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二次元白色的贝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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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和足球的故事(1)

唉,说起来真伤心,开学第一天,爸爸就把我的足球没收了。虽说他是爸爸,是大人,可办事也得讲理呀!

整整一个早上,我脖子上套着书包,像尾巴似的跟在他后面走来走去,大声抗议着:"为什么要没收足球呢,你把理由讲出来,你讲出来嘛!"

他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大概想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放足球,听我嗓子越来越高,就不耐烦地开口了:"理由?你以为我讲不出理由吗?告诉你,我可以讲出100条呢!"接着,他像个70岁的老太婆一样,唠唠叨叨地开始讲起来了。

第一,他说我为了踢球,从来没有认真地做过作业。嘿,难道我不想让老师在我的作业本上批个优秀吗?

放学后,我和小灵通他们踢球前,总是讲得好好的,踢一会儿就做作业。可不知怎么的,一只球在脚下三盘两转,还没踢痛快,太阳就呼啦一下子钻到地里去了,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回到家,天早黑了。吃完晚饭,刚想做作业,眼皮又开始打架了。你们说,这还能认认真真地做作业吗?

第二,他说我在考试期间,还到小灵通家看电视。其实,这也不全是我的责任呀。小灵通家的电视机,在开呗。小灵通的爸爸见我们丢下功课去看电视,虽咬牙切齿地说非把电视机砸碎不可,可他舍得吗?

再说,谁叫那个球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们考试期间,到中国来访问呢?

总之,爸爸说的一条都不算理由。他要真的说上100条,我可没耐心一一讲给你们听。其实他也没说满100条,因为才说到第三条,他就找到了存放足球的地方。

他在衣柜前停住嘴,拉开衣柜门,把球往里头一丢,门一关,钥匙插到锁眼里狠狠地转几下,怕没锁好,还用力拉拉。

我直着嗓子喊:"世界上连女的都能踢足球了,为什么我就不能踢?"

"好了好了,"爸爸伸手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和解似的说,"等你门门功课都达到90分以上时,我一定把球还给你,快上学去吧!"

你们听,说得倒轻巧,门门功课都在90分以上,他去考考还不知怎么样呢!

就这样,我和我的"好朋友"分手了。我带着一肚子不高兴走出家门;它呢,可怜巴巴地在黑咕隆咚的衣柜里被关禁闭了。

走出家门刚一抬腿,脚下骨碌碌地响起来。我低头一看,是一块石头。一见这石头,我的脚就痒。这石头有我的拳头那么大,圆溜溜的,活像只球。

要是换了别人,准怕踢痛脚趾头。可我不怕,我是有名的铁脚头嘛。今天穿的又是一双新球鞋,鞋头上的橡胶厚厚的。我飞起一脚,它就滚了好一段路。

于是我作出决定:把它踢到学校去!

我一路走,一路左右开弓地踢着。这块石头真狡猾,有时我轻轻一脚,它就像个大资本家似的,大模大样地在路中间滚上好一阵;有时,不管我怎么踢,它像个小偷一样,躲在小坑坑里怎么也不肯出来。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它踢到校门口。

我正在盘算要不要把它踢到教室里去,小灵通像被人踢了一脚的足球一样,从里头飞出来,一见我,就往校门口一蹲,双手一张,冲着我说:"等了你好久了,来,你射门,我守球门!"

小灵通和我一样,也是球迷。我是铁脚头,他是把门铁将军。我朝他看看,说声:"注意了!"一脚就把那块石头踢了过去。

把门铁将军眼睁睁地看着"球"滚进"球门",还像傻瓜似的冲着我嚷:"来呀,来呀!"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去你的吧,早进去啦!"

他弯腰看看石头,做了个鬼脸:"呸,这算什么!你的足球没带来吗?"

"唉,关禁闭啦!"我没好气地把那件伤心事情告诉了他。

他十二万分痛心地叹了口气,说:"唉,完啦,足球踢不成了,别管它,我们就拿这个球过过瘾!"

我们两个肩挨肩,他一脚、我一脚地踢着那块石头。踢到学校的画廊前,小灵通脚头一歪,正好把石头踢到了一个看画片的老师脚上。

那老师马上转过身来。这个老师我从没见过。他大概跟我爸爸差不多年纪,个头不高,但很结实,要是穿上一套运动衣,谁都会把他当成运动员。

他的眼睛很亮,但很和气,笑眯眯地看着我们,说:"怎么,想叫我也练练脚头吗?"

小灵通拉了我一把,把嘴凑到我耳朵上,神秘地说:"新调来教我们班数学的,姓罗。"

小灵通就是有这号本事,不管学校发生了什么新鲜事,他总是第一个知道。他不光耳朵灵,嘴巴也特别灵。你们瞧,他走过去道歉了:"对不起,罗老师,我把你的脚砸痛了吧?"

罗老师笑着说:"没什么,练练脚头嘛。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俩准是五(3)班的一对球迷。"

他真有趣,不知怎的,他一开口,我就喜欢上他了,我连忙点点头:"是的。"

"那么...."罗老师把我们上上下下看了一阵,说,"你们中的一个人应该背个小足球才对呀。你们班主任老师告诉我,背足球的是刘小翔。哪个是刘小翔,为什么不带足球了?"

没办法,我又把我的伤心事讲了一遍。

罗老师听完我的话,转过身很快地走了几步,一回头,很干脆地说:"这样吧,以后每天下午放了学,你们到办公室来找我,我帮你们把功课补上去,好不好?"

虽说我一点也不喜欢到老师那儿去坐板凳,可当他征求我的意见时,我却一口答应了。我也不知这是为什么,也许因为他说话和气有趣;也许,因为他样子像个运动员吧。

他一走,小灵通就对我嘟起嘴巴说:"你真愿意到他那儿去补课吗?自找苦吃!"他低下头,找到那块圆石头,气哼哼地说:"全是它,要不是它砸到了罗老师,才没这样的麻烦事呢!"说完,他把圆石头一脚踢开了。

那块倒霉的石头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在水泥地上"咕噜咕噜"地发了一阵牢骚后,终于带着一肚子的不高兴,躲到角落里去了。

小灵通的气还没出够,叽叽咕咕地说:"这下可好了,球踢不成,连玩也玩不痛快了,真没意思!"

这回小灵通说错了。上罗老师那儿补课可有意思呐!当然,对我和小灵通来说,做数学题暂时还不是一件很快活的差使。可是一个小时以后,你们猜怎么着?

罗老师把书和本子往抽屉里一放,三下两下脱掉他身上的外套,露出一件绿色的运动衣,没等我们脑瓜转过弯来,他像变魔术一样从办公桌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个足球,使劲往上一抛,又用头一顶,高声说:"踢球半小时!"

哈,我和小灵通当时的高兴样儿,以及后来又怎么约了很多小球迷上他那儿补课的情景,你们大概也能想象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