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石榴姐“遇上”恐龙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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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明确关系

杜月河塞给她小铲子,叫她挖旁边一株一样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早上开车来时在对面的服务区停的,白术发现了一片,知道这一边的服务区也有,说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挖些,这些——”他晃晃手中的小铁锹,“——就是他在我们饭局后去买的。我都把他丢下坐火车了,还不给他挖个草安抚一下,回家他不闹腾死我啊?”白晓一边挖一边问:“你对他一向如此吗?‘给一棒槌再给一蜜枣’?”

“不是,用他的话说,是一直给棒槌,偶尔给雷劈了才大发慈悲给回蜜枣,还是不怎么甜的那种。”杜月河轻飘飘地说,与语速不相称的是手上的速度,小铁锹下泥土横飞,转眼间已经挖出两三份带泥的兰花类似物,土块大小适中,既没有很多断根,也没有显得敦实笨重,俨然一合适小园丁。

白晓挖得挺慢,悲催得挖断了第一株的根,换了株重新挖,一边说:“你这样好像蛮腹黑的,我以后要多注意,最好离得远远的,千万不要得罪你。”

“你嘛,你和白术不一样,我作为你男友,当然是要包容你多些,不用担心。”杜月河头都没有抬,依旧轻飘飘地说,依旧认真对付手下的植株。

终于在扩大范围后,挖了一个大球球,没有破坏根茎,白晓捧出老大一个泥土团时,不满地噘了噘嘴,带些无奈道:“杜月河,你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在我身边晃,虽然说实话挺养眼,我也把你当个朋友真心实意地交了,你何必如此得寸进尺,我自认为不是太脑残的偶像剧女生,一点不想成为你的女友,而且我们认识的时间确实不长,无法相信你是真爱我,最多就是有少许好感吧,我的话说得很明白,你要不要接受?”

杜月河停下手中的活儿,抬头看着白晓的眼睛,白晓看见他眼里的澄澈,他的眼睛真的比一般人要传神,闪闪亮亮的,让人不想移开目光。

白晓以为他会因为被拒绝而有些难受,会说些伤情的话来,没想到他一段认真痴情的凝视后,又飞快地挖了两株草,然后拎起一大把花叶,说:“我们再不走,保安就要来了。”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波澜,而后把东西放进后备厢去。

他不给自己说法是怎么回事,是不要接受白晓的话?如果他是真喜欢自己,被拒绝应当伤心点啊,为什么一点都看不出来端倪?真没诚意,还喜欢呢!白晓忽然觉得有点懊恼,就像自己自作多情了那般。

见白晓还捧着一个大泥团傻站在草地上,杜月河折回来拿过她的小铲子,再拿过那笨重的大泥团,想去摸摸她的头,碍于双手沾满了尘土,他温和道:“怎么傻了啊?先上车。”

白晓拍掉手上的泥,恍恍惚惚地思量着,男人的车很危险,要不要上?环视一下四周,服务区外是大片农田,好像不能轻松潇洒地一甩手说“本小姐不用你送了”之类的话,那要不试试搭车?那些车主不知根不知底的,保不准比杜月河还要危险,唉,算了,上吧,先下了高速进了城再说。

杜月河已经在白晓恍惚的时候先钻进车里,白晓一坐下,他就递来几张纸巾,口吻里带些无奈和调侃:“你的反应总是这样慢半拍?”

先飞快地朝他翻个白眼,白晓说:“我现在反应够快吧。”再接过纸巾擦手,擦两下想起什么,翻包包拿出一包湿巾。

车子又发动起来,开出了服务区。

杜月河沉默两分钟后,说:“晓晓,我是认真的。”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往后逝去,就像时光荏苒连成线,时光里,青春正在行进,白晓忽然想起安澜,之前离开时,都没有认真告别,甚至没有认真交换下最新的联系方式。安澜对她是认真的,她对安澜呢?不够认真吧。白晓问:“你认真到什么程度?”

见她能不一味拒绝自己,而是正面与自己交谈他们俩的事了,杜月河细想自己对白晓的感情,要说多深情,那稍微戏剧化了些,要说只是谈谈恋爱消磨时间,他无法把白晓仅仅当作一个来消磨时间的女友,要说婚姻,白晓尚且没有接纳自己,那一步还远,自己也没有想短期内结婚,于是他回答:“认真到恋爱后,结婚前。”

“是说感情?”白晓疑惑,杜月河对她短短的接触就有那样深的感情?

“不,是态度。学生时代的恋爱是单纯的,即使想到婚姻也太遥远,但是我们已经不是学生,我想追求你,想至少发展到结婚前那样的感情。到那时,我会尊重你意愿。”

学生时代的感情,单纯吗?是的,单纯,就说白晓对李悦的感情,她只幻想李悦的一颦一笑和对自己的温情,倒很少有未来工作生活婚姻之类,白晓对安澜的感情,也是被排除在婚姻之外的。毕业两年没有恋爱,却也感受到身边同龄人的变化,对待情感,一定会牵扯上婚姻了,这样其实理所应当,尤其对女子,女子的青春寥寥十来年,一旦花期过,人老色衰,还有何资本叫嚣一份足够优质的婚姻呢?婚姻永远是女子的归属,女子从34岁起的人生保障。

恋爱后,结婚前,那样程度的认真是一个适龄男子能给的最大的感性又理性的答复,以恋爱为目的的恋爱,理想主义而且不负责任,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刻板得有些过头,恋爱和婚姻的适度契合,是浪漫的现实。自己,自己的年龄和社会处境,是可以认真对待一份感情了,总要面对的,自己的未来,为了不过几年草率解决婚姻大事,是可以开始寻觅感情归属了,不能永远生活在过去的阴影中。杜月河,杜月河吗?他其实很优质,没什么可挑剔的,唯一可以挑的,是自己对他没有多少实质性的感情,如果和对待安澜一样呢?两年的时间都没有爱上安澜,即使不断暗示要求爱上。

“杜月河,你愿意成为我的男友吗?”白晓淡淡地说,语气冷静极了。

“我愿意啊。”

“你要知道,我有时候比自己想象得还要狠心,对待爱情,我不能完全给你肯定的答复。”白晓说。

“没有事情是百分百肯定的,但要是我们展开这方面的话题,就往哲学方向去了,我掰歪道理可以,哲学可不行哦。”说完,杜月河轻轻一笑,偏向白晓这边的嘴角隐现一个淡淡的小酒窝。

白晓看着他安静恬淡的侧颜,忽然觉得安心,她说:“到你了,再问我一次。”

“晓晓,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我愿意。”

杜月河的笑意更深,那种直接、真实、爽朗的笑意,白晓看在眼里,云淡风轻那种轻松突然间涌起,眼前的这个人,能带给自己安全感。

闲适的氛围一起,白晓整个人就懒洋洋起来,眼皮渐渐沉重,杜月河说还有些时间才能下高速,之后直接送她到家,她可以睡好一会儿,当然白晓也没有客气,心安理得地安稳睡着了。

睡梦中,白晓迷迷糊糊地做梦,梦见自己还很小,大概就十来岁,在一家魔法学校念书,上课的阶梯教室非常非常大,比大学里最大的还要大上几号,教室里都是同学,他们都很喜欢自己,正在上美术课,老师很端庄有气质,布置题目为“缤纷”。白晓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位置,最后一排就一个男同学,白晓看到他画了巨大的蝴蝶侧翼,弧形的线条很优美,翅膀下是绚烂的彩虹,画工很好,相当精致,但是有一个女同学在他之前交了幅彩虹上去,老师还夸奖了她,最后那个男生把画有彩虹的画纸塞进画夹,重新草草画了一张花田,白晓觉得他挺失望伤心。放学后,白晓就跟着他,一直走到个广场,广场中心的喷泉没有开启,他坐在喷泉边开始画画,白晓看见了天边的彩虹,于是也拿出画笔画起来。最后画完的时候,他站起来对白晓说:“我送你回家。”之后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睁开眼睛就看见熟悉的景致,镂空围墙,红色铁门,从门两边延伸出两方花坛,里面的大丽花正开得红艳艳的……这里是,家……小男孩送自己回家来了!那小男孩呢?偏头一看,杜月河微微向自己倾着身子,俨然一副端详的模样。白晓一惊,猛地站起来,“哐当”一下撞到车顶,又跌落回座椅上,嗷嗷叫着捂着脑袋。

杜月河被她的行动一吓,连忙把她的脑袋掰到眼前,拉开她的手检查伤情,没有伤口破皮,也还没有鼓起大包,按了按最顶上的头皮,按得白晓直嚷嚷,最后揉了揉她的头发,叹口气无奈道:“我是凶神恶煞还是美若天仙了,把你惊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