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蟾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清晨,他躺在路边上一个简易的小房子里,这个小房子里到处都可以看得到一些干燥的大便,墙壁上还能看见许多人留下的流氓小画。
一缕微微有些刺眼的阳光从没有玻璃的窗户中射进来,照射在陈玉蟾的眼睛上面。
他摇晃了一下脑袋,感觉脑袋一阵的疼痛,他努力的回想着事情,但是脑袋里面好像被用棍子搅了一样的生疼。
“喂……”陈玉蟾喊了一声,声音在这个小屋中不断的回荡,他努力让自己站起来,浑身却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的力气。
这声响声过后,屋子的四周忽然传来一阵轰隆的声响,陈玉蟾十分的熟悉这种声音,在老家里,树上的麻雀群飞起时候翅膀拍打的声音就是这样的。
陈玉蟾扶着有些斑驳的墙壁慢慢的走了出去,这屋子不知道被废弃了多长时间,四周都是空旷的草地,更远处还能隐隐约约看见有山,破旧的屋子不远处就一条笔直的柏油马路,但是这马路到了屋子这里就消失了,只能看见石砾和野草再疯长。
让陈玉蟾打车的两个人已经没有了踪迹,但是能从地面上看见两道深深的车辙痕迹,他忽然脸色一变,在自己的胸口前摸了摸,那个破旧的木盒子,不见了踪迹。
“我的书……”陈玉蟾忽然惊慌起来,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心中涌起一股的烦躁,捡起地上的石头,在手中举了举就狠狠的砸在了墙壁的上面。
“肯定是两个人把我的书偷走了,但是两个人偷走我的书有什么用,难道他们两个也是南派的人,是他们追上来了,但是为什么他们只偷走了我的书?”
这一切的问题在陈玉蟾的脑海中萦绕,但是他现在却一点的头绪都没有,为什么见到两个人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他慢慢的蹲在了地上,忽然间又失去了金丹大要,陈玉蟾的心情瞬间低落起来。
忽然他又向屋子里面看去,屋子的外边基本上都是干燥发黑的大便,但是他睡的最里面却是很干燥也很干净,仿佛是有人刻意打扫过一样,并且他睡的地上还被人铺了一层薄薄的棉被。
一个朔料带装着一个墨绿色的军用水壶,而且还有一些塑料包装的饼干,他提起这些东西,希望从这些东西里面寻找出蛛丝马迹出来,但是除了吃的喝的,睡觉的棉被,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了。
陈玉蟾定了定神,这本金丹大要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家族传下来的东西,但是自己真正的目的还是在北方,而这本书上所有的东西,陈玉蟾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带不带在身上也已经是完全没有必要。
他不断的安慰自己,找一些蹩脚的理由,总算把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但是他明白自己只是这一会儿平静了,失去了现在对于他来说生命中最为珍贵的东西,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回来。
并且他还要问上一问,这两人个为什么要拿走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把这地上的东西收拾了一番,把棉被折叠好,狠狠的用棉被上面带的绳子打成一个方块的包袱状,就提起那个朔料袋就往屋子的外边走去。
天空中异常的蓝,没有一丝的白云,只是澄清的蓝色,远处无数的鸟儿正在盘旋,好像是想落在这小屋的顶上,但是看见了陈玉蟾,这些鸟儿并不敢落下来。
他蹲坐在路的尽头,就着水壶中的水,吃了一些饼干,这才感觉浑身的力气有些恢复,他背起这床薄薄的棉被,看了看太阳,发现这车辙印正对着北方,他定了定神,看了看远处有些模糊的起伏山脉,就跟着新鲜的车辙痕迹,追了过去。
这是一小片的草原,因为有车辙印记,陈玉蟾不怕自己走偏,而且这车行驶的方向是一片群山,陈玉蟾就把今天晚上的落脚点定在了山脚的下面。
但是望山跑死马,有何况陈玉蟾是一个人步行呢!这片小草原上面没有任何可以提供阴凉的地方,全部都是低矮的小草,偶尔还能看见一片郁郁葱葱的不知名小花,正在无精打采的开着。
中午的阳光十分的毒辣,虽然这里刚刚下过去,陈玉蟾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凉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流,他感觉异常的烦躁。
他走了这么长的时间,可是眼前的山好像一点的变化都没有,从刚开始看见它多大,到现在还是多大。
他微微有些气馁,今天是绝对不能到达那山的下面了,早上吃的东西,这一会儿已经消化了差不多了,陈玉蟾晃了晃水壶,里面的水发出一阵哐哐的水花声音。
他舔了舔嘴唇,打开水壶盖子,轻轻的抿上了一口,又把水壶的盖子紧紧的扭上,生怕里面的水分流失上一点。
又看了看在背后绳子上系着的朔料袋子,里面的饼干还有,但是陈玉蟾却没有吃,把头一扭又快步向前面走去。
这车辙中不断的出现一些钢铁做成的小铁棍,短的有一尺左右,最长的却有两米多长,这所有的铁棍都是狠狠的插在了地上,好像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一样。
地上出现一个个错落有致的小坑儿,但是一会儿就会消失,但是一会儿又会出来。
忽然视线中出现了一个黑点,陈玉蟾忽然间来了精神头儿,把背上的棉被紧了紧,飞快的沿着车辙印记向前面飞奔起来。
这个黑点在陈玉蟾的视线中不断的变大,终于陈玉蟾已经隐约能看清是什么东西了,好像是床棉被,上面是墨绿色的,和他背上的军用绿色的棉被是一个色儿的。
他停下了脚步,双手扶住了膝盖,微微的喘息了几下,就又向前跑去。
到这东西面前的时候,陈玉蟾微微有些惊奇,前面是一堆墨绿色的帆布,他微微有些熟悉,当他看到帆布边儿上被一个个拳头大的破洞的时候,他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这块帆布就是他在风雨中拉扯的那个帐篷,但是现在这帐篷上却隐隐有些血迹,而且被丢弃到了这里。
“莫不是他们两个人遇到了追杀?不太可能啊!是遇到了附近的野兽,也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被一个人丢在哪里,肯定早就被野兽吃了。”
陈玉蟾胡乱的想着,最终他弯下腰来,轻轻的把这帆布拉开,这帆布帐篷十分的沉重,而且是被雨淋的湿透以后,又没有风干,如果是正常的成年人的话,最少也要需要两个人才能勉强抬的动它。
但是陈玉蟾却是吃过金丹,力气倍增的人,只见他双手提起帆布一角,牙齿狠狠的一咬,双臂上面涌现出一道金色的光芒。
这坨巨大的帆布就被他拉扯起来,猛然间他的胳膊忽然间一抬,整个帆布就被陈玉蟾临空抖开了。
帆布里面什么都没有,只能从入口那里看见两片已经微微有些干涸的黑色血迹,陈玉蟾用手摸了摸,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感觉一股浓厚的血腥气味从鼻孔中一直钻进了脑门中,而且这片血迹上面还能看见几根粗硬的毛发,但是却不像是人的。
陈玉蟾心中有些担心,“我看肯定是遇到什么野兽了,如果不是的话,怎么会这样,他们肯定是为了救我,自己开车去把野兽引诱走了……”
他胡思乱想着,不断的往好处想着,陈玉蟾又一个坏毛病,但也算是一项好处,就是喜欢把坏的事情往好处想,这样的好处就是遇到什么坏事情也能平常心对待,但是坏处却是预期的希望和现实有很大的出入,有时候让他难以接受。
他把地上的帆布拉开,用在地上捡起的几根铁棍支撑了起来,这个帐篷在这里初见雏形,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陈玉蟾感觉帐篷的阴影中一阵的凉爽。
他把背上背的被子轻轻的打开,微微的塞进了这帐篷里面身体往里面一躺,眼睛紧紧的闭了起来。
他忽然困了起来,从来都没有这种困的感觉,但是这时候陈玉蟾好像吃了安眠药一样,眼睛都睁不动了,他心告诉自己,就眯上一小会,就眯上一笑会儿,这个地方可不适合过夜,但是眼睛就是不听话,眼皮之间好像有粘稠的浆糊一样,怎么样也睁不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体倦曲成一团,在这一小片阴影之中就睡着了。
时间在上午陈玉蟾赶路的时候过的十分慢,但是这一会儿却快的惊人,陈玉蟾感觉自己还没有睡上多大一会儿,顶多就是打上一个盹,太阳就已经快要下山,西边的天空中出现了一片殷红,一朵朵的千奇百怪的火烧云正在不住的漂浮着。
陈玉蟾狠狠的拍了一下脑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在这地方睡着了,现在赶夜路显然是很不合适的,但是在这一片荒凉中过夜显然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从他要去的方向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音,陈玉蟾对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十分的熟悉,他的心开始不断的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