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也奔了过去,紧紧拥着贾母与黛玉,哭出声来,“林姐姐,林姐姐,你可回来了……”
最激动的还属宝玉,最想紧紧拥住黛玉的也是他,然而他到底是男子,也不是小时候,不敢那样做,内心却是万分的激动,又是心疼黛玉,又是感谢上天,终于让她回来了,让她回来他的身边来,往后,哪怕她不想理他,只要能让他天天看着她,他也心满意足。
此时,双眼湿润,却只是默默的看着黛玉,胸膛里的爱恋,从双眼中源源不断的涌出,恨不能从此都守在她的身边,永不分离。
岫烟因放了些对北静王的心思,没了北静王隔在中间,对黛玉便又恢复了一些原先的感觉,见她终于回了家来,心中也是欢喜无限。
站在门口的淮南王,看着祖孙几人真情流露的样子,深感安慰与动容,遂脸含笑意的默默看着她们。
贾母搂着黛玉与湘云,好一番哭,许久才停了下来。贾母捧起黛玉的脸,仔仔细细的查看,见果真没有任何损伤,方才放下点心来。
淮南王见众人情绪稍稳下来,便踏步走了进去,贾母等人也看见了他,忙招呼他落了坐。
黛玉忙自袖中取出手帕,轻轻的替贾母把脸上的眼泪擦干,抚了老祖宗安稳的坐下了,自己便在贾母身边坐下。
贾母边端详黛玉,边问:“玉儿,你可叫我们好担心,这一个多月来,你是怎么过来的,可曾受了伤?受了苦?”
黛玉闻言,又是感激又是心疼,为了不使贾母担心,再一个也不想将自己这一个多月来是在红颜苑的事告诉众人,恐有心人听了去,将来对自己名誉不利,便故意含了笑,道:“老祖宗,你别担心,我没什么事,当日我和云儿正逛着,我被人掳走,奔了好远的路,掳我的人便放了我下来。
原来他们是金陵城外的猎户,因看见我当日穿戴整齐,以为我身藏不少钱银,便掳了我去,后来发现我其实除了身上穿的,还有手腕上的一个镯子,腰间一块玉佩之外,竟然没有别的银钱。
一时那猎户家就生了气,便他妻子把我关起来,给她们做苦工,说了做满一个月才放我回来,还好玉儿乖巧聪明,故意装作做活儿认真仔细,她们看着我老实,又帮她们做了许多细活,过了一个月,果真就将我给放了回来。”
那南淮王闻言,心内极是钦佩黛玉的行为,暗道这果真是一个心可容百川的奇女子,自己受的那番屈委,还不忘为别人着想,生怕贾母等人因担心她而悲痛,怪不得静琪兄如此爱恋于她。
贾母闻言果真放了些心下来,又觉得有些不放心,问道:“果真吗?她们没有打你骂你吧?”
黛玉含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在贾母跟前转了一圈,笑道:“真的,他们没有伤害我,你瞧,我还和以前一样的。”
贾母见黛玉果真没事,方才真正的放下心来,一时又拉过黛玉,饱含宠爱的道:“就你这一个玉儿,叫我老太婆时悲时喜,让我老太婆爱你疼你,还替你操心。”
黛玉含着笑意看着贾母,轻声道:“老祖宗,多谢你这么多年来,对玉儿的好,玉儿来生,愿做牛做马的报答老祖宗。”
贾母嗔了黛玉一眼,笑道:“谁让你做牛做马来着,来生,你还是做我的玉儿,老太婆为你操点心,也是应该的。”
婆孙几个,到此时,方才开了怀,都笑了起来。
淮南王见黛玉安全到府,又见贾母等人都放下心来,便要起身告辞。
贾母又对淮南王道了谢,遂叫宝玉送送淮南王。
淮南王点了点头,星目却是炯炯的看着湘云,眼中含情,湘云也正看向他,接到他的目光,这一回却没有回避,依依不舍的回望着淮南王,淮南王使了一个叫她放心的眼色,便缓缓转过头来,走向门口。
湘云一直目送淮南王出了房去,方才若有所失的回过头来。
宝玉送淮南王出了贾母院中,二人并肩走着。
淮南王开口道:“宝兄弟,林姑娘此次被掳,不是她刚才说得那番轻巧,这一次她被掳,绝不简单。”
宝玉长到这么大,生长在深宅大院中,又从上至下将他层层保护起来,很少经历世事,不像淮南王与北静王闯荡多年,不及他们了解那些阴谋诡计,便诧异道:“王爷,怎么说?”
“林姑娘这一次被掳,是有人暗中操纵的,贾府里面有奸细。”
“难道林妹妹这一次被掳,竟然是有人故意计谋的?不是林妹妹刚才所说的那样?”
淮南王叹了口气,道:“宝兄弟,你太过单纯,此次林姑娘在外边吃了很多苦,而且费了万般心思,林姑娘才安全回来的。”
宝玉很是震惊,遂问道:“可细作是谁呢?”
“我且问一下,你们元宵节那日出府,是不是带了四名保护你们的男子?”
“是呢,那四名男子刚进府不久,是老祖宗为了保护众人出府,专门雇来的,那日元宵节说是被冲散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到现在也未见过他们。”
“细作就是那四名男子!”淮南王断然的道。
“是他们?”宝玉又是震惊的反问道。
“嗯,宝兄弟,你要注意,你们府里头,可能还有别的细作,可能会对林姑娘不利。”淮南王不无担忧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