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于塔里堪,先后接获三子报告,知乌尔达赤方面,久攻不下之主因,首在三弟兄间之不睦,乃遣使各加斥责,并改命窝阔台穗诸军。
蒙古军由于窝阔台出任统帅,彼极力和解两兄,并申诫部众。严守约束,于是军威复振。乃于太租十六年(公元1221年)秋下令,并力亟攻,守者遂不支,蒙古兵梯登入城,以石油浇房屋,纵火焚之。西域兵虽败,仍鼓勇搏斗,节节为守,城中妇女亦直接参与战斗。巷战七昼夜,守兵终乃乞降。蒙古兵遂尽驱其民出城,以技师工匠从军,壮丁愈军,计民之充军者数逾五万,妇孺夷为奴婢。余民则悉配诸军屠之。屠后焚毁殆尽。并决阿母河堤,引水淹城,庐舍尽毁。又选工匠十万人送至东方,相传此为东方各地有回教侨民之始。
乌尔达赤既平,察合台、窝阔台率队赴塔里堪会师,术赤军仍驻咸海、里海间。
五、追击阿拉丁之战
先是当成吉思汗大军甫抵撒马尔干时,已侦知西域王阿拉丁已出城西走,乃遣者别、速不台各率万骑往追。命之曰:“穷追勿舍,如彼势众敢抗,而汝等力薄,即不前进,飞报我大军定夺。屡闻人言,彼畏怯殊甚,谅必不敢抗也。如彼势蹙而遁,虽入山穴,亦必穷其所往,所过之地,降者安抚之,为置官吏。有阻遏我军者,必摧破之,以三载为期,回至蒙古,与我相见”。后命将曰:“汝等之后,我复今拖雷剿抚呼拉商、蔑尔甫、海拉特、你沙不耳等处。并令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攻取乌尔达赤。赖天之佑,必竟全功,乃可凯旋”。(元史译文證补卷一下当成吉思汗十五年春,蒙古军进攻布哈尔时,阿拉丁驻于NB052尔迷(成吉思汗传,谓:一退避于哈里甫),安的胡两地之间”,其意似在防止蒙古兵渡阿母河。
撒马尔干被围时,又曾选遣万骑,后遣二万往援,然无一军敢至撒马尔干城下,既而集将吏议进止,诸将以撒马尔干已无可敦,应调集全国之兵守阿母河。别又有人劝阿拉丁赴哥疾宁,盘兵以抗,纵不胜可奔印度。阿拉丁以比策万全,从之。遂向哥疾宁,道经巴尔黑,其于屋肯哀丁遣国相阿马都木勒克,自伊刺黑阿者迷来见,献议,言伊剌黑(伊拉克)人财马足,可以御敌,不如西向,阿拉丁又从之。
阿拉丁离巴尔黑前,遣一支队赴NB052尔遂北之般札卜侦敌情,及还报布哈尔陷,继报撒马尔干降,遂急离巴尔黑。扈从军事皆康里人,诸将皆土尔堪可敦之戚也。中途谋杀阿拉丁,事泄,阿拉丁夜易寝幕防之。晨起视空幕,攒矢已满,遂疾行。4月28日抵你沙不耳,勤官民严守,以为蒙古兵不敢遽渡阿母河。在此居留三周,消磨其光阴于晏乐饮舞诸事而不为战守之备。
者别、违不台二将受追击阿拉丁之命后,尾追阿拉丁之后,抵烹绰布欲渡阿母河,而无舟。
伐木编枝干为箱箧,置辎重器械于内,裹羊皮于外,系马尾,驱以泅水,得不沉没,将土攀援以随。举军截流而济,西域王阿拉丁侦知蒙古兵已渡河,进入呼拉商(呼罗珊)乃伪言出猎,于5月12日逃赴伊拉克。二将既渡河,先至巴尔黑;城人迎降,遂为置守吏。募导者,复分道追击。
者别以太石勇士为前锋,经蔑而甫,于6月5日抵你沙不耳城下。你沙不耳以三人来迎降。
者别乃复折向徒思,速不台军腊大路追击。徒思以东各寨堡皆望风而降,惟徒思拒命,乃力攻下之,杀伤甚众。遂由徒思往达蔑干,西模娘诸城,继往伊斯法楞,皆不周西域王。乃欲西赴伊垃克。时者别军自马三德兰踰山而南,两军遇于合耳拉耳(按合耳拉耳在德黑兰城东,城已废)。军复合。
西域王阿拉了与其予屋肯哀丁率数万人,守伊拉克之可疾云城。召集诸将,方共谋防御之策,而合耳拉耳之警适至,父子遂分路遁走,随从之王侯贵人,一闻此讯,亦争先出奔,士卒亦溃。其他酋首,无不相率逃逸。阿拉丁与次子吉亚代丁,辗转奔至马三德兰,行李尽失,几孑身无畏物矣!时蒙古兵已入马三德兰,破其都会阿模里及其商桨城市阿思塔剌巴。阿拉丁询诸土酋,何地可以避兵?谱酋劝其暂避于里海中之岛上。阿拉丁从之,至海岸一村落中;居数日,其仇家导蒙古兵至,阿拉丁急登舟出海。蒙古兵在岸上射之,有数骑躍马人海逐舟,皆溺死焉。(下引见成吉思汗传第八章)
阿拉丁于乘舟离岸时,以土地财货尽失,又闻奏女皆被浮,幼子被杀,且其时已身已患肪膜炎症,自知将死,乃叹曰:“君临之国家不少,乃无数尺之地可作坟墓!”既而登一名阿必思见之小岛,喜其地安宁,结幕居之。马三德兰沿岸居民,以粮物来献,阿拉丁皆授以官职食邑。及病势日重,乃立子札勒哀丁(札兰丁)为嗣,使光复故国。遂死。时在仓卒无殓服,乃即以其衬衫裹葬之。时为成吉思汗十五年(公元1221年)1月也。阿拉丁已卒,札勒哀丁乃潛往故京乌尔达赤,其弟鄂斯拉克沙从往。星肯哀丁自可疾云出走,复为蒙古兵所杀。
初西域王母士尔堪可敦居乌尔达赤,成吉思汗曾自撒马尔干遣使招降。土尔堪不答,而且避居于马三德兰山中赤刺勒堡中。速不台追阿拉丁,经此堡下,留兵一队攻破了,尽俘以献于成吉思汗。汗杀其幼子,掳其母妻妹于蒙古。
六、扫荡高加索山南北诸役
成吉思汗十五年多,者别、速不合二将,既迫阿拉丁走死海岛,复获其母及妻,乃由马三德兰,南至伊拉克,掠库木、定哈马丹。二将复引军而北,进逼亚赛尔拜然之都城台白里司,国王月即伯厚币请和,二将乃退出其境外。是各甚寒,以里海沿岸木罕之地,水草丰美而气温,乃驻参于此,而分兵入库拉河逼乔治亚(亚赛尔拜然西北)。初,乔洽亚(成吉思汗传载“谷儿只”)以为蒙古兵驻参于木罕,天塞必不即出动,方分遣使者往约亚赛尔拜然、者疾烈两国主,埃来春并力合击蒙古军,不意蒙古军突至,其地之突厥蛮、曲儿NB052两部人,平时颇受基督敌徒凌虐,蓄怨已深;闻蒙古兵进略基督敎之国,多應募而投麾下,冀乘机报复,且可饱掠富饶之地以自肥。蒙古兵即以此二部人为前锋,入库拉河部落之境,所向焚杀,将抵帖弗利斯,乔治亚部众万人来拒,蒙古前锋力战不利,多所损伤,谷儿只军亦因以疲弱。蒙古本军遂乘势继进,突击败之,斩杀过半(1221年2月)。既而蒙古兵以乔洽亚境内路隘林密,乃还向台白里司,月即伯后以重币馈献,蒙古军又舍之,进围马刺合,驱回敎俘虏攻城,退缩者斩:越数日,城陷,蒙古以其杀所置官吏,遂屠其居民,焚城而去。时为1221年3月30日也。
未几,蒙古军复还至哈马丹。结营城外,命其所置戍将征发银布以饷军,城民不堪一再苛索,乃杀戍将拒守。蒙古兵攻至第三日陷之,城民犹短兵巷战,终于不敌,皆受屠戳。蒙古兵又焚城而去。
既而蒙古兵又旋兵北还,破阿儿塔比勒,而第三次进至台白里司城下。月即伯闻警留将守城,自避往纳黑出汪。蒙古兵知城防甚固,仅索银布而去,进拔撤剌卜,屠之。遂进攻阿儿兰境内之拜勒塞,拔之。以其背约杀使者,乃尽杀其男子,女子则辱而后杀之。时为1221年10月也。遂进军阿儿兰都城干札,旋闻干札城民常与谷儿只人战,勇敢善斗,知不易与,乃索金帛而去,以兵入谷儿只境。
时谷儿只屯兵于忽难之地,蒙古兵分为二队,者别以五千人设伏,速不台迎战佯败,诱敌人入伏中,谷儿只军三万多半覆没,谷儿只人大惧,委其南部之地于敌,而退保占布利斯。(下引见多桑蒙古史一卷八章)
蒙古兵以谷儿只险隘遍国内,不敢深入,遂饱载卤获,东掠设里汪境,破其都城沙马乞,进拔打耳班。此时蒙古二将奉成吉思汗之命,以西域底定可待,令其乘胜北征奇卜察克,遂捨其子城不取,欲北踰太和岭而苦无乡导。乃伪与设里汪沙(王)约和,请遣使来议。及使者十人至,皆其国中贵人也。乃杀其一人,而胁其除人曰:“其不善导蒙古军踰太和横北,视此!”遂踰横进军阿兰都(奇卜察克之南)。阿兰科合奇卜察克(即钦察,突蹶之游牧部落也,居黑海,太和岭、里海之北,十二世纪初年武川北库莫奚韶西徙与钦察合斡罗恩人遂名钦察)诸部合兵来拒。两军接战,胜负未决。者别等鉴于众寡不敌,复迫于险,乃以甘言诱奇卜察克人曰:“彼此皆突厥,曷必助异族而害同类。不如言和,吾曹愿以金帛相馈。”奇卜察克人为其甘言重币所饵,遂弃其同盟军而去。蒙古兵乃进击其他诸部,败之,而躏阿兰诸部之地。大施掠杀:
奇卜察克人既已散归,遂不为备。者别与达不台复出其不意,攻入其部,尽取还所馈物,其诸部众多仓皇委牧地而去。奇卜察克有部长名迦迪延者,曾以女妻斡罗思(即俄罗斯)部之迦里赤王密赤思老,遂率其部众遽入乞瓦(即基辅)境内,求援于婿。蒙古兵亦尾追至斡罗思界上。
七、破斡罗思联军之役
(下引见新元史卷二百五十七章斡罗斯传)
当时斡罗思部据地尚小,其东境不逾窝勒迦河(即伏尔加河)之支流斡迦河,境内分为数国,其主皆斡罗思人鲁里克之后裔。九世纪时,鲁里克统一的涅培儿(即聂伯河)河之诸撤吉刺(今称斯拉夫)民族,嗣后遂概称其民曰斡罗思人。鲁里克之后裔以国分属诸子,分国而洽,惟奉一有大公之号者为主君。大公以乞瓦为都城,一一六九年时,徙都于兀剌的迷儿。
至是诸藩已多不奉号令,互相争战。伽里赤王宙赤思老因妻父之乞援,遂集斡罗思南部诸王于乞瓦,议御敌军,并遣使请兀刺的迷儿大公以兵来相劝。既而密赤思老料合乞瓦等部之兵,进至的涅培儿河畔。蒙古军遣使十人来言:“无犯斡罗思部意,所讨者其邻奇卜察克;况奇卜察克侵扰斡罗思有年,不如同蒙古合兵,同分卤获。”斡罗思诸王不从,杀蒙古使者,渡的涅培儿河,虏蒙古前锋将,以畀奇卜察克人杀之。于是者别与速不台决心攻敌,如欲诱敌远离其境,乃不战引军东退,至窝勒迦河,告捷于术赤,并请增援。时术赤驻军于里海之东,部众多暇,乃分兵大半往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