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有情有理,有根有据,说得阿里良哑口无言,然而心中又万分的不服,不管怎么说,就是不想让黛玉离去。
一时别无他法,看向汗王,求助。
汗王也知此事是阿里良理亏,又有探春将话说得这么清楚,便不好再助阿里良,遂走到阿里良身边,劝道:“王弟,你王嫂说得未尝不是,我看你和林姑娘的缘分还没有到,此事,以后再议,哥哥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女子,你看可好?”
阿里良见汗王都这样说了,便知道是无望了,又难过又不服气,遂撅着嘴道:“王兄,我偏只喜欢林姑娘,别的姑娘我都看不上。”对汗王说罢,便又转身来对着黛玉,虽然长得牛高马大,身形粗旷,但此时双目如星,闪闪发亮,满含希望的看着黛玉,道:“林姑娘,你难道一点也不喜欢阿里良吗?阿里良哪一点不好,让你一点也不喜欢?”
黛玉闻言怔了一下,她一直以为这阿良里只是为她外貌所迷,然而此时他深情款款的发问,竟似不是那般肤浅,竟是动了真心了,然而她从未想过。遂双眸如水,清澈的看着阿里良,静淡而清雅,却也是肯定的回道:“王子,对不起,蒙你厚爱,黛玉,不敢承受……”
黛玉这个态度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叫北静王及宝玉还有探春等人放下心来,然而那疼爱阿里良的汗王却有丝失落,必竟从阿里良兴致勃勃的带着这位林姑娘回来,看王弟的情形,他便知道,这王弟是动了真心了。
阿里良闻言猛的一怔,巨大的失落袭上心头,面对黛玉如此决绝的态度,他却是心痛而有不甘,忍痛问道:“林姑娘,我哪里不好?你这么不喜欢我?我知道你不是平凡庸俗的女子,名利金银俱都不能入你的眼,但我对你一往情深,这个足够抵得那些身外之物了。”
黛玉道:“王子,世间万事皆有理由,但唯有爱情,说不出理由,由心而起,由心而灭,不知不觉,不受控制。能说出理由的爱,那便不叫爱,你说是吗?如若不信,你问一下自己,到底爱我林黛玉的什么?”
阿里良又一受挫,冲口而出,“我爱你,我能说得出理由,初时,我只觉得你生得美,秀色可餐,我想拥有这美色,但你在红颜苑的一切表现,使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你,便不单单只喜爱你的美,而是你的秀外慧中,聪明才智,琴棋书画,独树一帜,举世无双,这个世间独一无二,我喜欢你,爱你,胜过生命,未得到你的同意,我将你视如掌上之珠,万不敢涉渎你。这样的爱,还不够吗?还不能够让你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吗?”
这样一番肺腑之言,纵使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为之动容。北静王等人都深深为之震憾。
然,唯有黛玉,此时心如明镜,知道万不能说错一句话,给错一个暗示,否则将来后患无穷。
只见她清淡的一笑,尤如芙蓉花开,淡雅绝俗,但语气中却丝毫没有温度,清冷的开口,“王子,你这番话确实是叫人感动,可是你说爱有理由,那你告诉我,你到底爱我哪一点?能说得出来吗?”
阿里良双目如星,朗朗闪烁,冲口而出,“我爱你很多很多,你所有的我都喜欢……”然而要说出具体的哪一点,却是一丁点也说不出来,梗在喉咙里,竟是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黛玉挑了挑眉,清静的看着他。
阿里良张着嘴却是说不出来一个理由,心里一泄气,略有不甘的看着黛玉。
“说不出来了吧?按照王子的说法,是王子你根本不爱我,而只是被我的表相所迷惑,所以,黛玉还请阿里良王子,看清自己的内心,不要被我的表相所迷。我想,将来王子一定能遇到比黛玉更好女孩子。这里,我且随三姐姐回宫了,王子不必相送,免得徒增感怀。”
阿里良听罢,便是一怔,觉得黛玉说得好像有些道理,又好像有哪里不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到底有无道理,忡怔的站在那里,想着黛玉的话。
探春暗中赞叹黛玉的这一番话语,知其在用迷宫的方式迷惑住阿里良,将阿里良绕入其中,又说爱无理由,又说爱有理由,如此一番绕将下来,阿里良必定一时陷入其中,不得要领。
北静王与宝玉皆都知晓其中原故,故都知道,阿里良一时之间还想不明白,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探春与黛玉等人俱都明白这个道理,一时四人互相交替了眼色,汗王眼神复杂的看了阿里良一眼,也不得不随探春等人一起回宫。
探春清淡的道:“王弟,我等先回宫去了,你且好生歇着吧。”
北静王亦对阿里良略一抱拳,低沉道:“王子,我等告辞……”
未待阿里良回过神来,一行人已走了出去,越过内院中堂,大院,直出了良王府,往鞑靼王宫中奔去。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探春携了众人回到宫中,带往西殿,在前殿中安顿好北静王及宝玉,天色已暗,二人舒舒爽爽的洗了个澡,再用过点点心,心知黛玉在探春身边,是十分安全的,便放下心来,一时就睡下了。
这里黛玉与探春在汗王及一干侍卫的护送下,往东殿走去,探春欲拉了黛玉的手来细细的疼爱,然黛玉此时一身乌七八黑,那双小手也是见不到颜色,竟不知从何下手,黛玉知晓探春的意思,伸出手自己看了看,又憨又讪的笑了。道:“三姐姐,你看,我这一副样子,将你这美丽的王宫都给染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