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上的舞蹈,是丛林的游戏 游戏的足踝上,挂着白银三拍子的声音 一丝丝忧郁的地气被赤脚踏成歌谣 那些嗓子,疏通了肝肺与尘世的关系 还有节奏末梢飞舞的秀发 还有黑色的皮肤照亮的青春 还有结实的方言,如佳卉吐香 还有迭迭的背影,如玉树临风 森林必须返回到远古,那儿 有一座舞台,从梦里冒出更多的梦来 寂寞也随之冒出头来,无遮蔽的忧伤 也跟着豪爽地旋转,从远古到现在 没有背叛,没有讨价还价,这就是家园 巨蟒与野象的脊背,原始的篝火 从溪涧升起。美人和勇士 带着弓箭、夜鹰、乐音和粮食 回来,野性的血液从心脏传递到心脏 就像初恋,我的痛苦渴望在此永驻 就像黄昏之约,那神秘而又纯粹之极的 恋情,渴望游完这性灵的长谷 世界已死,只有他们是生命 他们转过身来,就是神圣的火与烈酒 那群供人审美的裸浴的女人还在 那群把甜香的美含在嘴里的少女还在 那群沉默的男人却已不知去向 我为一个孩子祈祷,他曾送我带寨门口 一个孩子,他是在世之爱的本义 这里是野人谷。这里是最高的丛林 这里是最不朽的佤族。导游知趣地 退出了历史,翻译者如一本廉价的教科书 只剩下舞者和他们性感的旋律 他们拒绝时间,以及一切世界性的物质 我被太阳击中,如一枚爱情之箭 我愿意倒下,同神灵一起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