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中庸全鉴
13019500000024

第24章 致曲:真诚之人能化育万物

【原典】

其次致曲,曲能有诚。诚则形,形则著,著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唯天下至诚为能化。

【译释】

比圣人次一等的贤人,致力于某一方面,致力于某一方面也能做到真诚。做到了真诚就会表现出来,表现出来就会逐渐显著,显著以后就会光辉明亮,光辉明亮就会感动他人,感动他人就会引起转变,引起转变就能化育万物。只有天下最真诚的人才能化育万物。

1致曲的修养之道

这一章是相对于上一章而言的。上一章说的是自觉修炼至诚的圣人,这一章则提出了“致曲”的修养之道,说的是次于圣人的人也可以做到诚,这种人被称为贤人,指睿智贤能之人。

圣人是“自诚明”,天道生就真诚的人。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为圣人。“曲能有诚”,曲就是一端、某方面,不是方方面面都能做到诚,而只要在德行的一个方面做到了诚实的贤人则是“自明诚”。换句话说,他们是通过后天教育明白道理后才真诚的人。

贤人虽然只致力于某一方面,但通过教育和修养,通过“形、著、明、动、变、化”的阶段,就可以从仪态上表现出来。如果做了虚伪的事,虚伪也可以从神态中体现出来。所以当表现出善的诚意时,就会发扬光大,呈现出人性美的光辉。有了这种光辉,就能处处动人,就能让别人体察到自我光辉的精神世界,就能启示他人、影响社会,就能够使天下都认识到榜样的力量。

“诚则形,形则著,著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就是讲由诚到著形成物的过程,从形上到形下的世界,都是由诚而后形、著、明、动、变、化。

其实,宇宙中的一切存在都是宇宙之一曲,这一曲对于广大的宇宙来说,真是微不足道,即使它是如此微不足道,也是“诚”在宇宙中的一种表现,反观内心,必能发现善端,如果能尽力推而广之,就能达致极高明的境界,“曲无不致,则德无不实,而形、著、动、变之功自不能已。积而至于能化,则其至诚之妙,亦不异于圣人矣。”所以说个体德行之至精至微处又是宇宙全体大诚之至广处,因而“诚”作为一种修己的工夫,受到儒家高度重视。

《中庸》这是在告诉我们,人人通过努力都可以成为君子,都可以成为贤人。它不要求方方面面都像圣人一样,也不要求所有方面都达到绝对的诚,但只要从小的地方做起,并且在关键方面做到诚,这样,就使得人性的善体现出来,用诚实去感化他人从而化育天下。最后,“唯天下至诚为能化”,只有能使普天之下达到至诚的那种人,才能去化育万物、化育他人,当然同时也是在化育自己。

说到底,只要你努力奋斗,条条道路通罗马,最终都可以大功告成,修成正果。

在劝人真诚的问题上,《中庸》真可以说是苦口婆心,不遗余力了。

2由局部达到整体的诚

人如何才能实现诚,进入至诚的境界呢?《中庸》承认圣人是“自诚而明”的,不需要特别的功夫即能实现诚性,但其他人则需要“自明而诚”的功夫。“明”是生命的体验和认识活动,从实践上说是“择善”(从这里可以看出,《中庸》似乎承认人性是复杂的,与孟子的性善论不完全相同),从认识上说是“明善”,其实二者是统一的,不能分离的。这是人的德行修养之事,非常重要。

人的一切修养的根本目的,都是为了“至诚”而“化物”,完成人生的使命。人如果不是“天降之圣”,就要“致曲”,即经过曲折的努力,由局部而达到整体,最终实现“至诚”之境。

程颢说:“人具有天地之德,自当遍复包含,无所不尽。然而禀于天,不能无少偏曲,则其所存所发,在偏曲处必多,此谓致曲。虽曰致曲,如专一于是,未有不成。”(《二程集·中庸解》)

朱熹说:“盖人之性无不同,而气则有异,故惟圣人能举其性之全体而尽之。其次,则必自其善端发现之偏而悉推致之,以各造其极也。曲无不致,则德无不实,而形著动变之功,自不能已。积而至于能化,则其至诚之妙,亦不异于圣人矣。”(《四书集注·中庸章句》)

陈淳说:“此说大贤以下,性之全体,未能如圣人之浑然无欠阙者也。自形著之变化,以致曲之效言之。至此,则人道极其至,亦如天之道也。”(《北溪大全集·中庸口义》)

《中庸》特别强调人性修养的必要性和可能性,认为只要经过努力实践,必能达到人生的最高点,完成化育之功。人生在世,注定了就是完成这件事,再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事了。这不仅是人生的职责,而且是人生的需要,因为人如果离开天地万物,就不知如何生存,也不知归宿在何处。因此,《中庸》说:“其次致曲,曲能有诚,诚则形,形则著,著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唯天下至诚为能化。”从“致曲”到“能化”,这一系列由内到外的过程,既是人生自我提升的过程,又是对待万物、处理人与万物关系的过程;既是达到“化境”的过程,又是“参赞化育”的过程。可见,《中庸》是把人性修养和“参赞化育”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

人如果能达到“至诚”之境,便能与天地一样成就万物,助成天地化育之功,这正是人的伟大之处。“至诚”而“化物”之学,也就是儒家的“成己”而“成物”之学,诚与仁是一致的,以诚待物就是以仁待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