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都知道那并不是他的错,但他却一直这样苛责自己。从那以后他脸上失去了笑容,变得沉默寡言,也拒绝拍照,二十年来哪怕是一丁点儿,那也是绝不可能的事。可是,他却能跟你戴着戒指合影,或许你该知道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她盯着我,我泪水悄无声息滑过脸庞。
她轻轻拍着我背,“自从你们第一次在这里碰面我就知道,他对你是与众不同的,至少有了跟你吵架的生气,不像对别的女孩,从来都是客客气气,连话都是少得可怜。我承认刚开始我们与你交好是出自于真心,但后来我和先生不无存着私心。我知道如果我们不帮他一把,他迟早要让别人先得手。你淋雨生病住院的那一刻,他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守着你,从未见他如此疼惜过一个人。你跟他吵架不肯吃饭,他只能叫我出面,只等你睡着了他才又进去守着。可是后来在公园里又遇上那个叫杰克的小子,我一看就知道他对你有意思,我想查理德再不努力,你落入那家伙手中是迟早的事。”
突然一阵心酸,为什么他的好要由第三个人来口述我才能感受?是我迟钝,还是他表达得太隐晦?这个男人隐藏得太深,我猜不透,永远也猜不透。罢了罢了,现在还苦苦纠缠这些做什么?只是徒增许多烦恼罢了。
而过往的一个个疑问、一个个零碎的片段终于一幕幕地有了衔接,有了解答。包括出院后为什么他们就提议全家人驾车去苏格兰湖区游览,为何我总要与查理德共齐一车。
想到这我又好笑,因为我们共齐一车却没共出个好结果来,中途就被他甩在半路,想起了赫斯特太太当时脸上咬切齿的恨,她真是恨这大侄子不争气啊!
“可谁知后来又冒出个费尔法克,你跟他一起去参加那个宴会,大家都认为你们关系非同一般,他母亲还因此找了你。后来查理德主动去跟费尔法克的母亲说……说你是他女朋友,是跟他一起去了,事情才有了了结……”
我今天被太多的五雷轰顶,所以我都有点麻木了。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说那是我自己的事,不必向他说明。还送了我一只手机,也许在他看来,那是订情之物?
我笑了,笑得自嘲,一边说要舍弃,一边还要千方百计地挖掘他的好,我这是存心要让自己郁闷死?
。
杰克转了学,去了哪里,不知道。
他的父亲偶尔会来学校看我,但经常看着看着目光就会变得深沉。我想他是透过我的脸看到了母亲,我忍不住试探地问:
“叔叔,你……很爱我母亲吧。”
他低过头轻笑了,笑容里夹着苦涩,许久,“但她说她不爱洋鬼子。”
我“噗嗤”一声忍不住爆笑,母亲的理由,还真是让他至死都无法改变。
“幸好与魅力无关啊,你是输在了国籍上。”
“先发现她的,却是我。”他抬起头,目光奕奕。
我只能说,爱情,不分先后。
他是我们学校主要的赞助人之一,我想这其中与母亲也不无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