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凹不论是写字,绘画,作文,常会突发奇想,也常有神来之笔。
1999年7月5日,我与作家申晓又说起他的夫人樊继真在街头向平凹索稿的轶闻趣事。因为,我与他们夫妇关系很好,还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娃他舅”,对这件事至今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那时,樊继真是《教师报》的副刊编辑,既美丽动人,也聪敏过人。我们时常在西七路工人俱乐部《西安工人文艺》编辑部聚会。1985年,当我借调到陕西省总工会,在第二届工人运动会秘宣处工作时,离《教师报》很近,我就经常去《教师报》看她。
那天,樊继真在她的二楼办公室给我讲述了这个故事。她用纯正而且很磁性的普通话娓娓道来——1984年最后一天,我在莲湖路碰见平凹,他木木地,一个人在路上走着,好像若有所思。
我拉住他,说:“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教师报》的,樊继真。”
平凹说:“记着,记着。”
我问他:“你答应给我写的散文呢?”
平凹说:“我咋忙得把这事给忘了。”
我说:“贵人多忘事。我们《教师报》创刊,要出创刊号,再不能忘了!”
平凹说:“就写,就写。”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烟盒,看只剩下一支烟,就叼在嘴上,拆开烟盒,放在手掌心上写着念着:“教师报……”
我说:“这次记准,教师报,樊继真,要散文。你不要耽误了我出报,三天之内交稿。”
平凹默不作声,他点燃了那支烟,一边吸着,一边在烟盒纸上记着什么。
我在一旁看着他,还想请他到报社坐坐,近近的。
谁知,一支烟没吸完,平凹靠路边的棵树上,就写成了篇精短美文。
我当时就情不自禁地念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