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落拓,依旧是七年前的那座索桥,依旧是那满山的白鹭纷飞。这是今年的初雪,天光乍破,在索桥的一头,温舒泫已经可以直立行走,怀抱着小女童,在怀里安然睡着,可是却依旧无时无刻不在吸收着他的毒气,一步一步踏上索桥。
温舒泫一身白衣,如墨的青丝上沾染了白雪,这是他多久如此自在的站立,他已经记不得了,信步走去,纵然下方是万丈悬崖可是他心有天下,回头看着自己的轮椅,万般苦楚为自知。
温舒泫抬头看了看天,在看了看池中的姑娘,嘴角勾起一抹笑,这让他想起七年前的日子,那个小姑娘的娇俏可人,还有她的泼辣伶俐,也是笑着摇了摇头。
而那池中的姑娘却是看着这个谪仙一样的男子出神,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温舒泫回到减兰楼上,看到的是一纸留书还有清露丸。
“珏赫。”短短二字却让温舒泫的眉紧蹙,风北笙还是如此莽撞,到底是自恃过高还是武功过人,一个微鄢他并不放在眼里,倒是珏赫的北冥白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希望风北笙这次切莫和他交手,不然就麻烦了。
如今一晃竟过二十年,当然的珏赫一役,竟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珏赫境内,一玄衣少年策马狂奔,在城门前勒马而止,抬眼望去位于城外的茶舍人潮涌动,那蒸汽缭绕,水汽升腾,在茶舍的皆是江湖人士,各个人高马大随身带着武器。
风北笙一看笑了,嘴角微微上扬倒真是神采奕奕有股夺人眼眸之力,翻身下马,来到茶舍寻了一处没人做的四角桌:“小二上壶茶。”
风北笙拿着手中的茶盏,有些嫌弃,都是平日里在温舒泫那喝得茶太好了,杯盏也无一不是精品,可如今这陈茶自然比不上雨前新茶,但也无奈,便饮了下去。
风北笙的气质在人群中是极其出挑的,尤其是在这茶舍,况且还是一群跑江湖刀头舔血的蛮横大汉,实在不同。免不得老板娘也多看了他几眼。
这是一个身着粗衣麻布得好看女人,姿态丰腴,还有几分姿色,手拿一个茶杯坐在了风北笙面前兀自给自己倒上茶:“公子看起来不像本地人。”如此出挑的人儿怎会没见过。
风北笙看着老板娘一笑:“确不是本地人。”笑意盈盈得看着眼前的女子,纵然包着发髻,穿着粗布麻衣,妆也浓重,可是那一双眼睛却是流光溢彩,不禁看着她,纵然失态也这般直勾勾的看着这个老板娘。
老板娘从胸口扯出一块绣帕不好意思的掩了掩面,露出一双美目,一阵香风袭来,迷了整个茶舍。
若不是风北笙看见这位姑娘面上有皱纹道道,说是一个妙龄女子也不为过,可惜了了,这位美人他竟没听过。
“这位公子,模样好生俊俏,小黑子,上好茶。”风北笙闻着这气味,眼中笑意渐消,一把按住老板娘的手,道:“在下有要事在身,怕,辜负老板娘好意,这是茶钱。”
老板娘看了一眼桌上的碎银,又妖娆娇嗔得一笑:“小黑子给每桌都上好茶,老娘请的,谁都不能不喝啊。”
一群鲁莽汉子指着风北笙笑道:“老板娘既然看上你了你就喝杯茶,我们也跟着沾沾光,不然你就从了老板娘罢。”哄堂大笑。
风北笙握住手中芊芊柔夷,轻声道:“若是不知道老板娘年纪,这手肤质细滑,当真比小姑娘还水嫩。”
他觉到她眼中神色微变转瞬即逝,老板娘忙抽出手:“公子再有要事,也不差这一杯茶罢?”
朱红的指甲衬托着粗制的杯盏也好看起来,风北笙以及茶舍众人皆是一饮而尽还未说出好茶来便倒下了。
而那茶舍小二也化作一张纸渐渐被业火烧尽飞散,还为失去意识的风北笙迷糊的看着这一切,这位老板娘是何人,自己怎么就轻易着了道。“这群人还想抓我,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这声音已然变换,出谷莺啼那般好听。
莫浮染端详着这个年轻公子,当真是长的好看,好看好看,她打定主意了不然这就做她的压寨夫人也不错?她为自己这般不切实际的想法笑出了声,随即摇了摇头便带着这群大汉为首一个以及这个公子一个闪身便离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