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二次元白色的贝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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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和足球的故事(2)

时间过得真快呀,才一眨眼工夫,教室门前的梧桐树叶,就从米粒那么小的绿芽变成巴掌大的叶子了。这一阵,大大小小的足球迷都在传着一个消息:全国足球赛进入决赛了!

我和小灵通多想去看一场啊!哪怕没有座位,站在最最边上也行,可就是买不到票,真气人!

那天下午,我早早就到学校去了。因为我还有一点作业没做好。

我正趴在桌上削铅笔。小灵通鬼头鬼脑地走进来,拉拉我的耳朵:"喂,小翔,你听说没有,第一场决赛今天下午开始!"

嘿,这还用得着他告诉我吗!我使劲把铅笔灰一吹:"废话,你有票吗?"

小灵通用手捂住我的眼睛,得意地喊:"一、二、三!"

等他把手松开时,哈,两张粉红的入场券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上了。我一高兴,把才削好的铅笔芯也折断了:"真有水平!"我使劲捶了他一拳头。

他把我的作业本往抽屉里一塞,拉着我就要走:"一点半开始,我们现在走正好!"

"那么...."我拍拍头说,"上课呢?"

"我早计划好了!"小灵通得意地说,"第一节是数学课,罗老师跟我们那么好,他自己也是个球迷,听说我们是去看足球赛,又是难得的一次,准没问题。第二节是体育课,更没问题,走!"

我耳朵在听着小灵通讲"没问题",心呢,早被那两张粉红的小纸片勾到体育场去了。甚至连比赛的哨子声、叫喊声,还有那特别好听的"蓬蓬蓬"的足球声都听到了。所以小灵通一拉我的手,我的脚就不知不觉地朝外走了。

一路上,小灵通神气活现地介绍他买票的经过。他是怎么叫人家"大哥哥"的,又怎么叫人家"好叔叔"的,人家又是怎么笑眯眯地把票退给他的。

他越讲越得意,我越听越佩服他的"灵通"。直到一辆自行车响着铃从我们身后赶上来,又绕了半个圈,横在我们面前,挡住我们的去路时,我们差点叫出声来。你们一定猜到推自行车的人了,是罗老师!

他双手扶着车把,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两只很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们。

那是怎样的一种目光呀!老实告诉你们,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见。我可没有作家伯伯的本事,一点也形容不出来。只觉得,他的眼睛看到哪里,我哪里就不自在,好像被火烫了一样。

"你们看球赛去吗?"他压低声音问。

"是......是的。"我心里有点虚,讲话也结巴起来。

他按了下车铃,说:"要是运动员在比赛前****自个儿喜欢干的事去了,足球赛不成,怎么办!"

"哈,那怎么会呢!"小灵通一本正经地讲起来,"一个足球运动员,怎么能丢下比赛不管呢?参加比赛是人民交给他的任务呀,就好比......就好比......"他一时说不下去了,翻着眼睛一个劲儿地想着。

这个小灵通,别看他平时那么灵,到这会儿倒成了个双料傻瓜,他一点听不出罗老师问话的意思,还在"就好比......就好比"的,我偷偷地踢了他一脚。

谁知他"哎哟"叫起来:"你踢我干什么,人家已经想出来了嘛,就好比我们以前丢下作业去踢球,把自己主要的任务忘了!"

嘿,他还很得意哩!我刚想再踢他一脚,罗老师开口了:"对,你说得很对,那么你们现在丢下学习去看球,好比什么呢?"

小灵通像短了半截舌头似的,再也"好比"不起来了。他苦着脸求救似的看着我,我给了他一个白眼:活该!

罗老师严肃地看看我们,有点难过地说:"你们这么大一个人,被一只足球勾了就跑,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毅力吗?"

他又按一下铃,用不可违抗的口气命令道:"回去!"然后,他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推着自行车走了。

我跟小灵通相互看了一眼,慢慢地跟在他后面。不知怎的,罗老师说最后几句话的神气使我心里很难过。我觉得我很对不起他,我使他失望了。

一堂数学课到底讲了些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开始,我只觉得脑瓜里轰轰直响,像有几十架飞机同时起飞。后来,我又觉得脑瓜里像装了架风车,滴溜溜地直转。

我想起我的学习成绩,想起爸爸列举的理由,想起罗老师刚才难过的样子。这一切转呀转呀,转成了一个圆圆的东西,那是什么?啊,是足球!

我第一次感到足球是那么讨厌,又是那么可怕。真的,以前不管什么时候,它一出现,就毫不费力地把我拉着就走了。

可现在,不,我要做个有毅力的人!我,我永远不再踢足球,也不去看球了!我相信我一定能做到。那么,小灵通呢?

我偷眼看看小灵通,他正在把他叫了好几声"大哥哥"、"好叔叔"买来的票一点一点地撕碎。

放学铃刚响,小灵通就急匆匆地跑到我身边,满脸通红地说:"小翔,我想好了,我以后再也不踢球,也不去看球,我要做个有毅力的人!"

我高兴得一把抓住他的手,连连说:"我也是,我也是,我们马上去告诉罗老师,他一定会高兴的!"

我们俩走进办公室,罗老师像平时一样招呼我们坐下,他温和地看看我们,说:"我把下午讲的内容重新讲一遍,我知道你们都没听进去。"

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我很想把我和小灵通的决定告诉他。可是,他翻开书就讲起课来。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当罗老师把书和备课笔记放进抽屉时,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宣誓一样地说:"罗老师,我们以后再也不踢足球了!"

可是,在他脸上,我们并没有找到我们期待的笑容。他很严肃,甚至很严厉地看着我们,大声说:"错了!"我们吃了一惊。

"你们这不是有毅力,这是软弱!"罗老师站起来,在我们面前来回走了几步,继续说,"认真学习是好事,踢球同样是好事。正确处理好它们的关系,需要有毅力。

"在学习的时候,就是球在你们脚下转,你们的脚也决不动一动!在活动的时候,你们就应该像个铁脚头,像个把门铁将军!只有从小培养这种毅力,将来才能真正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懂吗?"

说完这些话,他拉开抽屉,拿出什么东西在我们面前一扬...

黄色的小纸片,嘿嘿,今天晚上的足球票!一共三张哩,一张是我的,一张是小灵通的,还有一张是谁的呢?你们猜猜看。

学期结束,我把成绩单送到爸爸手里,他眯着眼睛乐开了。

我提醒他:"球呢,大人说话可得算话呀!"

他有点不情愿地打开衣柜,说:"幸亏我把球藏起来,你一个学期不踢球,学习成绩就上去了。"

我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我的球。它已经成了扁扁的、皮帽子似的形状了。我把它戴到头上,冲着爸爸鞠了一躬,说:"你错了,爸爸!"

"怎么回事啊?"爸爸莫名其妙地问。

于是,我就把刚才跟你们说的那些话,从头到尾又讲了一遍。

亲爱的同学们,要是你们的爸爸妈妈为了你们的学习,也像我爸爸一样,把你们心爱的小足球啦、小篮球啦、乒乓板啦,还有各种各样正当的活动用具没收时,你们赶快把罗老师的话讲给他们听,甚至也可以讲到我和小灵通。

我想,他们也一定会学着罗老师的样儿来帮助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