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掉以轻心的原因,是高烈口中提及的‘西莲组织’。
‘西莲组织’是近年来在国内西南边境迅速兴起的恐怖组织,他们隶属于某境外恐怖势力,成员由一群洗脑的刑事犯罪分子和分不清政治信仰的愚昧之徒组成,据说西莲组织信仰物就是红莲花,而且有非常严苛的纪律,不准成员私自外出,就连结婚也需要经过组织头目同意。他们盈利的渠道主要是贩毒、走私和边境生意,借着巨额财富的支持,他们在全国各地制造了数起震惊中外的恐怖暴力事件……
他们的施暴方式更倾向于自杀式行凶,完全不计后果,有时候甚至会采取极端的自爆方式,同归于尽。
省内一直很平静,可谁也料想不到,这种平静的状态会在傍晚时突然终结。
周博阳指着前面死寂的居民区说:“那就是东山镇,下午群众报案说有一伙身份不明的人冲进镇子里杀人。上级紧急调派特警来到现场,才知道情况比预想中更加糟糕。一个镇子,近百户人家,几乎有一半都遭了难。逃出来的居民讲,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血,谁也不清楚死了多少人。那群暴徒扬言要炸平东山镇,并且在镇政府扣留了几十名人质。我们冒险疏散了一批群众,可还有一些人质的亲人守在镇子外面不肯出来。”
高烈眼里的寒光让一旁的周博阳感到巨大的压力,他掏出地图,让下属撑伞,用手电光照着说:“高队长,这是镇政府的地形图,我们研究研究,好制定下一步的解救计划。”
高烈把冷若冰叫过来,说:“猎鹰,你也参与。”
“是!”冷若冰干脆利落地回答,然后把视线转向地图……
送视频图片的公安还没来,却先冲过来一个神情惊悸的年轻公安。
他连正常的报告都忘了,声音发颤地说:“队长……劫持现场又扔出来三个小孩的尸体!!全都是割喉死的!!我们的谈判专家近距离喊话,可对方还是保持沉默!!”
“畜牲!!”周博阳的心紧缩成团,双手按在地图上,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夜色中清晰可见……
他把目光投向高烈,求救说:“怎么办,高队长。”
暴徒有人质在手,强攻是行不通的。
黑暗的山林在雨雾中狂野地摆荡,镇子里断断续续的声响让每个人的心都砰砰狂跳,不知谁嗅到异样的味道,“这是什么味儿啊。”有人小声质疑……
正在凝神思索破攻预案的高烈,忽然转头对那个年轻的警员说:“是血。”
除了冷若冰,在场的人都惊住了。没过一会儿,附近有抬着遇难者尸体的担架冒雨经过,担架上应该就是刚刚遇难的儿童,双手无力地垂在风里,隐约有血水滴滴答答地下落……
大家悲愤之余又觉得神奇,因为,这个英武魁伟的特战军官,确实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周博阳对眼前棘手的状况有了一丝憧憬,心生希望……
高烈问了一些细节,又聚精会神地看了会儿地图,然后决定亲自去现场看一看……
冷若冰却抢先,拦住他说:“大队长,我去!”
高烈的眼睛的光亮微微一闪,摆摆手,推开他的得力干将,“我自己去就行了。放心,不会有事的。”他保证。
周博阳也觉得行动太过危险,走过来想劝说,却被高烈拒绝了,“周队长,别声张,让他们看到又会多几条人命!”他的目光所向,就是那些躲在雨伞下不懂装懂还爱瞎指挥的所谓领导们。
周博阳没再说什么,可他看高烈的眼神却明显变得和先前不大一样了。
高烈脱下装备,换了一身乡民的衣服,又找了些泥巴糊在脸上,就着雨水抹了抹,然后把头上的钢盔扔给冷若冰,“你领着队员们潜伏到现场西方30度角的土墙,另外,增加狙击手和火力手的攻击点,等我的命令!”
“是!”冷若冰靠脚敬礼,然后冲着高烈迅速隐去的背影轻喊了声:“大队长……雪鹰还在基地等着你!”
高烈的脚步猛地顿住,可他没有回头,而是静默了几秒,朝身后摆摆手,大步走远了……
对于巩雪来说,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同样无眠。
不仅仅是因为马月娇的消息使她的心潮难以平复,还有对出外执行任务的高烈,那一份隐隐约约的担忧……
听红鹰说,天鹰特种部队由于性质的特殊性,所以实战任务通常是打击那些危害性极强的恐怖暴力罪犯。危险,是红鹰挂在嘴边的形容词。而彻夜未归的高烈和队员们,更是加重了她的不安……
“睡了”一整夜,雨停风住,可天空还是阴沉沉的。
谭笑薇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喊:“小雪……”她们昨夜十二点多才回到宿舍,因为第二天早晨还要出操,所以她没顾上洗漱就睡了。
没有听到回应,谭笑薇觉得异样,朝隔壁的人影望过去……
整齐的豆腐块可以去做教学模型了,被单也是平整如新,连一个褶子都找不到……
谭笑薇顿时清醒了。
巩雪去哪儿了?!
这还是大病号呢,一大清早的,她去哪儿了!
这时,门咿呀开合,轻手轻脚地走进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
她看到房间里怔怔发呆的谭笑薇,也是微微一楞,进而笑了笑,招呼说:“薇薇,你醒啦。”
谭笑薇瞅着巩雪,语气幽怨地说:“你是铁打的吗?病还没好,跑什么操啊!”
巩雪微微一笑,说:“我睡不着了,就起来练练!”她抻着膀子,拉伸略显僵硬的胳膊,说:“最近是太娇气了,跑完步四肢居然还会出现紧绷的迹象。”和高烈在成都待那两天,基本上变成个废人了,回来之后又是大病,跑个五千米,竟然像个新手一样,还会感觉到累……
她对自己的状况极不满意。
谭笑薇伸出食指点着她,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说:“要我怎么说你好呢……队长夫人,你别忘了,现在你可是有靠山的人了,从今往后不用拼命就能在天鹰吃香的喝辣的,这些情况你都知道不??了解不??”
巩雪用毛巾擦擦汗,对着谭笑薇放在床头的小镜子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说:“嗯……了解。”
“就说嘛……你又不傻!”谭笑薇嘿嘿笑笑,凑过去贴住巩雪,顺便帮她试体温,“那……内个……以后队长夫人能不能给我也开个后门啥的……譬如……冷冰块再揪我去单独操练啥的,你能不能用队长夫人的威严压制压制他的嚣张气焰!”这是谭笑薇目前迫切希望出现的场景。
巩雪先冲着爱幻想的谭笑薇弯起唇角,“呵呵……”
谭笑薇回以更加甜美的微笑,“嘿嘿……”
巩雪接下来却忽然变脸,拧了谭笑薇的红脸蛋一把,把她直接踹向脸盆架,“做梦……”
谭笑薇惨嚎一声扑向脸盆,被巩雪的无情气得是花枝乱颤地狂笑不止。
笑了阵子,她把凉水淋在脸上,气不过地嘟哝说:“哼……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懂不懂?”
“我只知道对你不利的事情,我是坚决不会做的。”巩雪笑着回答说。
谭笑薇呲牙,辩驳说:“切!!你是怕坏了你家阿泽西的名声吧!!唉……要说啊,这女人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啊……瞅瞅!!”她摊开手,围着巩雪转了一圈,表情生动地调侃说:“我们那个雪莲花一般纯洁高贵的小雪姑娘去哪儿了呢?噢……我看到了……看到了……面前这位女士,请问你就是我认识的那个纯洁的小雪姑娘吗?请问……你是不是被阿泽西欧巴……内个……内个……”
巩雪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她握拳忍笑,推了活宝似的谭笑薇一把,“去你的!!少胡说八道!”
“啊……真的已经内个了……对不对!!”谭笑薇激动得两眼放光,扒住巩雪的肩膀……“对不对,别害羞嘛……咱俩谁跟谁啊,是不是……跟我说说你俩的第一次呗……有没有尖叫啊……有没有发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