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识到事态不妙,但又不好多问,只还如常地吃着碗里的面.
司机先生没一下又步伐紧凑地跑进来,语气急促地道:
"可以走了!"
那家伙目光锐利地扫向我:
"吃好了吗?"
"差不多."我答道,心里却开始不安了起来.
"那就行了,走吧!"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楼下赶.
我紧随其后,和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嘈杂声,一场黑/社会寻仇撕杀的场面在我脑中形成.心里直懊悔不该跟来,这不是给自己找死吗?
下完楼梯,我躲在他身后再不敢往前,就怕人家一颗误飞的子弹射穿我身上某个地方.
他抽出帽子戴上,再把帽沿拉低,转个身一把将手中的外套罩住我的头,本来就已经够怕,再被他这么一吓,我魂都丢了七八分,大声地喊道:
"救命啊!救命啊!"
他一停,沉着声低吼:
"不想死就快闭上嘴!"
我再不敢胡乱动弹,乖乖由他拖着头往外走.心想这兴许是他为了不让仇家看清我的脸,以免给我这无辜的人惹祸上身.边走我倒边有几分感谢他了起来.
一到外面,人声鼎沸,我眼也只看到地上无数双纷乱的脚随着人流东移西荡.而为我们劈开一条血路的则是两旁那一双双锃亮的黑色皮鞋.
"咔嚓,咔嚓"的响声不断,我身子抖得紧.敌人手枪子弹都上膛了,怕只怕我也将与这帮亡命徒一样死得下场凄惨.脚步跟着也软了下来,走得无力,他一把将我揽住扶着快步向前走去.
司机早已打开了车门等着,那家伙一把将我推上车,自己也快速地从另一侧跨了上来,关上车门,车子迅速起动走了.
我没敢私自拿下头上的衣服,只任由它盖着,浓烈的男性气息熏得我差点窒息.
待车子走了一段路,他才把我头上的外套扯下来.我轻拍了拍胸口,细着声问:
"安全了吗?"
他没理,自顾靠上椅背又闭目养神了起来,脸上线条绷得老紧.
看他的模样我不敢再问.心底猜想着这家伙干这一行到底干到了哪一段数?他要是像美国《教父》里只帮善良的人伸张伸张正义,出口恶气,干点小打小闹的法律编外的事也就算了.
可这要往大了干......
脑中情不自禁地冒出了许多名词:黑/手/党!车/臣!炸弹/袭击!"9.11"事件......
身子不自觉地偷偷往边上一截一截地挪,直到中间隔开了一条道,边上也再无可退路......
我瑟缩着身子偷瞧一眼那张阴鸷冷峻的脸――果真,只有不敢想的,没有不敢做的!
无数汽车残骸碎片纷飞、人体肢/解的画面在我脑中不断沉浮.
"先找个地方避避?"司机先生转头问.
"嗯."他眼也不睁地答道.
"就在前面那个酒店吧."司机建议.
他没应,算是同意了他的方案.
我急了,颤着声道:
"我、我要回家!"
没人愿意听得见.
"我说了......我要回家!"我再次重复.
"闭嘴!"他吼道.
我缩着脖子再没敢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