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我便来到宾馆上班,宾馆的制服是浅蓝色的套装裙。圆领的短袖上衣,配一条刚过膝盖的A字裙。布料的质地不错,就是有点过于厚实了,若是夏天穿起来会感觉有点闷热。
这样的设计看起来虽然够正经,但要是干起活来,特别是拖地一类的,就显得有些不适宜。虽然弯腰的时候不至让臀'部暴光,但也难免令人想入非非。
我正想着制服的问题,领班出来了。穿着与我们相仿的制服,但档次明显要比我们的高,让人一看便能分辨出这其中职位的高低.
她板着张"扑克牌"的脸,一站定,便经验老道地训话:
一、要遵守宾馆的纪律,听从领导安排。
二、要有吃苦耐劳的精神,工作细心,周到。
三、要遵循顾客就是上帝的道理,做到一切为客人服务。
四、要自尊自爱,不要随便跟客人搭讪,免得自讨苦吃......
"难不成诸如此类的话也写上去?这规章制度写得还真是不够严谨!"我心里嘲讽地想道.
与我同时进来的其他员工,听她训完话后,都作鸟兽散地各自忙各自的分内活.
而我的特殊性在于:
“听着,你是刚来的,以前也没干过类乎的活,还算生手,为了不把事情搞砸,所以暂时还不能让你进到客房里搞卫生,只能在外面避着点儿客人擦擦楼梯、拖拖地板。以后有什么安排再另行通知,听明白了吗?”停了没一秒钟,又道:
“还有,没有我的交代不要擅自自作主张,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虽然心里在操她娘,但嘴上还是乖巧地应道:“好的,我知道了。”
第一天的班,是以扶着腰,缓慢走出宾馆大门的姿势来结束的,从后面看浑似一孕妇.
回到家,我倒头就睡,醒来天已大亮.却浑身酸痛得厉害.洗漱完毕,穿戴整齐,我背着画夹出了门.
一路上走得神情恹恹,一副欲生欲死的模样.
身后忽地快速驶来一排黑色的轿车,这场景我再熟悉不过.昏昏欲睡的神经立马清醒、紧绷!身子也忙着往人多的地方穿.
穿过缝隙我也跟着人群不停地瞄着,就怕这排车里的某一辆坐着令我损财的家伙.
所幸车子径自向前驶去,没有停下来.
*
我们的教授是位年过半百的老头,除了美术造诣高之外,还是个催眠的好手.
我趴在桌上,听着听着,不知不觉竟又来到宾馆拖地,真弄不懂,这地板好像着了魔似的,越拖越脏,而且拖了好久,往前一望还是长长的一条.
我扶着腰,直起身,真想赌气把手里的拖把扔掉!
耳边越来越清晰的喊声响起:
“琪琪!琪琪!”
不是那个臭婆娘......是个男中音,是经理站在走廊那头,责备我干活磨蹭了.要是走近了被他发现我地拖不干净,就更加惨了.
此刻,经理正一步一步地,缓缓向这边走来.速度虽慢,我却已经慌了神,嘴里不禁骂道:"该死的,真是见鬼了!"
终于被经理发现了,他极度愤怒:
"欧阳琪!!!”
我吓了一跳,抬起头,嘴角还残留着口水,赶紧擦掉。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笑声.我转头四望,是在班里,正在上课,导师还立在旁边呢.
唉,幸好身旁站的不是经理,也幸好不是在拖没完没了的地板......
但下一秒我便深深地体会到,此刻,还是拖地板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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