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梦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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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好马也要有伯乐

在三楼有一家招人事经理,其它条件都差不多,就是要求40岁以下。我想刚才那家都收了简历,这家也再试试。等轮到我时,那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接过我的简历,看也没看就笑着说:大叔,你这样年龄还出来找工作呀?!在家作点生意也比找工作强啊。把我说得脸红心跳。我说作生意要本钱哪,我得先找份工作赚点钱,有了本钱才好作生意呀?她又笑着说:大叔的精神可嘉,值得佩服。不过按我们的要求超过了五六岁呢。看大叔的精神状态不像那么大年龄。就看大叔的这种精神,我把简历收了,回去我们主管说行,我在周三前通知你来公司面试。我再三地说谢谢。

三楼还有一家招行政经理,一看我的简历啥也没说,就直接退给了我,说了一声再到别的公司看看,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

四楼也有一家招人事经理,一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子在那招聘。草草地看了一下我的简历,还没等我坐下,就问我一个问题:你知道人事管理与人力资源管理有什么区别吗?我说:不都是管人的吗?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区别。他二话没说就把简历还给了我,眼睛看着我的后面,嘴里喊下一个,我一看这是在赶我走,就赶紧给下一个让位。整得我是脸红脖子粗,心就像掉进了盐罐子里一样,一阵紧似一阵。

倒是在四楼招副总经理那一家,让我的心里舒服了一些。那家招聘的是两个男的,年龄都在五十开外。我看到广告上的条件是年龄不限,其他条件也符合。我看表十一点半了,人也少了许多。我把简历递过去就坐到了椅子上。其中一个看完简历和资料,满脸堆笑地说:赵先生的经验非常丰富,年龄也相当。我们这个职位就得像你这个年龄的。年轻人的资历根本不够。你把简历留下,回去看老总什么意见,如果他认可,我明后天就给你打电话,让你过去面试,玉兰抢过话头说:“这都过了一周了,还没有个信儿,肯定是不行了。”

“不管结果如何,起码当时听着心里舒服些。我想这一家一定是选到比我强的了。也不知道在我前面还有多少人应聘这个职位的。那天从人才市场回来我就想,将来有一天我去人才市场招聘,咱不管人家行还是不行,都得善待人家。不能损伤人家的自尊心。大家出来找工作多不容易呀!咱不能像小学课本上讲的农夫和蛇中的那条蛇,刚刚苏醒过来就咬人一口。更不能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玉兰也感慨地说:“我刚才听你说,有几家在那招聘的人都是二三十岁儿小年轻的。你说他们有的是刚毕业的,有的上班也没多久。他们能懂什么?他们知道什么是人才?这就像到市场买菜一样,一个连厨房都没进过的人,菜市场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菜好什么菜坏,你让他去买菜,能买到好菜吗?!”

“是啊。书上说伯乐相马,首先那伯乐要懂马,研究马,要成为马的专家才能去相马,也才能相出千里马。如果连马都没见过,或者是远远地见过马的影子,他知道什么是千里马?

刚才你提到菜市场,还别说,通过这次应聘才知道,这人才市场还真和菜市场一样。应聘的就是卖菜的,要想方设法把自己推销出去,而且还要挑个好买主,卖个好价钱;招聘的就是买菜的,也想要物美价廉,而且买到家去还要好使好用。我走的这几家,别人谈的时候我在旁边听,有的人一坐下来就问招聘的,你们是不是包吃住啊?伙食费多少钱一个月呀?有没有热水冲凉呀?几个人一间宿舍呀?加不加班哪?加班费多少呀?一个月休几天哪?问得特别细。有几个不等招聘的说完,把简历一拿,站起来扭头就走。

还有,每个人谈到最后,招聘的都问工资要多少?我想这也是在讨价还价。看来不管是菜的市场还是人才市场,都是买卖双方,都得按市场规矩办。”全胜深有感触地说。

“现在咱也知道了。以后你再去人才市场也要全面问一下。工资也不能要得太少了,不然会让人嫌咱太不值钱了。这就像买东西一样,卖的人把价喊得太低,买的人反而不敢买了,以为不是假货就是破烂货!”

“别说,你的这几句话还真的提醒了我,以前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层。看来这也是辩证法呀。以后再去人才市场咱也别心虚,也理直气壮的。就像昨天那个小姐说的,招聘应聘是双向选择。昨天的那几个人就不再等了,吃完饭抬腿就走,到别处去了。”

“以后你再去厂里面试,也要看看厂子怎么样,各方面都要好好看一看,不能放到框里的就是菜。千辛万苦的好不容易找个地方,进去了样样不顺心,还不如不进去呢!”玉兰按照自己的理解提醒全胜。

四月四号是进入四月的第一个星期天,也是清明节的前一天。全胜把准备好的资料全都装进挎包里。玉兰说:“今天还去呀?明天是清明节,大过节的人才市场还能有招聘的吗?”

“去走一趟。反正在家也没事儿,门票也不要钱,只是多花几块钱的车费。这个时候一个机会也不能错过,说不上哪块云彩就下雨,说不上哪个门就能敲开。”

吃过早饭全胜就出了门。这次准备的都是厂长,副总高级职位的资料。简历也作了相应调整,重点往这些职位上靠,同时还增加了一些相关的文字内容。

进了人才市场,看到招聘单位略有减少,应聘的人似乎也少了一些,没有往日那么挤,整个市场好像一下子大了许多,宽敞了许多。

全胜从二楼到四楼慢慢地找,慢慢地看。最后看到四楼的一个角落围了不少的人。走上前去仔细看了上面的招聘广告,心中一动。其中的一个职位就像专门给自己准备的。上写:总经理高级秘书。要求:性别不限,年龄不限。文科专业本科以上学历,有深厚的文学功底,文字能力强,能熟练地起草公司各种文件,编写公司规划,制定公司制度,有丰富的工作经历和社会阅历,有公开发表文章者优先。

看完广告,又看到招聘人员的坐位上坐着三个男士。年龄都有四五十岁。其中一位可能超过五十岁。中间的一位看上去有四十七、八岁,梳着分头,白净脸膛,语言柔和,表情亲切。正在面试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旁边的两位也不断插话,询问一些相关的事情。

全胜心想,今天我哪也不不去了,就在这等他们都谈完了再过去。于是他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靠墙站着。半个小时后,看到桌前没什么人了,就信心十足地走过去在应聘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不慌不忙地递上简历和相关资料。中间的那位接过他手上很厚一叠资料,自己留下简历,把其它资料分给另外两位,三个人一块看了起来。十几分钟后,中间的那位抬起头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旁边的两位也放下手中的资料,眼中露出亲和的目光。只听中间的那位说:

“赵先生是老党员了?!还是党校老师,教研室主任。又当过厂长,党支部书记。今天一上午我看了那么多简历,头一个遇到有你这样资历的。赵先生在什么刊物上发表过文章?”

“是在我们省党校的刊物发表过几篇。不过今天没带过来,很抱歉。”

“这个我们是相信的。共产党员吗,这点诚实和觉悟还是有的!”

说完,回头和身边的两位用白话简单地沟通了几句。说些什么全胜一句也没听懂。转过头来对他说:“这样,你应聘的这个职位要我们老总拍板,我们今天定不下来。周三前听我的电话,我再通知你来我们公司面试,和老总见见面,你看怎么样?赵先生?”

全胜激动得心里砰砰直跳。嘴上仍然平静地说:“没问题,没问题。应该的。那我就等你们的电话。”

说完就站起身,那三位也同时站起身,一一和他握手,说了一声:“拜拜!”

他走出很远,回过头看了一眼,见那几个人手里仍然拿着自己的资料在那里交谈着。心里又是一阵的高兴。心想,这次估计有门儿。看来们对我挺感兴趣。这么长时间,走了这么多地方,头一次对党员和支部书记感兴趣,看来头些日子还是时运不到哇。想到这,浑身上下顿觉一阵轻松,脚步也轻快了许多,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公交车站。

回到家里,玉兰看到全胜今天的神色一改往日的阴云满面,好像雨过天晴一样。就打趣地问:“看来今天是把自己卖出去了?卖了多少钱哪?”

“还说不准,反正我觉得有门儿。听那几个人的口气,面试的可能性很大。让我星期三之前听电话通知。”全胜鼓起勇气说。

“别高兴得太早了,面试这一关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呢!”玉兰泼了点冷水。

“反正今天给我的感觉不一样。以前都没有这种感觉。你猜他们对我哪一点感兴趣?”全胜有点抑制不住的兴奋。

“哪一点?当过党校老师?”玉兰凭以往的经验猜测。

“差不多。他们说我是老党员,还当过支部书记。说我是他们见到的头一个。你说是不是有门儿?”全胜高兴的心情溢于言表。

“是啊,现在的年轻人,特别是那些大学生,有几个是党员的?能有几个像你这样经历和经验的?这些招聘的人眼睛都长到屁股上去了。我老公这么个像样儿的现成儿的人才摆在那,他们就楞是看不见!”玉兰调侃地说。

“得得得,快打住,快拉倒吧。别在这自吹自擂了。等到让你上了班儿再说大话吧!”

全胜笑着在玉兰的肩头轻轻拍了一下,接着说:“我今天看到这家招聘的几个人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心里就觉得踏实,觉得能有共同语言,有一种心心相印的感觉。看到他们心里就觉得亲切。”

“是啊,年龄相仿,经过的年代和经历的事情也差不多,所以也就有共语言,彼此沟通也容易得多。依我看,如果今天还是那些小年轻的在那招聘,恐怕又没戏了。对了,我还忘问了,是什么公司?在什么地方?”

“这家公司我记得最清楚,是一家家具公司,叫卓越家具。具体在哪个地方,我当时光顾着高兴了,谈完我就走了,也没细看招聘广告上的地址。”

星期一,全胜一天都守在电话机旁,生怕把电话错过去。结果没有消息。星期二上午也没有消息。两个人都有些茫然,有些失望。直到下午三点,电话响了。全胜让玉兰去接,玉兰提起话筒:“喂……”里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是赵先生的电话吗?”

“对,对,请问你是哪里?”

“赵先生在家吗?”玉兰急急地向全胜招手,全胜几步来到电话机前接过话筒:

“喂,我是赵全胜。”

“赵先生,我是卓越家具。想起来没有?”

“知道,知道。”

“你明天上午九点钟到中山八路汽车总站。我们有人举牌子在那接你。然后和其他人一起坐我们公司的车子来公司面试。你有手机没有?”

“暂时还没买。”

“那你一定在九点前赶到,找我们举牌子的人。千万别错过。”

“好,好,我明天一定提前赶到。”

“那好,明天见!”

“明天见!谢谢!”

放下电话全胜和玉兰乐得要跳起来。玉兰说:“看来这个公司能不错,还来专车接。那几家公司都是自己跑来跑去,没人管你。这家公司就是谈不成也值了。”

“看来这家公司是诚心诚意在招人。对这些应聘的挺尊重的。不管成功与否,起码让人心里感到舒服。”全胜心生感激。

“刚才我听到他是不是问你有没有手机?”

“是”

“怎么样?我说让你买部手机,现在是不是用上了?办个事儿也方便,如果有手机就可以用手机联系。”

“马上买也来不及了?如果这个公司成功了,我立马就买一部!”

第二天,全胜提前了二十分钟来到了中山八路的汽车总站,找到卓越搪待的人。上车后看到车上已经有了三四个人。接着陆续有人到来,快到九点钟,车上已经挤满了人。接站的两个人也上了车。那个举牌子的年轻人从包里取出名单一一核对,见人都到齐了,向司机说了一声:“人到齐了,开车吧!”

汽车开出小巷,向左拐向大路往顺德方向开去。赵全胜坐在车前面,回头扫视全车,共有十四个人。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自己又是长辈级别。车开出约十多分钟,驶上了一座大桥,旁边正有一列火车通过。全胜吸取了上次过洛溪大桥不知何桥的教训,问旁边的人:“这座桥也是跨过珠江的吗?”

“是珠江西大桥。”一个年轻人回答。

在全胜的引动下,车里的人开始活跃起来。坐位挨着的人互相询问交谈。全胜的坐位离那位招聘的人很近,就半开玩笑地和那个先生说:“你看这一车人,女孩子全都是英姿飒爽,男孩子全都是血气方刚。在这些年轻人面前,我这个老头儿肯定竞争不过他们喽!”

“大叔,别那么悲观,姜还是老的辣。你老人家一定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我们还羡慕您呢。”车后排的一个梳马尾辫的女孩子细声细气地首先发言。

全胜听了女孩子的话心里别提多舒服了。就接着她的话说:“你看大叔有希望?”前面一个小伙子扭过头,高声说:“不是有希望,是大有希望。”

旁边另一个小伙子也跟着说:“我一上车见到您我的心就直发慌。您往那一坐,我还以为是公司的人事经理呢?!”说得全车爆出一阵笑声。那位招聘的先生也看着全胜笑个不停。

说笑中车子来到了一个繁华小镇。马路两侧的建筑上像两条长龙一样挂着各式各样的招牌。牌子上的文字都与家具有关。全胜后来才知道,这是一个名闻名遐迩的家具重镇。

车子继续前行,在镇南端拐向了一条较窄的街道。又开了二十几分钟,在一片厂房的大门前停下来。司机鸣了几声喇叭,大铁门横向徐徐拉开,车子开了进去。

大家被带到办公楼五楼的会议室坐下。一位小姐走上楼来用一次性塑料杯子给每个人都倒了水。

十多分钟后,从楼下走上来一位四十多岁矮胖的男士,用手里的名单再次核对人员。核对无误,就用生硬的普通话说:“各位三(先)生,各位小姐,首先呢,欢迎各位光临卓越公西(司)。我姓程。今天的安排细(是)介(这)个样几(子)的,上午呢,我带各位先参观公西,中午在公西的习(食)堂七(吃)个便饭。下午开洗(始)面细(试)。现在大家跟我下楼气(去)车间参观。”大家一起走下楼去。

厂房是三栋四层的楼房。里面传出尖锐剌耳电锯声,呀呀的电刨声和沙沙的电钻声。十几个人用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完全厂,参观完整个生产流程。

从厂房出来就直接去了食堂。饭后大家又到会议室休息。打铃上班后,程先生手里拿着名单按应聘职位,三三两两地带去不同的地方面试。最后剩下有全胜在内的五个人。由于在来时的路上和参观生产车间以及一起吃午饭几过程,几个人更加熟悉起来,也不再感到陌生。开始相互打听各自的姓氏的应聘的职位。结果,每个人应聘的职位都是不同的。那个在车上最先开口,说话细声细气的小姐姓卢,是中山大学大四的学生,下半年毕业。现在是毕业实践,附带找工作,是来应聘总经理助理的;车上还有两个说话的男孩子,一个姓邓,是财贸学院去年毕业的,应聘销售副经理;一个姓洪,是商学院毕业,已经工作两年,应聘人事经理;还有一个姓苏的女孩子,在车上一直没说话。是师范学院毕业,应聘的是法律助理。

全胜自我介绍,说自己师大毕业,应聘总经理高级秘书。言外之意是不跟你们抢饭碗。

那个爱说话的中大女孩儿又和他开玩笑,这回开口在大叔前边增加了一个赵字。说话的声调也更加温柔甜润:“赵大叔,我们几个就数您应聘的职位最高。您以后就是这公司的高级人物了。”其余几个人的脸都笑着一齐朝向他。

全胜的脸上泛起了微红,一阵阵地发热。笑着问:“何以见得?”

“您看我们几个,就您应聘的职位中有一个高子,而且还是高级。您看,您不是成了高级人物了?”

一阵笑声过后,那个姓邓的男孩子说:“我说什么了?姜还是老的辣吗!”

“我们要是有缘在一起工作,大叔要多指教噢!”那个姓洪的男孩子说。

“听大叔的口音一定是东北的。我最喜欢东北人。说话风趣,办事实在。”那个姓苏的女孩儿头一次讲话。

一个男孩子说:“是啊,是啊。今年春节晚会上******,宋丹丹还有一个崔永元,演的那个小品,叫什么名字,叫……”旁一个说:“昨天,今天,明天。”

“对对,就是这个小品,笑死人了。笑得我肚子痛,差一点把刚吃的饺子笑出来。”

全胜听了这么多恭维的话,心情舒畅。也笑着说:“俺们东北人一个个都傻呵呵地。说话直来直去。心里想啥嘴上就说啥。就是小崔主持的节目实话实说。你们看,我从车上直到现在,是不是都实话实说?”

正说话间,那位姓程的男士上楼,一个个的叫名字到三楼总经理室面试。全胜是最后一个,抬腕看了一下表已经四点多了。程先生看出了他的心思,解释道:“赵先生别急,我们有车送你们回去。多晚都不要怕。”

全胜听后深感意外。想到用车接来已是感激不尽了,还给送回去,还真是头一次受到这样的礼遇。急忙用感谢口吻说:“谢谢,贵公司安排得真是周到。”

进了总经理室,看到摆着品字型的沙发上坐了三个人。在一边坐着的两个在人才市场见过。其中一个是上午去接站的那位。正中坐着的不认识,心想一定是总经理。

全胜礼貌地微笑着向各位点头:“各位好。”

经示意,他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又礼貌而客气地说“谢谢贵公司和各位老总给了我这次面试的机会。”

那位接站的先生看着中间那个先生介绍说:“这位是我们的汪总……”又示意对面的那位:“那位是廖副总,主管生产和技术,我姓唐,主管销售。咱们已见过两次了。你的简历和资料汪总已经看了,我们回来也把你的情况向汪总作了汇报。我们都觉得我们之间有合作的基础,才请你过来。一是和老总见见面,二是让你看看我们公司是否有让你满意的地方。”说完把脸转向了汪总。

汪总嘴上吸着烟,眼睛不停地打量全胜。他稍稍坐正了身子,缓缓地用不标准的普通话问道:“赵先生上午参观了我的厂,给你的印象怎样?”

“印象很好,有一定的规模,管理也比较规范,设备也挺先进的。”全胜实话实说。

汪总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看了一下手表,说:“我们也学你们东北人,有话直说,不绕弯子。我们几个对你的资料比较满意。”

“我的年龄大了一点儿。”全胜客气地插了一句。

“年龄没关系。你看我们几位都差不多,年龄大经验也丰富。我们也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再一个原因,你是一个老党员,又干过支部书记。我们几个都不是党员。公司里有两个党员,你要来了就是第三个,可以成立一个党支部。我看到你的组织关系也带来了,以后想法给你落到镇里。我的公司是改革开放后的八0年建立的,有二十来年了。现在有400多人,和你刚才说的也差不多,但也存在不少问题。所以,我这次一下子招了这么多的大学生,就是要改善和提高管理,要变个样子。不然就要落后,落后就要挨打。”说得几个人同时乐了起来。

汪总吸了一口烟,看了一下两个的副总,转过头问:“你看工资希望达到多少?”

全胜不知道高级秘书是个什么样的职位,也从来没有自己要过工资,心里没底。就客气地说:“工资的事儿我自己不好讲,公司看着办吧,定多少就算多少。”

“你可能还不懂广东的规矩,一定要你自己先提要求,我们再商量,你先说个数。”

全胜听到如此说,略想了一下,咬了咬牙,说:“我希望能达到四千。”

汪总和旁边两位交换了一下眼神,很干脆地说:“四千不多,没问题。这样,我们有三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给你三千,试用期满转正后再加到四千,你看怎样?”

全胜心中暗喜,嘴上说:“没问题。”

“那好,今天咱们就谈到这,我也不让你马上答复来不来我公司。你再考虑考虑,回去和老婆孩子商量商量,如果想来,下周五前给唐副总打个电话,然后再通知你什么时候上班。”

唐副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指着上面的手机号说:“就打这个的电话。不管来不来都要打一下,我们好作下一步的安排。好吧,今天就到这,外面有车送你们回去,电话再联系。”

他站起身,再次向几位点头致谢后就出了门。返回的汽车正在门口等着,车上还是来时的那些人。上车后扫了大伙一眼,不见了来时的轻松气氛。

在回家路上的这段时间,他的心情就像被久困在山洞里的猛兽突然放了出来,见到了久违的阳光,重新获得了自由。又像关在笼子里的小鸟放回天空,又可以展翅飞翔。从周华出事的几个月来,他和玉兰的心一直在隐隐作痛。工作就仿佛一大块石头压在心口上。尤其是一个多月来找工作的经历仿佛沿街行乞,满怀希望地去敲每一扇门,然而,一次次的冷遇,一次次的拒绝,一次次的无奈,更让他心力憔悴。今天这一扇门终天被敲开,终于有了一个结果,更是一个意外的令人满意的结果。他心里喜滋滋的,恨不得一下子回到家里和玉兰一起分享这一喜讯。

大约七点钟,全胜一脸兴奋地进了家门。玉兰在看电视,看到他一脸的高兴,就知道事情有了结果。赶紧站起身笑着接过他手里的文件包,口中只说了两个字:“妥了?”

他微笑着卖了一个关子:“先吃饭,吃完饭再向夫人全面报告。”

玉兰笑着撇了一下嘴就去厨房端来早以准备好了的饭菜。两人都一身轻松,边吃边谈。全胜把一天的经历向夫人如实作了汇报。最后说:“这回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玉兰说:“用不用先给静儿打个电话,让她也高兴高兴?”

“还是等定下来什么时间上班,一切都四脚落地了再打吧。”

星期五的上午,全胜给唐副总打了电话。对方通知他十七号上班。说十七号是星期一,又正好是下半月,方便计算考勤和核算工资。他放下电话,又看了一下挂历,和玉兰商量:“今天是九号,到十七号还有八、九天,咱得先过去租个房子,上班前就搬过去安排好,这样就可以安心上班了。”

“正好这个月的房租我还没交,到走的时候从押金中扣掉就行了。”玉兰表示赞成。

第二天,全胜又重返小镇,用了半天时间就租到了一套一房一厅的房子。两天后,玉兰收拾好行里物品就搬到了小镇上,再次踏上了寻梦之旅,开始了新的打工生涯。

经过夜里一场大雨的冲刷,清晨起来天空尉蓝,空气清新。东边半天的云霞越来越红,越来越亮。一轮耀动的红日穿云破雾喷薄而出,光芒四射,照得半边天金光灿灿。

赵全胜一身新装,荣光焕发。迎着初夏的朝霞,踏着薄薄的晨露,摆动着轻盈的双臂,迈着沉稳的步履,走向新的公司,走向新的希望。

路边的小草抖动着嫩叶向他致意,花儿扬着小脸向他微笑,垂柳摇起枝条向他招手。他心旷神怡,神清气爽,大踏步地向前迈进。

来到公司,员工们正三五成群地涌入厂门,分头到自己的部门打卡上班。

他向站在门口的保安说明是新来上班的。保安回身从保安室的桌子上拿起一张名单,上面头一个便是他的名字。保安向他点点头,在名单上的赵全胜前打了一个挑,证明人已报到。随即抻手示意,口中说了一个“请”字。

走进写字楼,经前台小姐的指点,来到三楼的一间办公室。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六张全新的办公桌椅。每张桌子上都配有带全套文具的笔筒;里面装着便签纸的文件框;竖立着排列整齐文件夹的文件架。还有装了纸巾的圆形纸巾盒。桌角上的一小盆盛开的马蒂莲更给整个办公室增添了勃勃生机。

五张桌子的右上角贴有使用者的名字。另外一张摆放着一台电脑、一台喷墨打印机和一部电话。

找到属于自己的座位。还没等坐下,其他几个人也接踵而至。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开怀大笑。不多不少,正是前几天一起来面试的几个人,今天又不期而遇。

赵全胜的办公桌是在最后的一排,旁边就是放电脑桌子。他先坐下来,其他几个也都落坐。几个人恰如老朋友相聚,说说笑地谈论着几天来的心情和感受。

上班的铃声刚刚响过,程先生就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三样东西,后面跟着四名年轻男女。

别看程先生年过四十,但他热情开朗的性格给全胜几个人留下了深刻印象。程先生微笑着和几位打过招呼,寒暄几句,让他们到五楼会议室开一个小会。

大家一起来到会议室坐下,楼下又走上来几个人。走在前边的是汪总,紧跟着的是唐副总和廖副总。大家立刻响起掌声欢迎几位老总的到来。汪总在会议桌一侧的中间坐定,两位副总一边一个先后落坐。

汪总上身穿白底蓝格半袖衬衫,没系领带。下身是奶白色西裤。满面春风,一脸欣慰。用和蔼亲切的目光扫视了对面的几个新人,首先开口:

“今天是各位来公司上班的第一天,首先我代表公司并以我个的名义,真诚地欢迎各位加盟卓越公司!”

一阵热烈掌声过后,汪总接着说:“我们这次从人才市场上请各位来加盟我公司,是我公司建立二十年来的第一次。你们各位的到来,可以说是给我公司注入了一股新鲜血液,增添了新的动力。会让我们的公司更有活力,更加兴旺。因此,我首先谢谢各位!”

又是一片热烈掌声。

“今天在坐的一共有九位,每个人的职位都不同。我希望各位在各自不同的岗位上,充分发挥自己的学识和强项,努力为公司服务,为公司作出贡献。我相信,有各位的加入,我公司今后一定会锦上添花,一定会更快速地发展壮大!”

热烈掌声过后,唐副总接着汪总的话题:“刚才汪总讲了,今天是各位上班的第一天,大家在一起先认识一下。至于今后的工作开展,三楼办公室的五位同事下午我们一个一个地再细谈。其他几位,你们回到自己的部门后,部长会给你们安排和布置具体的工作任务。今天的欢迎见面会就到这,接下来程先生还有几个小事要和大家讲。”

几位老总下楼。程先生把堆在会议桌上的几样东西一样一样地摆开。先拿出第一样,是刚印制的好名片。每人一盒,发给各位。会议室里立刻活跃起来。没想到上班的第一天就拿到了自己的名片,感到很新奇,很意外。

赵全胜看到自己的名片上印的职位是“总经理生产助理”,而不是“高级秘书”,心生疑窦。

回到三楼办公室,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第一件事就是取出自己的名片和别人交换,看对方到底是什么职位。

全胜从换来的名片上知道卢小姐的名字叫卢霞,职位是总经理秘书;邓先生的名字叫邓宇,职位是销售部副经理;洪先生的名字叫洪烈才,职位是人事部经理;苏小姐的名字叫苏海燕,职位是总经理法律助理。而且还发现不单是自己的职位和应聘时不一样,卢霞的职位也由原来的“总经理助理”变成了“总经理秘书”。其他三个人和原来一样,没有变化。

全胜看着卢霞的名片若有所思地说:“我来应聘时的职位是总经理高级秘书,现在改成总经理生产助理了。不知道公司是什么意图?”

还是卢霞显得大度开通,不以为然又漫不经心地说:“这不是很正常吗?上大学的时候我报的专业是中国哲学,到学校后改成了中国文学,不也得去念?!”

“我也是这么想。公司一定是通盘考虑的。我的职位改成生产助理,我想也属正常。因为我确实当过厂长,管过生产。记得过去有句话说得好,共产党员是块砖,东西南北任党搬,党叫干啥咱就干啥呗!”说得几个人都一齐笑了起来。

洪烈才说:“看来老人家是老布尔什维克了,说出话来都透着觉悟,带着原则。”

邓宇说:“我看赵先生就是一块吸饱了墨水的海绵,咱们以后一定把里边的墨水一点儿一点地都给他挤出来。”话音刚落,又是一片笑声。

下午,个人的工作安排开始了。

赵全胜下楼来到总经理室,隔着玻璃门,看到里面只有汪总一个人坐在那里。他小心地走进去,在汪总斜对面的沙发上落坐。

汪总探身为他斟满茶,自己燃起了一支555牌香烟。他没有马上进入工作正题,而是谈起了他的创业史,这让全胜有些意外。不知老总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汪总在吐出的几口白色烟雾中幽幽地说:“我这个人呢,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没什么文化,小学还没毕业。我是一九五四年出生的,小你一岁,改革开放时才二十几岁。八0年在几个亲友和朋友的鼓动下,向生产队借了几间房子,买了几台简单的设备,就干起来了。正在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九七年突然来了个亚洲金融风暴,九八年全年都不景气,市场疲软,东西卖不去,工厂三天两头的停工。到现在才刚刚缓过一口气。”

他喝了几口茶,又续了一支烟,接着刚才的话茬儿:“我能有今天,全靠改革开放,全托国家政策的福。不然,就像我这样大字不识几个的穷光蛋,能有今天这样一间公司,做梦都不敢想。还不是每天在生产队里挣工分,混日子?!”

汪总最后的几句肺腑之言,勾起了全胜对往事的感怀。陈在肚子里的话就像一堆干透了的海参遇到了热水,迅速膨胀起来,话头很快就顶到了嗓子眼儿,不吐不快。

他喝了一口茶,咽了咽唾沫,清了清嗓子,把膨胀起来的一肚子无头无脑的话往下压了压,像丝厂工人摷丝一样,牵出一个头儿顺着汪总的话题说下去:

“是啊,都是一个国家,都是一个党中央,都是一样改革开放的政策,可南北的差距好像隔了一个时代。南边干得天翻地覆,热气腾腾,红红火火,新工厂新公司就像盆中生的豆芽齐刷刷地发展起来。几百万上千万的人涌到南方来打工挣钱。而北方呢?还是那样不紧不慢不急不火。别的地方我不清楚,就像我们家乡,一个个企业不是倒闭就是半死不活,大批大批的工人下岗自谋生路。听说有个地方的下岗工人到市政府门前静坐示威,连党中央******都惊动了!”

汪总也有所感叹地说:“我们广东的情况和你们东北不太一样。你们东北原来的基础好,底子厚。改革开放前你们的生活比我们好得多。你不知道,我们广东改革开放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们太穷了!

所以,一改革开放,人们就像关在笼子里饿坏了的狮子老虎,一下子放了出来。红着眼睛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到处找门路,想方设法去搞钱。开厂子的,跑运输的,作生意的,包鱼塘的,五花八门,干什么的都有。只要有钱赚,再苦再累也不怕。所以,我们这边发的就快一些。”

全胜发现谈话的气氛过于伤感和沉闷,就半开玩笑地说:“改革开放这二十年,变化太大了,真是天翻地覆。汪总是改革开放的受益者。现在不仅脱了贫致了富,而且是身家千万的大老板。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在你面前觉得渺小多喽!简直是无地自容!”

汪总连连摆手,脸上掠过一丝骄傲的神色,嘴上却客气地说:“哪里,哪里!我能有今天,一是国家政策好,二是还得大家帮忙。你看厂里这几百号员工,都是来自全国各地。没有这些人,那还叫公司吗?不就是几栋厂房立在那里?公司一定要靠大家才行!”

说到这,停了一下,身子向后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地把指缝中的香烟放在嘴里用力吸了几下,喷出几口浓浓的烟雾,看了一眼全胜,似乎心事重重地说:

“我这次请你们来,也是让你们来帮我的。你看厂子现在这个样子,很红火的,其实问题很多。亚洲金融风暴那段时间,公司很不景气,东西卖不出去,工厂一周要放几天假。我急得团团转,每天都到车间去走,去看,每天都呆上几个小时,这才发现公司在管理上存在很多问题。过去产销两旺,也看不到什么问题,现在看出来了。特别是去年下半年,问题越来越突出。我感到目前公司的状况就像一个得了高血压或是糖尿病的人,表面看上去人高马大,肥头肥脑,可实际上真是病得不轻!”

全胜呵呵的笑了几声,用解嘲的口吻微笑着说:“不致于吧!能有您说得那么严重?”

汪总吐出一口烟,轻轻咳了几声,一本正经地:“现在最突出的是两个问题,一个是生产周期太长,出货时间太慢。一个订单下去,两三个月货出不来。另一个是成本居高不下,产品没有竞争力!

所以,今年春节一过我就下决心要招进人才,一定要想法改变目前状况。我现在的中高层管理人员基本是跟我一起打天下的,都是当时的穷兄弟,也都是没有什么文化。还有一部分是从工人中一步步提拔上来的,也都差不多。只知道肯出力,听话,叫干一不敢去干二。每次开会都是听我一个人的,如果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年我就得歇业关门。你们来了,一定要帮我出主意想办法,一定要把当前面临的两大突出问题解决掉,搬掉挡路的绊脚石。

关于赵先生你本人的工作,我们经全面考虑,让你作我的生产助理。把原来应聘时高级秘书的职位让给别人,就是看好你的企业管理经验。我们对你充满信心,寄托着厚望。赵先生一定不要让我们失望噢?!”

全胜听完汪总的一大段真诚的自白,特别是最后的几句话,心生感动。想到过去与汪总互不相识,现在也是萍水相逢,能这样地开诚布公,推心置腑,对自己如此信任,并寄予厚望,自己还有什么可保留的?还有什么不尽心尽力的道理?

俗话说得好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受人滴水之恩,心将涌泉相报。人家这样看得起自己,自己怎能不尽力回馈呢?!

想到此,就略带激动和诚恳地说:“汪总能这样看得起我,我一定毫不保留,全力以赴,尽最大能力为公司服务。不论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尽力的,请汪总放心!”

汪总高兴地把手中正燃着的半截香烟担在烟灰缸边上,端起茶壶到热水器前重新沏了一壶铁观音,放在茶几上,从烟灰缸边拿起香烟,缓缓地吸了几口,在烟灰缸中熄灭。提起茶壶给全胜斟满,满怀希望地说:

“我准备给你一定的时间,把公司上下全面深入地了解透沏,再围绕我刚才说过的两个突出问题,好好地研究一番。然后呢,给我写一个报告。咱们再进一步地考虑下一步工作如何开展。你看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汪总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期待他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全胜心中盘算,这样规模的一个公司,按说有十天半月的足够了,可现在是刚到一家新的公司,是完成老总布置的第一项工作任务,一定要十拿九稳,漂漂亮亮地完成,给老总们一个惊喜,争取一炮打响,为以后打好基础,铺好路。同时也会以此提高自己的身价和地位。所以,还是保险一点为妙。再说,如果把时间说得太短,还会被认为工作过于草率。想到这,就用一种沉稳老练的口吻说:

“按公司的规模,这么多员工,这么多部门,这么多种产品,虽然表面上看只是围绕生产问题,其实背后牵涉很多深层次的管理问题。这就像连环套一样,一个套着一个,要一个一个地去摸索,去探寻,时间太仓促了,搞得不深不透的也没什么意义,是不是?”

看到汪总不停地点头赞许,就接着说道:“请汪总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尽量争取提前。”

汪总听他说得如此有理有据,十分内行,就很干脆地答道:

“好!我就给你一个月!只要你能把问题看得透,抓得准,时间不是问题。从明天起你就深入下去,我这边和各部门打好招呼,全力配合你。要什么资料让他们都提供给你,想找谁了望情况,就事先和他们讲,让他们留出时间和你谈。你看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再没有什么更多的要求,谢谢汪总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我尽量早一点把报告拿出来。”

第二天,全胜刚进办公室,电话就响了起来。提起话筒:“喟……”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我是前台的,请问赵先生在吗?”

“我就是。”

“请您马上到五楼会议室开会!”

全胜放下电话,从办公桌上拿上一个笔记本,抓起一支圆珠笔就上了五楼。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几个人,全胜坐下后陆续又进来七八个。最后,汪总、唐副总、廖副总也走进了会议室。

汪总仍然坐在会议桌一侧的中间,环顾四周,看到应该来参加会议的人都到齐了,就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今天刚上班就请各位来开会,内容只有一个。下面我先向各位介绍一个人……”抻出右手指向坐在对面的全胜,“这位是赵全胜先生。是刚从人才市场招来加盟我们公司的。职位是我的生产助理。在坐的都是生产系统的中层以上管理人员,今后会经常在一起打交道的。为了今后工作上的方便,大家先一起认识认识。赵先生,你先自我介绍一下。”

全胜在一片掌声中站起身,作了简短的自我介绍重新坐下。

“赵先生当过兵,当过国家干部,党校老师,当过国营企业的厂长和党支部书记。又在广州的一家民企作过行政,管过生产。按我的说法是文武全才,经验丰富。赵先生能加盟我的公司,是我的荣幸。相信赵先生一定会不负众望,为公司做出应有的贡献!”说完就带头鼓起掌来。

全胜红着脸赶紧站起来鞠躬致谢。全场再一次地响起热烈掌声。

汪总的话又响了起来:“从今天开始,在一个月的时间内,赵先生要深入到你们各个部门、车间和班组搞调查研究。你们要全力配合。现在公司存在的问题很多,你们都是老员工,都觉得公司不错,所以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更提不出什么问题。记得我的一个朋友和我说过一句话,叫什么。”

他弯曲手指,轻轻扣着太阳穴,两只眼睛看着对面的全胜。全胜立刻明白,马上回应“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对,对!就是这句话,就是这个意思。只有像赵先生这样的外来人,才能用冷眼看清我们目前存在的问题。你们要积极配合赵先生的工作。我提请各位放心,找出问题是为了解决问题,决不是要追究谁的责任。公司搞上去,大家都有好处。是不是?!我就讲到这,两位副总还有补充没有?”两个副总都摇头表示没有。

“那好,今天的会就到这,散会!”

赵全胜刚踏进三楼办公室的门,坐位上的两个小姐,两个先生,四双眼睛齐刷刷地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搞得他有些莫明其妙,只是地频频点头,嘴上说:“各位早上好!”没等四个人有何反应,就几步坐回到自己的坐位。

坐在前边的卢霞转过身来,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看着他,用一种钦佩的口吻叫了一声:“老人家!”

全胜陡的一怔,知道是在叫自己,但又无法立刻答应,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卢小姐的目光射定他的脸,翘动两片薄唇,又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老人家,叫你呢!”

“啊,啊,是在叫我哪?小卢,可别这样叫我,真是不好意思。以后咱们都是同事,可不能这样称呼。折杀我也,折杀我也!”全胜红着脸嗑嗑拌拌地说。

另几个也转过身,全都笑眯眯地望着他。卢霞哏哏地笑了几声,接着说:“我们听到楼上掌声不断,又一直没见到你,就猜到一定是你在上面参加什么会。老人家一上班就获得如此待遇,我们几个真是望尘莫及,羡慕不已!”

“老姜就是老姜,不服不行!”苏海燕用温柔的目光斜了一眼身旁的洪烈才,黑红的脸上放着光彩,说话的声音似乎也脆了起来,好像比往常更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