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店家都都到队伍两旁,恭贺祝福,目送队伍慢慢走去。
雪雁和惜若待所有嫁妆都抬出,关了店门,情不自禁的跟在队伍后面,送着自己姑娘出嫁。
队伍转入金陵城主街道,十里红锦,整个街道全用红绸铺成,及道两旁都是红绸裹成,滟华无双。
一直延伸到看不到尽头。
迎亲队伍足了十多里,亦是看不到尽头。
金陵城沸腾到了极至,所有百姓果如所言,俱都出来送的送,迎的迎,比之国庆有过之而无不及。
某一座城楼上,皇帝着便装,从打开的窗子向楼下看,十里红锦红人心,万人迎娶佳黛玉,他的心中有微微的不舍,也有微微的不甘,如若今日的新郎是他,该是怎样幸福的一件事……
然而他也深知,那是断不可能的,好吧,就让她成为他心中的一颗朱砂痣吧,生生世世烙在灵魂里,永远不忘。
有爱,不一定要得到,不是吗?一抹苦涩浮在嘴角,皇帝轻轻关上了窗,拿起一盏茶,敛目轻饮了一口。
迎亲队伍经过金陵城,经过东郊,一路缓缓向北静王府行去。
两个时辰后,队伍沿着铺地的红锦,终于到达北静王府门口。
女官驻步,顿时有王府中的数十名例队出来出迎,点起炮仗与烟花,挂在院中点燃,震天的炮仗声轰隆隆而响,整个天空都是冲天而起的烟花,灿烂如星,烂漫如云。
女官笑容满面,高声道:“新郎迎新娘……”
北静王喜不自禁,自马背上轻身跃下,大步迈到喜轿前,掩住心喜,站定,伸出手去。
女官向前挑出轿帘,高声道:“迎新娘……”
黛玉缓缓伸出右手,将右手交到北静王伸出的右手中,北静王轻轻握住,然后由轻到紧,紧紧的握着黛玉的手,生怕一松手便要不见了似的。
黛玉轻轻起身,缓缓躬身,从轿中莲步轻移的走了出来,轿夫倒轿,黛玉踏下轿栏,莲步移出,到得北静王跟前。
北静王喜得心痒难挠,想马上挑开盖头来看。
牵着黛玉的手,慢慢走进王府。
黛玉从透着微光的盖头上向外看去,只见整个王府中从里到外,从地上到半空,都是红绸铺就,滟滟华光,染红了整个天空,也染红了黛玉的心。她的心,她的情,总算有了一个角落,有了一个容器,从今往后,不用再漂泊,不用再防范,不用再袭击。
北静王牵着黛玉的手,在满府的贺客中缓缓走去,在几十女官的带领下,穿过大院,穿过中堂,穿过里院,到达喜堂中,护国夫人早已笑逐颜开的坐在高堂之上,心喜的等着这个绝色倾城的儿媳到来。
满府的达官贵族与贺客拥簇在后面,恭贺声,吉祥话,祝愿声等等不绝于耳,随着新郎新娘一起,到达喜堂。
早有稍年长的女官在喜堂铺开一切,等着两人进去。
待得两人到了喜堂站定,在护国夫人笑逐颜开的注视下,女官笑容满面,高声大喊,“新郎新娘拜堂开始……”
“一拜天地……”女官高喊道。
北静王与黛玉依言,对着门外,鞠三个躬。
“二拜高堂。”
两人转过身子,对着护国夫人双双鞠躬。
“夫妻对拜……”
两人转过身子,对面对,双双鞠躬。
一派喜气洋洋……
“送入洞房……”
北静王牵着黛玉的手,正要转身。
喜堂外面突然传来一个掷地有声,宏亮有加的男声,高声道:“且稍等一下!”
整个王府的人,包括北静王及黛玉俱都诧异,什么人,竟敢这时候来打扰?显然是活得不耐烦了?
冷冷的挑着眉头看着来人,只见生得浓眉大眼,身体魁武,倒是一个不错的人。
北静王并不开口,他等着这来人开口。
果然那人径直穿过人群,手中拿着一个雕功精湛的锦盒,锦盒上方一朵红绸礼花,很是精致典雅,那人手托着锦盒,走到北静王与黛玉跟前,笑道:“在下今日来,是受王妃的一位故人所托,给王妃送礼。”
“故人?是谁?”北静王疑惑,故人?
北静王见是来送礼,便略放一点心,清声问道:“故人?是谁?阁下又是谁?”
那人神色不变,仍旧笑道:“在下武孜军,受那人所托的。”
黛玉闻听此人叫“武孜军”,登时觉得这人的名字有点耳熟,这声音也有点耳熟,只是熟在哪里,却一时想不起来。
武孜军托到锦盒到黛玉面前,含笑道:“王妃,这个锦盒里的礼物是王妃的一个故人送的,还请王妃笑纳。”
黛玉侧身仰头看了看北静王,她心中亦是诧异,这位故人是谁?看这个锦盒,盒中之礼,定非凡品。
遂伸出玉手,去接盒子。
那武孜军笑道:“王妃,不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礼物吗?”
黛玉犹豫不决,到底这是什么样的神秘东西?竟要当场打开来看?
凝了凝神,方缓缓打开盒子来,只见锦盒中一个大红绸包裹的东西。
黛玉伸出手去,拿出来,揭开一层红绸,里面还有一层,再打开……
足打开了五六层,方才见到了那真物,只见绸中静静的躺着一块玉佩,仔细一看,这不是当日北静王从扬州带回来送给黛玉,而黛玉转赠给宝玉的那一个玉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