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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艺术和宗教,亦敌亦友(2)

既然提到了世界古代七大奇迹,我们看看都有哪些建筑吧,它们分别是埃及胡夫金字塔、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奥林匹亚的宙斯神像、以弗所的阿耳忒弥斯神庙、哈利卡纳苏斯的摩索拉斯王陵墓、罗得岛的太阳神铜像和亚历山大港的灯塔。在这七大奇迹中,只有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和亚历山大港的灯塔不是为宗教而修建的,可见宗教对艺术的影响是如此巨大。

除了建筑外,古希腊艺术的重要形式还有雕塑艺术。我们比较熟悉的有《米洛的维纳斯》《萨莫特拉斯的胜利女神》《拿着长矛的人》《掷铁饼者》等。

而《米洛的维纳斯》和《萨莫特拉斯的胜利女神》这两件雕塑可以说是整个古希腊最辉煌的两件作品。

《米洛的维纳斯》是被一个农夫在爱琴海的米洛斯岛上发现的。当时它被分成上、下两截,并与刻着名字的台座、拿着苹果的手腕以及其他碎片等一道散落在一座古墓附近的田地下。经过修复专家精心的接合,雕塑终于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但是对于雕像的断臂、那个带铭文的台座和持苹果的手臂,专家却无法把它们完美地组合在一起,只能推测雕塑在罗马时即已失去手臂。因此,雕像又同时以“断臂维纳斯”著称于世。于是,修复原作的双臂成了艺术家、历史学家最感兴趣的课题之一。但不管艺术家们提出任何一种修复双臂的方法,都被反驳了,所以最终艺术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保持断臂反而是最完美的形象。

2004年,德国导演沃尔夫冈·彼德森执导了一部史诗巨片《特洛伊》,把奥林匹亚众神之间,神仙与人类之间的爱恨情仇搬上了银幕,在公映的第一周就取得了4560万美元的票房成绩,成为当周的北美票房冠军。另外,在电脑游戏、网络游戏高度发展的今天,古希腊神话依然为游戏设计者提供了数不清的灵感和精神食粮。比如女战士亚马孙,就有她的事迹记载于古希腊的英雄史诗中。虽然在这些事件上,宗教的意识形态已不复存在,不管是电影还是游戏都只服务于当代人类的日常的心理需求,但不可否认宗教文化依然是当代艺术宝贵的素材库。

“朋友”的关系为何不能长久?宗教曾对艺术产生过抑制和阻碍的作用

我们用许多例子来说明艺术与宗教结合曾经创造了许多辉煌,给人类留下了许多珍贵的艺术作品,并且这种创造并没有停止,直至今日依然为人类继续创造财富。但这并不说明宗教对艺术的影响都是正面的,积极的。事实上,在大多数时候,它还阻碍了艺术的发展。原因在于艺术与宗教同样是人类表达情感,感受世界,发挥想象力的产物,但它们却有着本质的区别。

马克思就曾断言:“宗教里的苦难既是现实苦难的表现,又是对这种现实苦难的抗议。宗教是被压迫生灵的叹息,是无情世界的感情,正像它是没有精神的制度精神一样。宗教是人民的鸦片。”

从本质上讲,宗教虽然给了信徒心灵的抚慰和内心的平静,让即使身处苦难的人们也对生活有所期待,但它终究只是压抑了人类的自我意识,丧失了言语的自主,当宗教被统治者所利用,为了一己私欲而制造迷信时,宗教只会变成一个可怕的黑洞,将一切真理吞噬。而艺术却不同,艺术可以让人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想法,鼓励人们热爱并珍惜现实生活,它使人积极地看待自己的人生,勇于探索,以好奇求知的目光看着前面未知的道路。迷信只会使世界陷入黑暗,探索真理才能让人类看到光明的未来。

中世纪文艺复兴前期的欧洲是艺术、人文、科学都备受压迫的时期。自476年日耳曼人消灭了西罗马帝国以后,意大利的基督教会组织起来,在罗马主教的治理下,逐渐成为意大利中部地区事实上的统治者。

许多日耳曼人开始信奉基督教。由于日耳曼人的文化水平比罗马人低,甚至连自己的文字也没有,而在当时几乎只有教士和修士才能读书识字,于是教会便成了中世纪时期欧洲的唯一学术权威。就因为这样,教会逐渐开始了控制欧洲的步伐,慢慢地,欧洲陷入了一片黑暗的宗教统治时代。

后来罗马教皇为了保持自己的独立地位,建立了教皇国,教会统治非常严厉,并且控制了西欧的文化教育,学校教育也都是为了服务于神学,它建立了一套严格的等级制度,把上帝当作绝对的权威。文学、艺术、哲学等一切都得遵照基督教的经典——《圣经》的教义,谁都不可违背,否则,宗教法庭就要对他制裁,甚至处以死刑。

为了使得教会的权威得以维持,统治者不允许科学思想的传播,不允许科学技术的发展,还设立了宗教裁判所来惩罚所谓的“异端”。

就在这个时期,许多科学家、文学家、艺术家和思想家都受到了残酷的迫害甚至杀害。意大利科学家哥白尼,著有《天体运行论》,遭到教会残酷迫害,1543年5月20日病逝。塞尔维特医生,因写了一篇文章《论三位一体的谬误》,强调一体不能有三位,而且耶稣是人不是神,结果被教会追捕并判死罪,1553年被教会下令用慢火烧烤两小时后死去。意大利科学家伽利略,因捍卫科学真理,于1633年被宗教裁判所迫害,1642年不幸病逝。薄伽丘,意大利小说家,因书写《十日谈》揭露社会黑暗,遭到教会迫害。此外还有伏尔泰、卢梭、塞万提斯、布鲁诺……这些名字在一点点地将教会的残忍虚伪的面具撕碎。

据统计,在西班牙,仅1483年至1820年,判处的异端份子达38万多人,被火刑处死的达10万余人。而仅仅在1480至1488年间,被火刑处死的达8800人,受惩处者有96494人。

在这样的残酷条件下,文学、艺术、科学都得不到发展,黑死病在欧洲的蔓延,也加剧了人们心中的恐慌,使得人们开始怀疑宗教神学的绝对权威。文艺复兴运动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开始了。艺术发挥了它积极向上的作用,鼓舞着人们开始反抗这种苦难的生活。

艺术成了反抗宗教迫害的最有力的武器

宗教的宣传要依赖艺术,它为艺术提供了宗教题材和内容,还为艺术提供了财力资金和展示的舞台,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它推动了艺术的发展;但当宗教制约了人类的进步,压抑了人性,阻碍了艺术的发展,艺术又是人类进行反击抗争的有力武器。

意大利诗人但丁是文艺复兴的先驱者,他被认为是文艺复兴的第一个代表人物。他用长诗《神曲》作为揭露中世纪宗教统治腐败和愚蠢的武器。恩格斯给予但丁高度的评价:“封建的中世纪的终结和现代资本主义纪元的开端,是以一位大人物为标志的,这位人物就是意大利人但丁,他是中世纪的最后一位诗人,同时又是新时代的最初一位诗人。”《神曲》分成《地狱》《炼狱》和《天堂》三部分,这是但丁的一个梦,梦中他与各种著名人物进行了对话。但丁以梦境的方式含蓄地谴责教会的统治,虽然没有能完全摆脱神学的观点,从中却可隐约窥见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思想的曙光。但因为当时的意大利还处于教皇的统治下,所以但丁被放逐,一旦他回城,任何佛罗伦萨士兵都可以处决他,从此,但丁再也没有能回到家乡。

以尊重各地宗教文化为前提,多元化的艺术形式正快速发展

虽然中世纪的宗教造成了欧洲的“黑暗时代”的出现,当今世界各种地区冲突和紧张局势背后又都有着一定的宗教因素,但我们还是应当理性地看待它。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有宗教信仰,这是各国、各民族自己的文化,我们应该尊重它。而且正如我们前文所提到的,宗教文化给艺术提供了养分并创造了一大批艺术瑰宝,这些艺术作品是我们人类共同的财产,应该得到保护和传播。

从前面的介绍我们得知,艺术与宗教的相互作用,在不同时期是有不同表现的。在新时代高度透明和较宽松的社会环境下,各地区各民族的宗教艺术表现为相互交流和学习。比如我国纳西族的东巴文化,它是纳西族重要的传统文化,因保存于东巴教而得名,有着1000多年的历史,它的组成部分有东巴文字、东巴绘画、东巴舞蹈、东巴经、东巴法器和东巴祭祀仪式,等等。东巴文化以它独特的魅力吸引着世界各地的人们。特别是到丽江旅游的游客,都要到东巴的村落去看一看,写写东巴的文字,买几件东巴的服饰,再欣赏一下东巴的舞蹈。中国舞蹈艺术研究所副所长董锡玫先生在《舞蹈文化遗产的一颗明珠》一文中就写道:“东巴跳神舞源于生活,保存了纳西族民间舞蹈文化的精华,是货真价实的古代舞蹈,这是中华民族的骄傲。”在旧社会,舞蹈是为宗教祭祀服务的,他们跳着神鬼舞,祈求神灵的保佑,而热闹的场面又能驱除人们对鬼怪的恐惧,增强人们战胜灾祸顽强生存的自信心。但是在今天,舞蹈演员们讲究的是舞蹈的韵律,动作的优美和情感的流露,东巴舞已作为我国一门传统表演艺术,而不是宗教祭祀活动了。

东汉末年,佛教传入中国,为我国传统文化注入了新鲜血液,先是洛阳白马寺中出现了从印度带来的佛像,从此,佛教雕塑艺术开始在中国传播。全国各地出现了大大小小数量极多的石窟,使我国的雕塑和壁画艺术达到了顶峰。最著名的敦煌石窟,又名敦煌莫高窟,俗称千佛洞,被誉为20世纪最有价值的文化发现、“东方罗浮宫”。直到现在,它还吸引着世界各地的艺术家、学者、游客前来参观。我国各地美术学院也都纷纷组织学生到敦煌采风学习。

2012年12月,台北世界宗教博物馆宗教艺术文化展在首都博物馆启动。其中有佛教、基督教、伊斯兰教、道教、印度教、神道教、犹太教等七个世界主要宗教参加。展览通过宗教艺术品、文字、多媒体等手段进行了介绍和交流。这样的交流在以前任何一个时期都是不可想象的。

而在今天,世界各地的有识之士充分认识到保护和传播宗教艺术的重要性,并为之不断做出努力。这些努力,会让艺术和宗教的关系朝着良性循环的方向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