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禁不住逗乐了,哈哈一笑,道:“林妹妹还是这般顽皮可爱。我才不怕你把这王宫染黑了呢,有你的来临,即使原本这王宫就是黑的,那也得给照亮了不是?”
黛玉也笑了,道:“三姐姐还是这么聪明才智,黛玉好生佩服。”
二人在汗王等人的护送下,一路有说有笑的到得东殿。汗王知晓这二个姐妹定然晚上是要秉独夜谈了,遂好生嘱咐了一干侍女,自己便带了侍卫转到中殿歇着去了。
这里探春进得内院,遂令侍女打了水,让黛玉沐浴洗头,黛玉迫不及待的踏进浴桶,几个时辰了,一身脏兮兮的,也实在叫人不舒服。一时在浴桶里欢快的洗着澡,不时,双手叮叮当当的拍打水面,好不开心。
直听得探春在外边笑着直摇头,到底比自己年小几岁,小孩儿心性。
须臾,黛玉从里到内舒畅的洗完了澡,又用手巾擦拭干了一头及腰的乌黑亮泽的秀发,穿上了中原女子的衣裙,徐徐的走到探春的眼前。
探春原本就知道黛玉生得天香国色,绝色脱俗的,然那也是几年前,到底还有些小孩儿模样,此时却不同了,十七的女孩儿在古代是已成熟,又添一段自然的风**致。
探春不由得看得呆了,比之当时,更具一股谪仙的脱俗味道,竟是凡间少见的绝色女子,难怪阿里良等人视她为生命中的最重。
只不知那北静王跟来是何意?难道竟然也是心爱黛玉?那宝玉……
探春眼中的惊艳转为忧虑,上前来拉着黛玉的手,爱不释手的握着,上上下下的打量,衷心的赞道:“林妹妹,你这样谪仙一样的女孩儿,怪不得他们喜爱你,就是我这同为女子的,也禁不住万分喜爱你。”
黛玉蓦的被探春如此称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笑道:“三姐姐,且看你,取笑黛玉来着。”
“三姐姐说的是真心话来着,这么多年来,我一个人在这里,很是孤单,虽然有汗王宠爱,臣民敬仰,但到底此处不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内心的孤独岂是别人能懂的。”探春情至浓处,双目湿润起来。
黛玉深深理解探春的感受,反握住探春的手,柔声安慰道:“三姐姐,黛玉理解你的感受,好在上天眷顾,竟是天缘巧合,与三姐姐相遇,且让我们好好的相聚。”
探春含泪点头,拉了黛玉的手,款款走到寝宫中。
早有一干侍女将一切安排妥当,探春与黛玉同床而睡,二人都舍不得放开握着对方的手,生怕一放开,对方就像一个梦一样消失不见。
两人竟忘了此时已是深夜,毫无睡意的交谈,从小时候谈到长大,又从扬州谈到金陵,从林府谈到贾府,从螃蟹宴谈到海棠诗社,从老祖宗谈到凤姐,从春天的桃花谈到秋天的菊花……
恨不能将此生此世在贾府的事情,都谈个遍,以解她思乡之苦。黛玉诚心相陪,二人亲敬意诚,谈得万分欢喜。
待这一切都谈过之后,探春悠悠的叹了口气,道:“妹妹,三姐姐这一生一世,怕是再难回贾府看一眼大家了,幸好今日有你,解我这一生乡愁,往后悠悠岁月,探春就不再孤单了。”
一时探春又想起了宝玉,也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当面的问黛玉,但是她又怕错失良机,遂试探的道:“妹妹,你的终身大事,可怎么样了?”
“三姐姐,我还小呢,暂时还没考虑这个事情哦。”黛玉柔声道。
“不小啦,三姐姐十七的时候,已嫁到这里来了,都几年过去了呢。”
黛玉知道和探春说不太明白,在她那个世界,十七岁还是个小孩子呢。当然更不能告诉探春,她是从几百年后的二十一世纪来的,那样探春不把她当成疯子才怪呢,遂含笑道:“三姐姐,你且莫担忧啦,这等事情,自有天定。”
探春也很同意黛玉的这话,但到底心中对宝玉疼爱至深,她深知从小到大,宝玉对黛玉的心就不一般的,且趁机和黛玉说说,遂含笑道:“妹妹,我且问你一句,你得老实回答我。”
“三姐姐,你且说?”
“妹妹,你对宝玉的感觉如何?”探春轻轻的开口。
黛玉心知探春准问这句话,但也不想隐瞒着她,遂回道:“三姐姐,不瞒你说,我原先对宝哥哥确实有些好感,但自从两年前,宝哥哥和宝姐姐成亲那一次后,黛玉死里逃生,遂看清了这一切,故自那以后,对宝哥哥就全无男情女爱,只有普普通通的兄妹之情了。”
探春听罢,还是大出她的意料,她从今日黛玉对宝玉的态度看来,似也想到了这一点,但还是有些失落。想起北静王也是舍命前来,遂问道:“那北静王……”
黛玉明白探春所提何意,虽然她很想老实告诉探春,她确实是极爱北静王的,但也有忧虑,万一探春护弟心切,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来,到时后果不好设想,所以还是暂时隐瞒的好。
遂含笑道:“三姐姐,黛玉现在对谁都是一样,真的还没有想到男女之事。黛玉还想再过两年闺阁儿女的生活再说。”
探春听罢,便暗中松了口气,如此说来,宝玉还有机会,遂笑道:“好吧,我相信妹妹就是,唉……已快凌晨了,妹妹,咱们且快睡吧,明儿我叫人带你们到鞑靼辽阔的大草原上玩玩去。”
黛玉含笑点头,“谢谢三姐姐,我正想好好看看这儿的天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