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学生热爱父母教育与班级主题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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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学生热爱父母教育故事推荐(15)

儿女之情仿佛与大义相去甚远。常人看来,大义者必置儿女家庭之情于度外,有其无以复加的高尚的觉悟。但在这非常时期,这位农民兄弟恰恰用这些零碎、或许有些家长里短的情感构建了令人动容的义举,却没有让人感到一丝的琐碎和自私。滴水可见海,众涓汇成洋,世间之大义,皆同此理啊!

80.奇迹的名字叫父亲

1948年,在一艘横渡大西洋的船上,一位父亲带着小女儿,去和在美国的妻子会合。

海上风平浪静,晨昏瑰丽的云霓交替出现。一天早上,男人正在舱里用水果刀削苹果,船突然剧烈地摇晃,男人摔倒时,刀子扎进胸口。他全身都在颤抖,嘴唇乌青。6岁的女儿被父亲瞬间的变化吓坏了,尖叫着扑过来想要扶他,他却微笑着推开女儿的手:“没事,只是摔了一跤。”然后轻轻地拔出刀子,很慢很慢地爬起来,不引人注意地用大拇指揩去了刀锋上的血迹。

以后三天,男人照常每晚为女儿唱摇篮曲,清晨为她系好美丽的蝴蝶结,带她去看大海的蔚蓝。仿佛一切如常,而小女儿没有注意到父亲每一分钟比上一分钟更衰弱、苍白,他看向海平面的眼光是那样忧伤。

抵达纽约的前夜,男人来到女儿身边,对她说:“明天见到妈妈的时候,请告诉妈妈,我爱她。”女儿不解地问:“可是你明天就要见到她了,为什么不自己告诉她呢?”他笑了,俯身在女儿额上深深刻下一个吻。

船到纽约港了,女儿一眼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认出母亲,她大喊着:“妈妈!妈妈!”

就在这时,周围忽然一片惊呼,女儿一回头,看见父亲已经仰面倒下,胸口血如井喷,染红了整片天空……

尸解的结果让所有人惊呆了:那把刀无比精确地洞穿了心脏,他却多活了三天,而且不被任何人知觉。唯一可能的解释是因为创口太小,使得被切断的心肌依原样贴在一起,维持了三天的供血。

这是医学史上罕见的奇迹。医学会议上,有人说要称它大西洋奇迹,有人建议以死者的名字命名,还有人说要叫它神迹……

“够了!”那是一位坐在首席的老医生,须发俱白,皱纹里满是人生的智慧,此刻一声大喝,然后一字一顿地说:“这个奇迹的名字,叫父亲。”

81.爸爸的日记

爸爸老了。屡次嚷着要学晚年的托尔斯泰,回归故里,弃绝红尘。

妈妈和兄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我百般劝解无效,遂愤然作色曰:“托翁散尽钱财是为了救济穷人,你是为了自己的怪癖,要令亲人伤心!”爸爸怒极,然而不敢责声——我是他从小娇养大的独生女儿。他转身回房,继续在日记里絮絮地缅怀故里,缅怀他的父亲。

那是太行山深处的一个小村落,古木浓阴,涧水如珠,七八户人家散落在山梁里。当年曾祖父手持大刀,率领全族老小逃难到晋中,爷爷就是那时星夜投奔了八路军。爷爷是从那里起家的,他胯下白龙马,在密集的枪声里,冲破封锁到总部去开会;他从白龙马上一个俯身,把在河滩上玩耍的我的父亲一把抢回,身后“嗖嗖”飞来日本小鬼子的流弹。

这些是爸爸念念不忘的回忆。他一辈子都生活在爷爷的光环下。

我从识字起,就公开地“偷”看爸爸的日记。爸爸佯作不知,有时还公然地和我讨论写作方法。有一次,我正高卧床上看书,爸爸蹙额道:“秀姑!古人云,能立不坐,能坐不卧。你要下来走动。”我急忙翻身坐起,白着眼睛道:“我正是‘能坐不卧’哩。”爸爸哈哈大笑,当即记人该天的日记中,结尾一句是“吾儿狡黠可喜!”这一句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黠”字是我教他的。但我要他将“狡黠”改为“慧黠”,爸爸却执意不肯,说是要去矫饰而存本真。

又有一次,爸爸嫌我晨起磨蹭,教育我道,“鲁迅先生是边穿衣服边走出街去的”。我缓缓道:“我还需洗漱吃饭,出街去做什么?”爸爸呵呵大笑,又在当天的日记里大大地记了一笔。

我曾痛陈妈妈婚姻的不幸,在于她嫁了一个自以为该做英雄的男人。父亲年轻时仗着爷爷的威望,很是任性尚气。“文革”期间在看守所做所长,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因为写错口号被定为反革命,爸爸乘隙将他放了。后来有一天一个高大的中年人,背了一袋梨子跟在爸爸身后进门,就是那当日少年,他如今已是种植果木的专业户了。在我的记忆里,爸爸做法官,曾收留了几个孤苦的当事人在家里寄居,不曾收过一分一文。那些人后来有了生路的,都还懂得感念,见了叫声“大哥”;只有一个做了包工头的,有一年居然跑来说在我家里白做了几年苦力,很有秋后清算的意思。爸爸脸上涨红,咬牙道:“滚!”那一夜他的灯亮到很晚。

我不知爸爸在日记里写了些什么。我久已不再看爸爸的日记了。他也总是藏藏掖掖的,想必有太多的难堪与落寞。

其实我是明白的。那是一个男人终生的梦想彻底败落之后的悲绝。生性耿直,又添着些书生的意气,爸爸不仅不能再保护弱小,连自己也不能保全了。昔日的繁华落尽,他大约料不到人事逆转如此之快,我却从旁觑破了。

有一个在高校做教授的表亲,在和父亲畅谈后感慨:“若是在战争年代,你父亲是条好汉。”他为了对英雄的崇仰而生,生活在对英雄业绩的追幕里。然而凡事太琐碎,于是父亲就有了太多的失意。现实太卑琐,于是父亲总是不如意,以致落得晚景颓唐。我已颇得了些生存的技巧,每每对父亲的执拗颇不以为然,然而当我在灯下会晤那些曾经孤独过落寞过的文人的灵魂时,却立即原谅了父亲的优柔而鄙视自己的堕落。爸爸一世的雄心,消磨在岁月的尘埃里了。

总是记得小时过年的情景:妈妈端坐在窗下制作年糕,父亲在屋里踱来踱去,捧着《彭德怀传》高声朗读。我趴在床上,望望秀丽的妈妈,望望悠然的爸爸。那时爸爸未老,我还懵懂,然而心里觉得天地就是这样安然不易。

如今我只有过年才得回家来。爸爸抱着他的礼物,坐在床上看我给众人分发礼物。他那么安静,眼里闪出孩子一样的满足和好奇。我鼻子一酸,说:“爸爸,我们看书去吧。”

走在路上,爸爸佝倭的背,迟缓的脚步表明他确乎是个老人了,他的生命已经像挂在冬日枝头的一片树叶了,在阳光下闪出脆弱的金泽。自我南来后,每次回家爸爸总要亲迎。然而当我要走时,他总推说累了,躲进房里去。

不知昨夜他在日记里会写些什么。

82.父亲的布鞋母亲的胃

一位朋友童年时,正赶上了三年困难时期。他告诉我,他能活到现在,全靠了父亲的一双布鞋。

朋友老家在鲁西南,一个平常都吃不饱饭的贫困山村,何况是全国人民都挨饿的那三年?朋友说他记事比较早,在那三年的漫长时间里,他每天要做的惟一事情,就是寻找各种各样的东西往嘴里塞。槐树叶吃光了吃槐树皮,草根吃光了吃观音土。观音土不能消化,把他的肚子胀成半透明的皮球。可是,在那样的年月,即使可以勉强吞咽下去的东西,也是那么少。朋友经常坐在院子里发呆,有时饿得突然昏厥过去。而朋友这时候还是一个孩子。

朋友的父亲在公社的粮库工作。有一阵子,粮库里有一堆玉米,是响应号召,留着备战用的。饥肠辘辘的父亲守着散发着清香的玉米,念着骨瘦如柴甚至奄奄一息的妻儿。有几次他动了偷的心思,毕竟,生命与廉耻比起来,更多人会选择前者。但朋友的父亲说,那是公家的东西,即使我饿死了,也不去拿。

可是他最终还是对那堆粮食下手了,确切说是下脚。他穿着一双很大的布鞋,要下班时,他会围着那堆玉米转一圈,用脚在玉米堆上踢两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回家。他的步子迈得很扎实,看不出任何不自然。可是他知道,那鞋子里面,硌得他双脚疼痛难忍的,是几粒或者十几粒玉米。回了家,他把鞋子脱下,把玉米洗净,捣碎,放进锅里煮两碗稀粥。朋友的母亲和朋友趴在锅沿儿贪婪地闻着玉米的香味,那是两张幸福的脸。

这时朋友的父亲会坐在一旁,往自己的脚上抹着草木灰。他的表情非常痛苦。这痛苦因了磨出血泡甚至磨出鲜血的脚掌,更因了内心的羞愧和不安。他知道这是偷窃,可是他没有办法。他可以允许自己被饿死,但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妻儿被饿死。朋友的父亲在那三年的黄昏里,总是痛苦着表情走路。他的鞋子里,总会多出几粒或者十几粒玉米、高粱、小麦、黄豆……这些微不足道的粮食,救活了朋友以及朋友的母亲。朋友说,他小时候认为最亲切的东西,就是父亲的双脚和那双破旧的布鞋。那是他们全家人的希望。那双脚,那双鞋,经常令我的朋友垂涎三尺。

饥荒终于过去,他们终于不必天天面对死亡。可是他的父亲,却没能熬过来。冬天回家的路上,父亲走在河边,竟跌进了冰河。朋友说或许是他的父亲饿晕了,或许被磨出鲜血的双脚让父亲站立不稳,总之父亲一头栽进了冰河,就匆匆地去了。直到死,他的父亲,都没能吃过一顿饱饭。

朋友那天一直在呜咽,他喝了很多酒。他说多年后,他替父亲偿还了公社里的粮食,还了父亲的心债;可是,面对死去的父亲,他将永远无法偿还自己的心债。

朋友走后,我想起另外一个故事。故事是莫言讲的,发生在山东高密东北乡。

也是三年困难时期,村子里有一位妇女,给生产队推磨。家里有两个孩子和一个婆婆,全都饿得奄奄一息。万般无奈之下,她开始偷吃磨道上的生粮食。只是囫囵吞下去,并不嚼。回了家,赶紧拿一个盛满清水的瓦罐,然后取一只筷子深深探进自己的喉咙,将那些还没消化的粮食吐出来,给婆婆和孩子们煮粥。后来她吐得熟练了,不再需要筷子探喉,面前只需放一个瓦罐,就可以把胃里的粮食全部吐出。正是这些粮食,让婆婆和孩子们熬过了最艰苦的三年。

她也熬过了那三年。她比朋友的父亲要幸运得多。可是,在她的后半生,在完全可以吃饱饭的情况下,这个习惯却依然延续。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看到瓦罐,她就会将胃里的东西吐干净。她试图抑制,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当她的儿女们可以吃饱了,她的胃,可能仍是空的——因为她看到了瓦罐。

我不知道应该形容他们伟大,还是卑贱?回想我的童年,应该是幸福的。既没有眼巴巴盼着父亲布鞋里的几粒粮食,也没有等着母亲从她的胃里吐出粮食然后下锅。可是我相信,假如我生在那个年代,他们肯定会这么做。并且,我相信世上的绝大多数父母,都会这么做。因为他们是父母,那是他们的本能。

你是怎么长大的?也许你长大的过程远没有那么艰难和惨烈,但是请你相信,假如你生在那个时代的贫苦乡村,假如你有一位看守粮库的父亲或者在生产队推磨的母亲,那么,支撑你长大的,将必定是父亲鞋子里沾着鲜血的玉米或者母亲胃里尚未来得及消化的黄豆。请爱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