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为所动,转身神态依然地端坐于沙发上,操那张总也看不完的报纸又闻了起来,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
我越想越伤心,想到家,想到院长,想到身世,想到自己经历的辛酸,还尽受人欺负冷落,心中一酸,泪水簌簌而落.
反正已经糟得不能再糟了,嘴里便不管不顾地数落了起来,边挥着泪边道:
"就你最伟大!就你有尊严!你想让人闭嘴人就得闭嘴!我哪招你惹你了?只你舒服了,我才能讲,你不乐意了我就得闭嘴,我又不是你遥控的......"
下一秒,我停了嘴,胡乱抹干眼泪.因为护士小姐端着盘进来了,看屋里这般光景,心里大概也猜出了七八分,惊讶地看看我,又看看他.
见我仍不停地抽噎,便识相地只递给我根体温针,示意我夹在腋下.默不作声地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担忧地望了我一眼.
我停了哭,只安静地量体温,没一会儿,她又推门进来了,却在看了体温针之后,有些愠怒.
"体温又上升了,40度!今早好不容易降了些,都烧成这样了......"
接着转头向那家伙道:"先生,你就不能为你太太着想一下吗,都两天两夜了,好不容易才醒过来,难道你还想再守个两天两夜?"
我讨厌她把我和这龌龊的家伙连在一块,激动得很想立即反驳,"我不是他太太!你不见这明显的老牛跟嫩草吗?"但在听了她那句"守个两天两夜"之后,我安静了下来.
"你好好休息吧,最好能吃点东西,"说完摇摇头走了.
我担心我的体温会像平常老人说的,烧成脑膜炎!
那家伙报纸也放低了下来,盯着我看.我余气未消地别过脸,不看他.
"你还不吃吗?"
我不理会.
"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你若真想死,就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自己了结干净点.故意在人面前耍这些手段,是想让人可怜吗?"
我此时的体温,何止40度!不敢相信地怒瞪着他,这还是人吗?他神色平静地回看着我.
我一时气极,抓了面前的塑料袋,扬手就向他扔过去.他一偏,袋子里的食物全都散落在地.
他只看了一眼,满脸寒冰,操起报纸就往外间走去.
我仍恨恨地盯着那门,胸口剧烈起伏着,就算饿死,我也不吃他送来的食物!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我腿上,身上,手臂上不停地擦拭着什么东西,凉凉的,冰冰的.我想睁开眼,却觉得眼皮重如山,怎么都睁不开.
"待她醒来,你得想办法让她吃点东西."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接着是轻微的关门声.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出不了声.没一会儿,有人将我揽起来,拿水一点点喂给我,喝完水,又扶我躺好.
我昏昏沉沉地随他摆弄,全身疲软无力.只道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薄荷的清爽煞是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