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了一段时间,我们渐渐变得融洽。偶尔蹭在他身上他还会回过头像捋狗毛一样捋我长发。
但这并不表示他已经与我冰释前嫌,我们仍像隔着一道沟。他从来不笑,哪怕是微扯一下唇角。
他只是竖着脸在生活上给我皇太后般的礼遇,为我做饭,为我洗澡,为我穿衣……也经常穿着穿着就着了火。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白天他去公司,只是到了吃饭时间他会回来一趟。晚上有时也会回来很晚,还会带上一大堆的公文回来忙。
我试着自己单手干些活,却不是很理想。
他伏在茶几上,唰唰唰批阅着文件,侧颜冷峻而专注。
我看了几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继续盯着电视发呆。
“怎么了?”过了会儿他道,停下手中的动作。
我们就是这样,虽然他抗拒疏离,却总能第一时间感受得到我的需要。
盯着他幽蓝而沉静的眼睛,我突然又说不出话。
他看着我,眉头微蹙。
我迟疑地开口:
“那、那个……我把那个锅、锅……煮糊了……”
他不语。
“藏、藏在厨柜里。”
他动了一下。
“对不起!”我诚恳地低下头。
“不是叫你不能做就不做么。”
“……我饿了。”
“中午不是给你留了饭菜吗?只要放进微波炉里热一热就可以吃。”
“我只是想做蛋炒饭……”结果谁知那火势那么难掌控,一下就把蛋给烧糊了,翻都来不及。
为了不给它粘锅,我赶紧又加了点油,谁知油一浇到锅里,锅里也“噗”地一下烧了起来,连我刘海都烙焦了许多。现在闻闻都还有头发烧焦了的味道。
他似乎也闻到了,手伸过来扯起我几根头发,眼里寒光乍现,语气却非常轻柔:
“以后别再这样了。”
“嗯。”我点点头,有飙泪的冲动。
他起身往厨房走去,按我指的,一打开厨柜就看到了罪魁祸首。
蛋还成片地糊在锅底,已经面目全非,烙得跟铁饼似的。
“还想吃吗?”他问。
我摇摇头,迟疑了一下,又点点头。
他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拿了另一口锅。
有时候我想,也许这就是一生,无论这一生有多长,都已足够我回味很长很长……
他洗了澡,身上有沐浴液淡淡的味道,一进房间就扇来一股清爽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看到我盘膝而坐在床上,他走了过来,“看什么呢?”
说着抽去了我笔下的画纸,一看,嘴角就扬了。
“画这做什?白天还看不够?”
“不够,一辈子也不够!”我脱口而出,有点俏皮。
说完了才觉不对劲,却已来不及,只好脸红到脖子根。
他坐上来,把我揽入怀中。那张他的肖像画散落在床一角。
他的怀抱温暖,非常舒适,人一陷进去就像没了骨头。
我窝在里面不愿动弹,舒服得眯起眼睛:“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好不好?”
他身子一僵,把我环得更紧了。
有时候我想,就这样一辈子也是好的,总比活在对他的无尽思念里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