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杂著:(方立天文集第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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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我与人大图书馆

5月8日,我的友人、人大图书馆负责人武继山同志来电,约我为图书馆纪念复馆30周年写一篇文章。我和老伴说起此事,老伴说,其他文章可以不写,这篇文章一定得写,图书馆对你的帮助太大了,人大图书馆助你成就了今天。

回忆起来,我自1961年秋从北大毕业分配到人大哲学系工作,一直至1966年“文化大革命”前,除参加“四清”运动,平时学习、看书、写作时间多在人大图书馆。1978年人大复校以来,一直至2005年我家从校内搬到校外,我的教学备课和科学研究也是基本上在图书馆进行的。这样说来,我在人大图书馆阅览资料和撰写著作的时间就有30年了。联想到我在北大读书时,除听课外,也从不在宿舍看书,而是在图书馆阅览室学习。记得当时去得最多的是文史阅览室。我在北大学习五年,除去其中一年左右到河北省藁城县搞农村调查,大约也有三四年时间的看书学习是在图书馆度过的。这样算起来,我在图书馆看书、研究、写作的时间则近35年之久矣。

人大复校后,图书馆座位十分紧张,我一般是早上背上书包,图书馆一开门就进去,和学生坐在一起看书、学习。后来学生越来越多,图书馆座位更紧张了。几位教师联名向图书馆请求,设立了一间备课室,虽然挤一点,但备课的座位有了保证。1986年学校成立古籍研究所,设在图书馆内。我被聘为顾问,所里还给我配有办公桌,为我阅读和使用古籍提供了诸多便利。我和研究所的另一位顾问张我德教授,所内的武继山、宋平生、张海惠、郭惠敏、林珊等同志都成为好朋友,他(她)们给我许多帮助。后从古籍所出来,我主要是在库本阅览室和线装书阅览室看书,使我特别感动的是,库本阅览室给我在书库内摆了一张专用书桌,供我个人用,也免去了借书手续,可以在库内翻阅任何一本书,看完后送回原处放好。同时阅览室同志还给我在饮水、打电话等方面提供了方便。阅览室的郭媛、吴冰等同志的出色服务和对我的热情关照,令我永不忘怀,铭记在心。

环境对于一个人的作业成效、事业成就有着直接影响。图书馆作为学习的良好空间环境,我以为有五个优点:一、图书资料丰富,借阅方便,极有利于缓解个人图书资料不足的局限;二、有利于注意力集中,专心致志地学习,而这正是推动思维活跃和发挥创造性的前提条件;三、有利于排除各种干扰,保证连续三四个小时学习、思索不被打断;四、坚持在图书馆学习,久而久之,有利于拒绝外界的功利诱惑,有利于清除急躁心态,保持一个学者追求学术完美的本色;五、面对图书馆里富有青春活力、朝气蓬勃的莘莘学子,久而久之,就会对自己产生一种良好的感染、积极的感应,催人奋进,获得学无止境、笃志贵学的向上动力。

平日我除了上课和开会,一般是图书馆开门即进去就座,上、下午和晚间都在图书馆,晚上图书馆熄灯才离开。周六、周日也在图书馆,有的年头,除夕当天下午5点图书馆关门才回家。天道酬勤,长期在图书馆学习,使我获益良多,带来了丰硕的回报。我的专著和大部分文章都是在图书馆完成的。20世纪80年代,我的社会兼职较少,除教学外,科研时间比较充裕,我在图书馆先后完成了七部专著,并出版面世:《魏晋南北朝佛教论丛》(中华书局,1982),《华严金师子章校释》(中华书局,1983),《慧远及其佛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4),《佛教哲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6),《中国佛教与传统文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中国古代哲学问题发展史》(上、下册,中华书局,1990),《华严金师子章今译》(巴蜀书社,1990),又完成了《法藏》书稿,于1991年由台湾东大图书公司出版。90年代以来,我的社会兼职增多,送往迎来,事务应酬频繁,尽管如此,我还是一有空儿就去图书馆,抓紧时间把多年研究的成果做一个总结,最终在图书馆完成并出版了《中国佛教哲学要义》(上、下卷,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2)。

我校成立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中国人民大学佛教与宗教学理论研究所以后,虽然我有了自己的办公室,但还是经常去图书馆学习、工作,我离不开它。直到2005年把家搬到世纪城后,才不得不一点一点地从图书馆走出来。

我的科研成果创作于图书馆,我要感谢图书馆为我提供丰富的文献资料、良好的阅读和写作空间以及优质服务,我的科研成果的取得,一半应当归功于图书馆。至今我对人大图书馆怀有深深的眷恋之情,对那里曾经帮助过我的工作人员深怀敬意和感谢之情。

由于我长期在图书馆治学,后来逐渐为中国哲学史界和佛教研究界同行所得知,也为人大校内一部分师生所了解,并被喻为是人大校园里的一道风景线,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我真诚希望年轻教师和同学们更多地到图书馆去,增长知识和学问,提升智慧和境界,进而为中华民族的振兴做出自己的更多贡献。

[原载倪宁主编:《书香伴行,继往开来》,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