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郑子瑜传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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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东瀛知友: 铃木由次郎

铃木由次郎是郑子瑜结识的第一个日本学者,其交往之深仅次于实藤惠秀。他是首先发现“日本杂事诗最初稿冢”并将其拍照公之于世者。

在郑子瑜初来日本第二天,热情好客的铃木便在春寒料峭之中,陪同他去平林寺访古。在短短的一个月中,郑子瑜与铃木几乎是朝夕相处。他为郑子瑜担当导游,游遍了东京名胜。年届花甲的铃木身体健康,除了引导郑氏去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与同行们欢叙外,还常与郑氏徒步去京都郊区踏青寻春,观赏日本乡间的风土人情。铃木是郑子瑜结识许多日本汉学家的中介人。通过铃木,他结识了高田真治、藤村蒙斋、铃木虎雄、吉村幸次郎等。

作为大东汉学会副会长的铃木是治中国哲学史的,以《周易》研究为重心。铃木由中学教师而至大学教授,六十岁时因提交《汉易研究》而获博士学位,退休后中央大学赠予名誉教授荣衔,后改任国士馆大学教授。他可谓是大器晚成,六十岁以后屡有大作问世,如《大玄易研究》、《易经译注》、《周易参同契》等。他博通经典,其治学方法以乾嘉学派为本。

在郑子瑜心目中,他是一位表面乐天而内含抑郁的学者,尽管在外表上他饮酒作乐,与世无争,可内心却蕴藏着隐忧。也许由于他熟读圣贤典籍,对现实的新潮社会颇为不满。然而一文弱书生,无力挽狂澜于既倒,只得苦中作乐。这是一种传统文化在灵魂中积淀太深的缘由吧。于是常常出入酒肆,借酒浇愁。他也有几次拉郑子瑜一同赴酒肆。也许在他眼中,郑子瑜是位传统文化研究者,颇为合得来,谈得拢。

郑子瑜第一次讲学结束后回到新加坡,曾几次致书给铃木,觉得铃木忽然冷淡起来,有时写了多封信,才勉强复了一封,而且仅仅几行字。1964年,郑氏再度访日时,与铃木一见面便紧紧握手,他感到铃木浑身在颤动。郑氏觉得铃木依然怀着对自己的炽热友情,只是他知道来日苦短,决心尽其余年,刻苦著述,忙得连朋友的信也没有时间回复了。郑子瑜当然能理解铃木的抱负,铃木长叹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先生也!”

后来他们又分手了,只是每年都能收到铃木的明信片,消息鲜通。1973年,《东洋文化》第十八号上同时揭载了铃木《易随想》和郑子瑜由稻叶昭二译的《郁达夫诗出自宋诗考》,使郑子瑜十分高兴。

1976年7月15日,铃木逝世。次年,重私谊的郑子瑜撰写了《悼铃木由次郎》,痛悼友人。

郑子瑜在《东游诗记》之四中,曾记录了他与铃木由次郎同访铃木虎雄后所写赠诗: 海外相逢且尽欢,

知君有道正而宽。

只今万里来求教,

梅雨霏霏著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