闻名的美国飞行英雄。

自幼对飞行的热爱和在机械研究领域的天赋,使休斯终于在飞机构造的理论和实际上大显身手。无论何时何地,他谈论的话题只有一个,那就是飞机。有一天晚上,休斯与帕默和洛克菲勒分手后还不到1小时,突然又打电话给他们:“我要去吃晚餐,你们快来接我。”原来,休斯时常把新车开出门以后就没再开回来,他记不得把车子停在什么地方了,所以他不再自己开车。不仅如此,他从来没有参加过驾驶人员的考试,因此连驾照也没有。碰上这样一出门就要麻烦员工的老板,手下人也十分无奈。

一坐进车里,休斯便又开始谈论了起来。

“上期的《航空杂志》上登了一篇文章,提到把降落伞装置隐藏在机翼里,这真是一种大胆而奇妙的设想,你们看过这篇文章没有?这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坐在后座上的休斯兴致勃勃地说道。

帕默坐在前排驾驶着汽车,听了休斯关于改进H-1型飞机的设计看法后,不由得也起了兴致,于是加入到谈话中。突然,一只小狗从路边窜了出来,刚刚反应过来的帕默立即踩住刹车,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一声尖厉的犬吠从车轮下传来,三人赶紧下车,看见小狗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休斯小心翼翼地把小狗抱进车内,不顾其他两个人的反对,执意要将小狗送到附近的医院。在用晚餐时,他不停地打电话给医院询问狗的伤势,直到医院的人告诉他说这只狗已经脱离危险了他才放心用餐。不久,这只狗出院了,他硬是要肇事者帕默把它带回家去饲养,还威胁帕默,要他无论如何也不许把狗遗弃。

谁能想到这个时常将自身生死置之度外的狂热冒险家对弱小的生命竟会如此珍重和怜悯。其实,掩藏在坚毅外表下的休斯是一位极富同情心的人。有一次,他听说一位机械工人的孩子病重,便立刻为这位工人请了4位名医,并派他们乘着专机赶去为那个孩子治病。然而他的这种善良却不为世人所理解,人们只是单纯地把他的举动定性为“怪异”。

休斯在日常生活上不拘小节,使他常常在重要场合上闹些小笑话,弄得大家啼笑皆非。这类事情层出不穷,而其中最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的是他和一位律师之间发生的事。

有一天,休斯打了一通长途电话接洽了一笔生意,在电话中他曾指示一位住在纽约的律师替他找一些数据,并且还郑重其事地约定了要对方在当天晚上给他回音。那位律师立刻遵命办理,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休斯是用公用电话与他通的话,而他又从来没有私人办公室,这位律师忙不迭地处理好休斯要的东西以后,却再也无法联络到休斯了。

1937年的9月,休斯为了进一步试验水陆两用机的性能,曾亲自率领了一批技工到印第安纳州去,他与欧第克约好在市中心的一家十分高级、豪华的饭店碰面。可是等到欧第克到了那家指定的饭店后,却找不到休斯,于是欧第克向前台服务员询问休斯的房间号码,请他详细查一下房客登记簿。

“休斯先生?”柜台人员一面查着登记一面对他说,“我们这里并没有一位休斯先生呀!”

“这就怪了!”欧第克迷惑地说,“你确定没有霍华德·休斯这个人吗?”

“你是说他是休斯——那位霍华德·休斯吗?”服务台人员用几乎颤抖的声音紧张地问着。然后,他低声地对欧第克说,“我见一个人领着一批很邋遢的混混模样的人问我要房间,我就推说客房已满,把他们送到附近一家小旅社去住了!”

欧第克听了之后,禁不住大笑起来。等他为休斯和自己订好了房间以后,出门把休斯找了回来。欧第克明知故问:“你怎么没有住在跟我约好的饭店里?”

“他们说已经客满了,你是怎么订到房间的呢?”休斯不明所以地问道。

还有一次,休斯独自驾驶飞机去美国中西部的一个小城,到了那里之后随便找了一家旅馆过夜,因为旅馆餐厅打烊了,他又实在太饿,便不得不冒着大雨出去买了一瓶酒和一包脆饼,当返回时,雨突然大了起来,他只好在一个车库下躲雨。就在这个时候,一部警察巡逻车开近了他,从里面走出了两位警察,看到休斯一副狼狈的样子,以为是半夜出来干坏事的混混,便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给逮捕了。

当时,休斯的身上什么证件也没有,他只好一个劲儿地对警察们说:“我是霍华德·休斯!”

“我还是阿尔巴尼亚的大公爵呢!”一位大个子警察嘲笑地说。

就这样,休斯被带进警察局关了起来。在警局里,他好不容易说服了值日官,让他打了一个电话给休斯工具公司在该区内的经理,后来那位经理出面才将他保释了出去。

至于他独自一个人出门时因为自己不修边幅而被拒之门外的事情也层出不穷。有一次他去公司上班,公司的守卫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就是老板,加上他没有通行证,这位负责的保安便硬是不放他进门,于是,他只好灰溜溜地回家去了。

尽管如此,休斯仍然不改他随心所欲的性情,他就是这样一位卓尔不群、不喜欢炫耀卖弄的富家公子。

空中的旅行

虽然休斯不喜欢奢靡炫富的生活方式,但在金钱的支配上,他往往显出财大气粗的气势,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或是想要的东西,在金钱上他是绝不会吝惜的。在他已经购进了两架大型飞机之后,同一年内他又购买了一架新型运输机,而花费这笔钱的原因竟然是他听说这种运输机的飞行速度比其他飞机要快一点而已。

三架大型飞机到手之后,他开始计划着完成他的驾驶飞机环球一周的梦想,配合长途的极地与越洋飞行。因此,他在这架新购的新型运输机上添加了200项的急救设备,包括两支来福枪、大批的食物罐头、5个降落伞和成千的乒乓球,以备不时之需。为了防止极地加油不易,他又弄来了许多化学物品,并在机头引擎部分装上了两座具有1200匹马力的莱特引擎。为了适应长途通信,他在飞机上又装上了具有30个长短波段的强力无线电设备。另外,他又和气象工程学家洛克菲勒共同制成了一张环球飞行路线图,他打算为创造一次世界环球飞行的最快速度、试验成百条飞行原理、实验新式的航行设备和通信设备而努力。休斯已经准备好参加1939年在纽约举行的世界博览会,并且要在会中担任飞行部主任,因此他把这架飞机也命名为“1939年世界博览会”。这一切的准备工作他都是秘密进行的,可是这个消息还是被记者们探听到了,并马上被报道了出去。环球飞行预定在1938年7月8日举行,可是,在起飞的前一天,休斯和欧第克等人却发现飞机的汽缸出现了问题,于是飞行不得不延期举行。

1938年7月10日,下午6时,起飞典礼在纽约举行,前来观礼的都是重量级的贵宾,其中包括世界博览会主席和纽约市的市长,他们每个人都在致辞中对休斯大加赞美。最后,轮到休斯本人演说了。休斯把事先就为他准备好的演说稿拿出来,刚念了一句开头,便把稿纸顺手扔到了讲台上,然后按照自己的意思作起了即兴演讲:“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我对新闻记者和摄影人员有点不礼貌,我谨在此向他们说一声对不起。因为当时我已经接到了天气晴朗的报告,我心中唯一挂念的就是这件事。我不是故意的,请大家原谅。”他的坦率立刻获得了在场新闻记者们热烈的掌声,这也是当天演说中仅有的一次掌声。

其实,这时候的休斯正在为飞机燃料可能会不够而大伤脑筋呢!到了第二天早上,美国本土才第一次听到休斯从无线电中传来的声音:“我希望在我们的汽油用尽前能抵达巴黎。”

休斯一行的危险历程在美国引起了种种谣传,甚至当时纽约报纸的编辑们都已经预先写好了“休斯落海”等类的标题,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在星期一的黄昏来临时,休斯却以16小时又35分的成绩从纽约飞到了巴黎,又破了一个纪录。飞机着陆后,机匠们赶忙上前检查,结果仅发现尾部稍有一点皱而已。

经过加油和整修后,下一步就是飞往莫斯科了。根据飞行航线,从巴黎到莫斯科必须飞越德国或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当时,德国因为正在积极备战,不希望有飞机在他们的国土上空经过,可是,经由德国边界直飞莫斯科却是一条快捷方式。休斯在法国已经耽误了8小时,哪还顾得了希特勒的警告。于是他决定按照预定的飞行途径,借道德国边境地区上空进行夜间盲飞。

可以想象,这将是一次多么危险的飞行,很多人都已经对此不抱希望了。第二天清晨,莫斯科电台对美国人民播出了一段特别新闻:“……现在是清晨4点10分,霍华德·休斯正在莫斯科机场上空准备降落。”

休斯的飞机在莫斯科机场降落时,刚刚从飞机上走下来的休斯只说了一句话:“请尽快加油,我们20分钟以后就要起飞。”但是热情的莫斯科人却极力将休斯挽留了两个小时,最后,休斯一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他们的热情中摆脱出来,再度登机。

从莫斯科起飞后的下一站是西伯利亚西北部的一个地区,接着又降落在西伯利亚东部地区的一个加油补给站。当时,天刚破晓,一个西伯利亚人指着休斯这批人好奇地问道:“奇怪!为什么他们会比我们多活了一年呢?”原来这位土著被机身上“1939年”的字眼蒙蔽了,看着机身上的“1939年纽约世界博览会”标语比比划划,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次起飞后要到美国阿拉斯加州的费尔班克斯,途中需要越过重重的高山,休斯携带的飞行图上写着这些山脉的高度是6500英尺,事实上,这些山远超过了地图上所标示的高度,休斯把飞机提升到了1.1万英尺的高空才避免了撞山的危险。幸好是在白天,如果是夜间飞行的话,不撞山才怪!

经过了12小时16分钟的长途飞行,休斯等人终于抵达了费尔班克斯机场。在欢迎他的人群中,有一位已故的环球飞行纪录保持人的太太,她眼中含着泪水,紧紧地握住了休斯的手,用颤抖的声音对他说:“我希望你能一路顺风!”

接着,休斯又飞到了加拿大的温尼伯,在那里稍作停留后直飞纽约。历经了3天19小时又8分钟的长途飞行之后,休斯一行终于又回到了出发地——纽约。在抵达机场前的几分钟,休斯接到了一则电讯,内容是这样的:“你不会被群众所包围的,请尽量放心!”

但实际情况果真如此吗?当他们降落时,成千上万的男女老幼拥向机场,纽约当局一共出动了1100名警察到现场维持秩序。可是,现场的秩序还是十分混乱,已经到了无法维持的地步,因为即使是警察本人也想一睹这位英雄的风采。

这时机场的扩音机中传出了纽约市长的声音:“我代表800多万纽约市民,热烈祝贺你们创造了环球飞行的世界纪录,这是人类航空史上的一大奇迹,欢迎荣归!”

轮到休斯讲话的时候,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有短短的一句:“我太荣幸了,谢谢大家!”这确实是他的心里话。可是这么简短的演讲怎么能满足蹲守已久的记者们呢?他们纷纷围上前来,用摄像机和话筒包围了休斯。

“你想要再作一次环球飞行吗?”一位记者追问。

“什么?”

“你会再飞一次吗?我是说,环球飞行。”

“不会!绝对不会!”休斯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认为这次飞行的最大意义在哪里?”记者又问。

“我并不是想打破自己以往的纪录,”休斯回答,“我只是急于想要知道飞机上的新设备性能到底如何。现在我知道了。不仅如此,我还重新画了一张西伯利亚北部海岸的地形图,以前的地图全都是错的。”

“现在最令你感到高兴的是什么呢?”

“我已经证明了我所开辟的飞行途径是从这里到莫斯科的最佳航线……”又有人问起他对威利·普斯特飞行事迹的看法,他回答说:“威利·普斯特的环球飞行,是世界上唯一的一次个人独立完成的长途飞行,我怎能跟他相提并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