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道家智慧活学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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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学会改变视角

狭隘的观点冲突把人带向迷茫

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贱;以俗观之,贵贱不在己。以差观之,因其所大而大之,则万物莫不大;因其所以而小之,则万物莫不小;……以功观之,因其所有而有之,则万物莫不有;因其所无而无之,则万物莫不无。

——庄子

庄子对什么是观点,阐述道:人类认识问题总会依照自己的角度去看,就是观点。人自身所站立的角度跟自己的环境、背景、阅历和见解有关,层次越高,站立的角度也就越广阔崇高,看到的范围也就越加广大全面,认识到的事物也就越加准确,把握到的真理也就越加真实。相反,人类只能被囚禁在自己的狭小圈子里,被自己的自私和欲望、自大和狂妄所毁灭。

为了把观点的观点说清楚,他举例说,河伯的广阔的确超过了千百溪水,可以使他自己志得意满,但是一旦看见了海若的广大而谦虚,就自惭形秽而无地自容了。人类只会以自我为中心去审视天下万物,不能够把自己当作天地万物中的一个点去反省和观照,所以认识不了真理。正是河伯说的:“吾非至于子之门则殆矣,吾长见笑于大方之家。”

井蛙不可以谈论大海,夏虫不可以谈论冰冻,曲土不可以谈论大道,就因为受到了自己角度的狭隘限制,不可能换一个角度去看问题。海若能够从宇宙天地的角度来反观自己,得到的结论是,自己在天地之中仅仅是大山里的一株小树一块小石,而中国在海内只是大仓库里的一粒米,人类在万物之中只是马身上的一根毫毛。那么人类所争夺战斗的那些名利权位,又有什么意义呢?

人类只有站到自己的身外去看问题,站在宇宙天地的角度去看自己,那么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得与失、成与败、荣与辱、生与死、大与小、精与粗等等的分别了。真正的人因为无己无人,无物无我,与天地万物为一体,所以行为起来有益于人,但却不是为了仁义;虽然他不图利益,但也不轻视那些苦力;他不争夺货物财富,但也不赞美谦让廉洁;他遇事不会借助人力,但也不会事事靠己,也不鄙视贪污;他的行为与人不一样,但却不是故意做的。世界上的名利地位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刑罚耻辱对他来说形同虚设。一句话,他是自在的人,对一切人为的因素都已无动于衷。

为什么会这样呢?从大道的角度看,天地万物没有任何贵贱之分,都是一样的;只是从万物各自的角度看,都认为自己是最宝贵的而他物是最微贱的;然而再从世俗人情的角度看,说贵说贱都是他人的感觉和事情,跟自己没有关系。决不会自己说贵就贵,说贱就贱的;反过来说,决不会别人说自己贵就贵,说自己贱就贱。所以,人类只有像那大道一样,无贵无贱,才是真正潇洒的生活。

而且万物都是相对而立的,无贵也就无贱,无贱也就无贵,贵贱相对立,其他对立的事物同样如此。一旦去掉了对立的一个方面,那么另一个方面也不攻自破了。要想去掉耻辱,那就首先断掉荣誉;要想没有失败,首先去掉成功;要想没有夏桀,最好先没有尧舜。

况且随着时代与空间的变换,所需要的对策也完全不同,顺其自然而已。贵贱不同,器用不同,技能不同,本性不同,顺其自然而不去同一要求,自己便不会苦恼了。因为大道本来没有分别,只是人类万物有生有死,有分有别,所以有了分别便会有生死,没有分别便与大道相同一。一旦与大道相同一,心灵不需要任何分别或者想法,只是顺应万物自然之变化,那么万物必将自然而然。没有我们人为的参与,那么这个世界将会变得非常的美好和自然。

就连人类自身也是出于自然的,所以不要用人为去灭掉天然,不要用矫揉造作去毁灭天命自然,更不要用虚伪的行为去追求虚假的名声。

公孙龙诚为善辩之士,但因为有所分别,所以达不到庄子的境界,理解不了庄子的学说和人生观、宇宙观。用管窥天,以蠡测海,以锥指地,都会见笑于大方之家。如果倾心于庄子之学,但却又不能立足于他的人生角度,达不到他的人生境界,那么只能画虎不成反类犬,甚至失去自己的故行,如那邯郸学步的寿陵余子一样。

庄子以神龟作比,早已看透世间名利权势,追求逍遥自在之境,宁可曳尾于涂,也不愿意有所牵缠搅扰。惠子之担心,乃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站立的角度有所不同而已。一旦明白了鸾凤不以腐鼠为食,也就会与庄子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