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元代战争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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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五征西夏之战(1)

成吉思汗征西夏,是自宋宁宗开禧元年(公元1205)第一次征西夏始:宁宗开禧三年(公元1207)秋再征西夏;宋宁宗嘉定二年(公元1209)三征西夏,西夏主纳女请和;嘉定四年(公元1211)第四次征西夏,夏主逃奔西凉,至宋理宗宝庆元年(公元1226)春五次征西夏,翊年(公元1227)夏6月、夏主投降国亡。

自初征西夏至西夏主出降,前后凡二十三年,此期间,有以下诸大事:铁木真被推选为成吉思汗;成吉思汗北征乌梁海诸部,西征乃蛮余众。战斩蔑儿乞首领脱黑脱阿,使速不台西征追捕脱黑脱阿之二子;使忽必来西征收降畏吾儿国;成吉思汗南征金国;西域哈刺鲁国投降于成吉思汗;蒙古兵败金兵于野狐岭,攻取金乌纱堡,大破金兵于会河川,入居庸关;命者别突袭金之东京辽阳府;取金中京,木华黎攻金北京大定府及辽东;攻金潼关,命木华黎率兵南征;者别西征。成吉思汗亲率大军西征花刺子模、钦察等国,渡阿母河,入雪山,战印度河西;命者别等踰高喀斯山大破奇卜察支等部,并进击破俄罗斯。成吉思汗自西域东回等等。在此二十三年中成吉思汗灭亡四十余国,但竭其全力仅降此一西夏国,可见西夏国,守城战术之进步。

西夏国能以拒止成吉思汗大军如此之久,其与金宋同属中国军事思想之体系,质言之,金宋亦皆以守城战术见长者,此所以在成吉思汗父子手中,虽能取得欧洲之大半,却未能拥有全部中国。

战前一般情势

一、蒙古铁木真汗势力之长成

蒙古铁木真,蒙古诸部中孛儿只斤部落部长一十三岁之孤儿也。归纳以前各章所述,其势力之成长,简约之如下:幼得者勒蔑之父札儿赤兀歹老人之照拂,又得宏吉剌部特薛禅老人之赏识而妻之以其女(即孛儿帖),更得蒙力克(铁木真之后父)察刺合老人之教导,使他渐知时势。他在大难中得速勒都思部理发老妇,及锁儿罕失剌老人之暗中帮助,使他得脱泰亦赤兀部塔儿忽台之毒手。他在追求失马途中,遇到甘愿追随他之青年孛斡儿出。他在娶得孛儿帖为妻之后,渐知如何运用权谋,以求其父执突厥克烈部长王罕,助其恢复其父孛儿只斤部落部长之基业。

当铁木真方集得幹部未久,突然遭到其父仇人蔑儿乞部人之袭击,他虽脱大难,但敌人却将其妻孛儿帖劫夺而去。铁木真为营救其妻,乃面乞克烈部长王罕出兵。并乞得其“安答”(盟友)札只剌部长札木合出兵,终于合此两部之力,击败四种蔑儿乞部众,寻回其妻子,但为情势所迫,只得依附札只剌部之札木合以求生活,欲求再为孛儿只斤部长,竟不可得。及见札木合能聚众而不能用众,其所属智能之士,皆思得明君,他便宣扬自己实有以天下为己任之志,而引起札木合疑心。铁木真在不得已情势下,为求逃脱死罪,连夜率其众自札只剌部向西遁走。回到故乡今外蒙古地方克鲁伦河、鄂嫩河、土刺河(亦作土拉河、秃拉河)三河发原之地不儿罕山东南地面,采取札木合聚众方法,招聚各部中不满于其酋长、部长、盟长之众,然后再对各部施用渗透、宣传、分化、颠覆等方法,以削弱四周敌对势力,而扩张自己势力。

铁木真会逃过泰亦赤兀部长塔尔忽台之捕杀,逃过蔑儿乞部长脱黑脱阿之突袭。他在独立成业后,又揭穿札只剌部长札木合料合东方诸部族之奇袭阴谋,而帮助金国击破其东方之塔塔儿部,金朝封其为招讨使,遂从此借金朝之势而发展,当起铁木真汗。

主儿勤部为蒙古诸部族之强者,暗受札木合主使已叛铁木真汗而袭其后,不意铁木真汗有备,因而吞并主儿勤部。然后铁木真汗极力拉住突厥克烈部以为外援,逐个吞并蒙古各部,于是蒙古泰亦赤兀部被其击减,札只剌部之札木合投降于克烈部王罕,铁木真汗遂统一蒙古诸部,又脱过克烈部王罕父子之袭击,反而一举袭减克烈部,迫使王罕父子率领数骑而逃死在道途中。于是铁木真汗乃以蒙古人之合力,督率突厥克烈部之众,以对抗其西方大国突厥乃蛮部,及北方蔑儿乞诸部。

是时乃蛮英主亦难赤必勒格已死,其二子分其地为南北二部,长子台不花胜利于南部故地成为乃蛮部长大阳汗。次子古出古敦不亦鲁据居今科布多及唐努乌梁海一带,成为乃蛮北部。当铁木真汗与王罕往袭乃蛮北部时,大阳汗念在兄弟之故,犹曾出兵救援,但大阳汗亲率大军东征蒙古以恢复突厥克烈部时,古出古敦不亦鲁却在其地坐观成败。于是,铁木真汗乃趁乃蛮大阳汗停留在杭爱山区观望时,暗施诡道,极尽渗透、宣传、分化、颠覆能事,然后奇袭,一点突破,竟将大其数倍之乃蛮军粉碎,击毅大阳汗,俘虏大阳汗夫人古儿别速,逐走大阳汗之子屈出律,尽俘乃蛮南部资财,以及逃在乃蛮之蒙古各部余来与克烈部余众。

铁木真已统有漠北大地及诸游牧部族,于是乃挥其全力南征西伐,遂创建其在东方历史上亘古未有之蒙古大帝国。

二、此时西夏国概况

西夏国本在乃蛮部之东南方,东北与突厥克烈部为邻,西北与乃蛮为隣,东隣金国,南隣南宋之西北疆,西南隣接吐蕃(即今青海、西藏),西方接畏吾儿等国。其建国已久,曾与辽、宋三角鼎峙,金灭辽后,又与金、宋鼎足而立。

当蒙古铁木真汗于架宋宗嘉泰四年(公元1204)西灭突厥乃蛮部大阳汗时,正值夏桓宗赵纯佑天庆十年之时,其国家承平已久,武备失修,故未作战争准备。

一、西夏守势作战

初西夏桓宗赵纯祐,接得乃蛮大阳汗约会出兵共击蒙古铁木真汗,以恢复克烈部之使者时,赵纯祐以自己在位十年,国内兵精粮足,拥有进可攻退可守之形势,对于北方隣国战争事,正好坐山观虎斗,准备收取实利,不宜出兵助乃蛮恢复克烈部,因胜不得实利,败足以自损,而且结下蒙古铁木真汗之深怨,招来蒙古强敌。又知乃蛮部已遣使者东去约会居在其东北之东胡汪古部,且看汪古部如何行动,再定自己行止,故对乃蛮大阳汗使者,口头允许出兵协力东征,而实际上全无出兵之诚意。及闻汪古部已拒绝乃蛮使者,且已遣使洩其谋于铁木真汗,使之预作准备。于是即以防备汪古部及金国将出兵帮助蒙古来侵为藉口,愿坚守国土东境,以掩护乃蛮东征大军右侧安全为理由,拒绝出兵。同时也拒绝铁木真汗求协力之约,而守中立,以坐观二虎相门之成败,而图从中取利。

及铁木真汗擒斩乃蛮大阳汗后,大阳汗之弟古出古敦不亦鲁及大阳汗之子屈出律在今外蒙古地方科布多及唐努乌梁海一带,集聚势力,准备再与铁木真汗决战时,乃密遣使南来,以约会西夏对铁木真汗施行前后夹击。赵纯祐此时以铁木真汗之实力,已不可轻侮,乃仍前策答允乃蛮所请,却希望乃蛮在北方先与蒙古决战,以观成败。又为本国安全计,乃一面集结国中骑兵,控制在国土北部,一面令国内步兵,督率各州县人民,坚筑城池,严备防守,以为是期作战准备。

西夏对新邻国蒙古决定此防守政策后,乃逐年增强其城寨工事设备,因而从宋宁宗开禧元年(公元1205)

与蒙古开始作战起,直到宋理宗宝庆三年(公元1217)6月,西夏南平王赵睍出降蒙古,被杀为止,实际防守二十二年之久。

二、蒙古攻势作战

成吉思汗过去作战之对象皆为游牧部落,在助金攻塔塔儿之战中,也仅是攻打临时土寨,从未有进攻城池之经验。在其仅有之攻打土寨经验中,知寨中财富极厚,不像所得游牧地区之只有人畜水草而已。又前曾在破坏札木合与塔塔儿联盟作战中,曾数度进出金之泰州边堡长城,虽深知长城内之富足,却也得悉长城进出不易。故此时对进攻城池,既具有羡心,又有戒心。

西夏为半农半牧之城池国,初与成吉思汗牧地隔有突厥克烈部落及汪古部落,彼此无甚相干。待成吉思汗袭破克烈部,拥有其全部牧地后,始与邻接。迨成吉思汗与乃蛮及蔑儿乞诸部在杭爱山与色楞格河流域对峙时,见西夏国未曾听从乃蛮大阳汗之约,遂派人前往试行拉拢为自己之盟友,但结果被拒。

成吉思汗既战胜乃蛮,拥有其游牧场地,于是与西夏国之邻接面更加宽广,对此不友不敌之强邻,乃有“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之慨。及北追大阳汗之子屈出律战役中,又闻西夏国增筑城池,因认其有与蒙古为敌之可能。

于是乃决心自阿尔泰山之东回军,进攻夏国。但对此中立国家实行攻击,出师无名,于势不顺。因乃采用兀洼思蔑儿乞部长歹亦儿兀孙之女忽兰之建议,藉词夏国曾“容留突厥克烈部部长王罕之子不勒格鲜昆之罪”为藉口,而兴师致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