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言词是将禽鸟鸣声嵌入词中,像禽言诗那样用来寓意抒情。历代词集均未见著录。为现当代词学大师夏承焘所首创,用来记述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当属空前绝后之作。
禽言词①(二首)
夏承焘
清平乐
诸暨澧浦四清会上作②(“过关”二语,拟鸠鹊声,为新禽言)
斩蛟伏虎③,可记翻身苦?贪唤“提壶”忘“脱裤”④,莫道禽言相误。禽言“混不过关”,“洗手洗澡”何难⑤。试听宵来龙斗⑥,前村雷雨连山。
清平乐
澧浦四清会上作新禽言
翻身辛苦,试听林禽语。贪唤“提壶”忘“脱裤”,怕有拦春风雨。不许“过场”“过关”⑦,“洗手洗澡”何难。啼破阴霾四野⑧,待看晴旭千山⑨。
【注释】
①选自《夏承焘集》第七册《天风阁学词日记》1965年3月12日、3月21日。
②诸暨澧浦:今浙江诸暨市澧浦镇。四清会: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在农村开展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俗称“四清运动”。四清,指清政治、清经济、清组织、清作风。
③斩蛟伏虎:比喻解放初期斗争地主、恶霸。
④提壶:提壶卢鸟鸣声。脱裤:布谷鸟鸣声。
⑤混不过关、洗手洗澡:模拟鸠鹊鸣声。
⑥龙斗:比喻打雷。
⑦过场、过关:模拟鸠鹊鸣声。
⑧阴霾(mái):浓云。
⑨晴旭:阳光。顾炎武《酬李子德二十四韵》:“柴门晴旭下,松径谷风舒。”
【说明】
禽言词前所未有。这两首《清平乐》可说是中国词学史上空前之作,用来记述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又是绝后之作。两首上片均指少数农村干部翻身忘本之意。下片“混不过关”、“洗手洗澡”、“过关”、“过场”等是四清运动中的习惯用语,模拟作鸠鹊鸣声,用来敦促“四不清”干部早日交代问题,放下包袱,过关得解放。“啼破阴霾四野,待看晴旭千山”,正是对这些犯错误干部的殷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