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腰带特别,是在哪里买的?好像很少见的样子."老太太不明就里地来了兴致.
"嘿嘿,这个......"
"你就系着这个在大街上晃?"珍妮抢道,满脸不敢相信.
"也,也没,就走了一会儿......"
说完就想往房里赶,就怕老太太提起房租的事.
"你这搭配敢情好!"房东太太赞道.
我笑笑,抬脚欲走.
"呃,那个欧阳小姐!"我脚下一滞,"你来这也有些时日了,可却鲜有来往,哪日有空,去我那吃个便饭如何?"
这一邀,绝对邀不出什么好事来,"您太客气了,我......"
"她非常乐意!"珍妮抢先一步替我答得肯定,我疑惑地望向她.
"那就这样说定了!"老太太如获至宝,旋即乐呵呵地转身往家里去.
"再见!今天天气真好!"
"是的,很好!"珍妮道.
"你是用了什么方法,让这老巫婆倾刻间把我奉为座上宾的?还只字未提房租的事?"待她走远了我回头道,"是你帮我交了房租了?"
她没答反问:"我腰带呢?"
我如实告诉她给一酷哥包扎伤口去了,还从包里掏了俩鞋跟给她奉上.她面色酱紫,低了头往我脚上瞧:
"这鞋跟包了他哪?"
"没包,只给他垫臀了."我答得正经.
"啪"!
一巴掌拍在我臀上,火辣辣的,鞋跟和裙带的事咱就算两清了.
说到我,咱是孤儿院里混出来的,所以也挺浑的,即使她没打也知道那两样东西是有去无回了.
再说到我,那就是上辈子修了福,英语只考了个9.5分也能让老院长鼓动到冤大头出资送我到国外.
谈起这其中的渊源还多亏了那扇厕所门板,让她老人家在那么阴暗潮湿的地方发现我的特长――美术!
可出了国开心的日子没过够两个月,那个有钱人便杳无音讯了,从此断了来源.
我像只断了奶的雏狗,被弃在街头自生自灭,却又生命力极强地总也死不了.
与珍妮的友谊是因为汉语,这丫头一口纯正的北京腔,勾通起来方便,也省了我画地表意.
我躺在床上边看珍妮煮面边应邀把与某人相撞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又把由相撞引发的后继也大致重复了一遍.
那家伙冷漠的反应被我多加了一坨冰,变得越发不像个人.裙带和鞋跟的事就在这节骨眼上得到饶恕.
水池的事就略了.说到分期付款和契约,珍妮笑趴在了凳子上.
末了,插一句"他没把你当神经病?"
我白了她一眼,言下之意"在你看来很应该?"
她边捞起面条边道:"毕竟,能说出这话的人,也非常人了!"
"唉,我这儿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嘛."
珍妮端了碗凉水把煮过的面条浸到里面,放好.接着道:"那人长像如何?"
这行情我早摸透,但凡说是遇见一男的,她必会露出这一本性.
我全面介绍道:"身高特高,正合适你的要求.年龄,应该不太老,皮肤弹性尚在.这相貌嘛......"
"相貌如何?"珍妮问得有些急切.
"容我想想......"我坐起了身子,"嗯......下半部分脸线条紧绷,这上半部分嘛......"我迟疑地摸了摸下巴.
"行,你别说了啊!千万别说,再说你就死定了!"手里扬着把刀,语速快得堪比鞭炮.
"行,那我就不说了."说完复乖乖躺回去.
正等得有些迷糊,珍妮扛着个大碗,幽灵般地出现在床沿.这面条拉得老长地吃,香味四溢.
看这架式,我得把上半部分脸补上去.
抓抓头,"这上半部分脸嘛,俊逸潇洒,眉目英挺,深邃的双眼如一泓碧水,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总之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迫于形势,我不得不信口胡诌.这若说"带了墨镜,看不全脸"的,哪能放过我?
"那线条呢?"又用力嗍了口面道.
"当然也紧绷着!"
我抓了碗,从她碗里减了一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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