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回到家中刚把阿爸的饭弄好准备端过去,海莲急急忙忙地拿着两瓶农药来了,还没进门就呜呜地说:“海平,怎么办?怎么办?我妈妈要喝农药。”海平“啊”地一声惊了,说:“别害怕,是怎么回事?你手上怎么拿着农药?”海莲说:“妈妈和伯父吵架,妈妈就要喝农药去死。我给抢了农药来了,先放你这里藏起来别让她找到!”海平说:“嗯,等下我先把我爸爸的饭送过去。”海平赶紧端了饭菜到阿爸房里,跟阿爸简单说了。阿爸听了,便要海莲把农药藏在海平房里。海平问海莲:“家里还有别的农药吗?或者老鼠药这样的?”海莲说:“没有,我也不知道,你去我家看着吧!我怕!”海平说:“嗯,别害怕。我们一起过去。”
海平还没进海莲家就听到二伯母在屋后呜呜咽咽地唠叨:“哎呦!你个早死个咯,你死了你个亲兄弟就来欺负我哦!这是兄弟么?哎呦,怎么就这么早死哦,呜……”海平赶紧走过去说:“二伯母,别哭了,什么事情啊?”二伯母看见海平,擦了眼泪,红着眼满脸怨气地说:“你个大伯父啊,要在屋后挖一个水沟,我不让他挖,怕下雨了冲到你那里去啊,冲了你家屋啊,他怎么说?呃,这又不是你个屋后,呃,是我爹娘的屋,不是你的,这是做大哥说的话吗?”海平说:“哦,那也和气说清楚,吵什么啊?”二伯母怒怒地说:“是我要吵得吗?他先挑起来的,这么逼人没有活路啊,所以说你二伯父怎么就这么早死哦,弄得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受苦。”海平不说话了,想着还是去大伯父那聊聊看看情况吧,一人之口未必是真,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都不会说自己的不是。看见二伯母停止了哭泣,问海莲道:“你妈妈吃饭了没?”海莲说:“没呢,我也没吃。”海平说:“那你自己赶紧做点饭先吃了吧,叫你妈妈也吃。”海莲说:“嗯。”
海平就来到大伯父家中,大伯母去帮二堂姐带孩子去了,就是大伯母在,大伯母和大伯父也是分居家中,互不往来。大伯父是那种人人见了都害怕的脾气暴躁的人,什么都要赢,家里他是老大,别人惹不得他。海平还从未单独跟大伯父说过话,更别说去问事情了。但海平心里想,人性都是脆弱的,都有自己孤单的一面,每个人都需要关心,需要关注,包括大伯父。海平相信只要用心去沟通,没有打不开的心,只要诚心地去跟对方说话,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海平走到大伯父家,鼓起勇气进了大门。听到大伯父在厨房摆弄,海平走到厨房,叫着大伯父道:“大伯父!”大伯父看了看海平说:“嗯,你爸爸身体好点没?”海平说:“嗯,这几天好多了,能出来经常走走。”大伯父说:“真的是还好你来服侍你爸爸哦,要牛仔服侍怎么会来事呢。”海平说:“嗯。你跟二伯母吵什么啊?她都要喝农药呢!”大伯父说:“吵什么?我好久没回来家里,厨房你看都让水浸成这样了,我说挖个水沟从她屋后过,这样就不会淹了厨房呀!她就吵说,呃,欺负她没老公,就知道欺负自己人。这是欺负自己人啊哈?”海平说:“那也好声好气的说啊,不要吵起来啊!”大伯父说:“这是我要吵的啊?我不是跟她商量从她屋后挖过去啊?哦,我要蛮起来,我明天就直接挖过去!”
海平心想,这还真是你说你有理,她说她有理,怎么办呢?自己在大伯父、二伯母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小孩子,根本说不上话,说了他们也不听。海平想着或许有别的办法呢?不然怎么办?海平就对大伯父说:“看看能不能不从她屋后过,换一条水沟过去?”大伯父说:“不能,我早就想过了,厨房另一头堵死了,只能从她屋后过,要不是没别的办法我才懒得跟她讲!”海平心想这可为难了,只此一条路,只能去做二伯母的思想工作了,可问题如果真的把水从二伯母屋后经过,也就要从海平家屋后经过,最后通过海平家厨房的地下水沟排出去,那样水流很大,会冲到坡下的人家。
海平想着,对大伯父说:“如果都从我那边经过,水太大,下面的贤良他们家会说的。要挖就挖一条小沟过去,另外从别的地方再排出去。”大伯父说:“是的,我也这么考虑的,我就是说单从一个地方把水排出去很难的,所以想挖一点流到你那边去。”海平说:“那就最好了,我去跟二伯母说清楚,大家不要吵了。”大伯父说:“是她要吵,不是我吵。”
海平来到二伯母家中,跟二伯母说清楚了。二伯母说:“那也担心他表面这么说,到时候挖个大沟过来,把水全排过来。”海平说:“不会的,不会的。大伯父都这么说了,不会挖大的。”二伯母说:“这也是你去说了呢!不然看他不会挖!”海平说:“不是的,是大伯父没说清楚,你也没听清可能,就以为他欺负人啦!”二伯母说:“哼!他要不欺负自己人才怪呢!”海平说:“算了算了。吃了饭吗?”海莲接过话说:“吃了,我炒了点冷饭。”海平说:“那好,我回去服侍我爸爸了。”
海平突然想到自己也没吃饭,于是胡乱吃了点,到阿爸房里把碗筷收拾了。想着今晚也没心情看电视了,就陪阿爸下棋吧。阿爸下着棋说:“他们吵什么?”海平说:“没事,就是一条水沟,大伯父要从我们屋后过,当然也要从海莲她们家过,二伯母觉得大伯父欺负她,就吵起来了。”阿爸说:“哦,管他吵成什么样!一个家就是这样吵得叮叮当当响,没有一个说互相忍让一下。”海平没说话,他心里想着:“有的事情或许只是一场误会,或许只是没有相互理解,或者一件很小的事没有说清楚,人们就莫名地气愤,莫名地生气,然后莫名地想吵架,一个巴掌拍不响,另一个人就莫名地跟着不服气,然后就互相撕扯,翻起陈年的旧账一起唠叨!等这件事情过后,互相明白过来,然后再慢慢互相示好表示和好,可这样毕竟已经在心里划过一道伤痕,长了一道疤,以后再有相互之间不顺心的,就又翻出来说一顿。”
下了几局,海平服侍阿爸睡了。自己到了房间歇息,没有灯光的黑暗海平已经习惯了。通过这晚的事情,海平想:“其实大伯父也不是那么难以靠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