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场院里,一个土墙围成的大院子,靠北墙有几间土坯草屋,屋里支着一口铁锅,锅下生着火,白灵在烧火,锅上冒着热气。
门口的墙上树立着两杆长枪。
姚传明、徐超在刷盆子。
地上一张狗皮。
沙英、海龙、广友、来峰走进院子。
姚传明说:“来得正好,正要喊你们去。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快煮熟了。”
来峰说:“真香啊。我老远就闻见了。”
广友说:“是······”
来峰说:“你是个屁,我早就闻见了,没说话,你以为就你鼻子尖?”
徐超说:“是一条老狗。老狗荤鸡,特别香。刚开锅,越煮越香。”
沙英问:“叔,从哪里弄来的狗?”
徐超说:“在非抗日堡垒村里打的狗。我们一进村开展抗日工作,狗就叫。鬼子的巡逻队、侦缉队、保安队一听见狗叫,就袭击我们。狗还浪费粮食,所以就打狗。”
海龙说:“把金大蛋的东洋狗打死,吃肉。假日本整天牵着他吓唬人,这条狗最可恨。”
徐超说:好。碰见就打。在沙英的姥娘家,我吃过沙英和憨生的兔子肉,这回,还沙英一条狗腿。”
姚传明说:“让你们使劲吃,管饱。谁去门口看着点?”
广友说:“我······”,跑到门口去了望。
野外的小路上,假日本等人牵着东洋狗,东洋狗拉着他,呼呼地向前窜。
北风吹来,树枝摇动。上坡上时而刮起一股股小旋风。
狗子停下脚步,抽了几下鼻子,东张张西望望。
假日本说:“走啊,你发什么愣,站着干什么?”
“我闻着有股香味,你没闻见?”狗子说。
假日本说:“狗都没闻见,你闻见了?你的鼻子比狗还灵。”
狗子说:“你仔细闻闻。你问问他们。狗拉着你跑,你就是不跑,你要是和狗一样跑得快,肉都吃上了。”
假日本转着圈,面对着风,有香味,背风向,没有香味。“还真是,刚才我是背着风走的,风呲的我的脸生疼。你的鼻子还真比狗鼻子尖,你和东洋狗不愧是本家。”
狗子说:“屁呲的老脸,又不是十八的大闺女,还怕风?你净说废话。你把狗放开,放开。”
东洋狗的鼻子翕动着,拉着假日本向前跑。假日本的鼻子抽了几下,“比刚才香味浓了,哪里煮肉?今天出来的正好啊,能解解馋。忘了带酒,一会儿你去打酒。”
狗子说:“你是得了屁想屎吃,香味在十里路开外,你****橛子都不一定吃上。”
广友看到假日本一行跑过来,慌慌张张急急忙忙跑进院子:“假······假日本来了,鬼子来了。东洋狗,东洋狗······”
沙英跑到大门口,东洋狗正对着广友汪汪叫,沙英拾土块砸东洋狗。再一看,假日本真的来了,鬼子也来了。
姚传明提了枪,跑到大门口,回头喊:“白灵,徐超,快跑,快跑。”
“海龙,来峰,你们快跑。”白灵说,“徐大哥,快走。”
徐超正在翻肉锅,“你们先走,我马上走,马上走。”
海龙说:“叔,快走,快走。”
徐超在锅里翻着狗肉,提了一条狗腿,踢翻煮肉的锅,拿了枪,奔到墙根下,一转脸,看到假日本已经进了院子,徐超翻墙而去。
假日本开了枪,子弹打到墙上,再晚一点点,徐超就完了。
你别看徐超腿瘸,跑得快着呢。
田野上,沙英、海龙、广友、来峰四散奔跑,跑得飞快。
徐超奔跑中,身后东洋狗追来。
姚传明向敌人射击,白灵用手枪射击。
东洋狗跑S形,躲避射击。
东洋狗扑向徐超,徐超扔了狗腿。东洋狗去叼狗腿。
徐超一边射击,一边奔跑,腿上中弹,扑倒,爬起来再跑。可怜他徐超本来就腿瘸,又中了子弹,真是雪上加霜啊,不知道怎样才能逃得活命。
姚传明、白灵在河岸后边向敌人射击。徐超吃力地爬上河岸,三个人向敌人射击。
小野一郎用日语喊:“咬八路,撤退,撤退。咬八路,危险,危险,撤退。”
东洋狗叼着狗腿向后跑去,假日本从狗嘴里夺过狗腿,“回去,把八路的肉一锅端了。”
姚传明、白灵在河滩上奔跑,沙英搀扶着徐超,走进河滩上的茅草屋里。
姚传明对徐超说:“再晚跑一步,鬼子就把你堵在屋里了。为了狗肉,你不要命了?”
徐超说:“我是舍不得狗肉,眼看着快熟了,好不容易打了条狗,一口都没有吃上。”
来峰说:“咱回去再吃,喝点汤也行啊。”
徐超说:“还吃啥,还不让假日本全拿走了。锅让我踢了,汤也没有了,我连尝尝都没尝,太可惜了。”
海龙说:“叔,因为狗腿,你差点丢了一条命。”
徐超说:“我这条腿本来就瘸,东洋狗专咬我这条腿,小鬼子还专门打我这条腿。真是斜了。”
海龙说:“叔,你等着,我非把东洋狗弄死不可。金大蛋打死了我的狗,我还没报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