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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艺术,和流不流行没啥关系(2)

有一个市长代表团去法国巴黎访问,好客的主人带大家到举世闻名的卢浮宫参观。然而,代表团中只有少数几位愿意瞻仰这座举世无双的艺术殿堂,而大多数代表团员则无心欣赏艺术,宁愿留在门口抽烟聊天。主人对此感到十分诧异,每天都有众多世界各地的游客专程来到这里,为的是目睹藏在这里的伟大的艺术瑰宝,而来自东方文明古国的市长们对此竟如此不感兴趣。

艺术不一定是神圣的、美好的、远离生活的

杜尚将一个男性的小便池拿到展览会上展出,并给这个小便池起了个文雅的名字《泉》。看过这件作品的人,激烈地讨论这件作品到底是不是一件艺术品。这件作品,颠覆了人们脑海中关于艺术的印象。以前人们认为艺术是神圣的、美好的、远离生活的,而这个艺术品简直就是生活的复制,哪里还有艺术和生活的距离。

绘画作品,也不再都是一些威严的宗教人物题材,很多时候生活中的物品就是题材。安迪·沃霍尔说:“每个人都能在15分钟内成名。”很多艺术家不愿意花大把的时间投入到艺术的创作中去,而是直接拿来生活中的一个实物或是一个空间,直接进行创作。艺术的门槛变低了,人们不用体验,只要鼠标一点就能获取自己想要的知识和信息。艺术似乎更贴近人们的生活了,艺术不再是有阶级有身份的人们消遣时候的玩物,而是每一个大众都能参与其中的活动了。

可是,这难道真的是一件100%的好事吗?

10年前行为艺术在社会上流行得很,可以说是艺术领域热得发烫的时髦话题。亲身体验过的上海美术评论家吴亮说起往事,显得很激动,但用词非常谨慎。他认为现在很多因素掺杂到艺术里了,比如商业炒作、流行时尚,加上有些人愚昧无知还自以为是,使得判断尺度变形,鱼目混珠难以避免。古典艺术中的美已经被抛弃了,内心的愉悦感、幸福感完全被刺激的、麻木的、颓废的感觉代替了。我们可不能把欣赏“伪装”过的“艺术”当作“有品位”。

所以懂不懂艺术,还是非常重要的。分辨不分辨得出流行文化和艺术的差别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方面,我们应主动地接触和了解艺术,对艺术的“真和伪”仔细辨认。伪艺术之所以会出现,有一些原因,例如艺术家不愿意费力不讨好地单纯创作,他们受到了出名、挣大钱等的诱惑。温琴佐·桑弗在接受《济南时报》的记者采访时,就曾谈道:“中国很多艺术家存在的问题是,他们很聪明,画得也非常好。他们本来可以创作出更好的作品,但是在画画的时候,他们总会想着市场,想着怎么去卖个好价钱。毕加索在画《亚维农少女》的时候,从来不会觉得它能卖出去,因为他画的这些女孩太丑了,但这幅画后来成了毕加索的代表作。”温琴佐·桑弗是何许人也?他是意大利文化艺术中心主席,国际著名策展人,长期致力于国际文化交流。同时他也是济南市荣誉市民,济南人的老朋友,十几年来,来过济南不下100次,由他策划并组织的“毕加索版画原作展”“意大利当代设计艺术展”“意大利雕塑展”等一系列展览在济南都产生了很大影响。他在辨别艺术真伪的问题上,还是有独到见解的。

另一方面,艺术家创作艺术品,不应该把艺术和人们用栏杆隔开来。艺术不应该远离群众,艺术也不应该高高在上,像一尊佛像,端坐在庙堂里,等着人们像信徒一样的上门膜拜。艺术应该贴近生活,反映生活,并回到生活中去,影响和改善人们的生活。

在大足石刻的北山,有一尊数珠手观音石像,称是“媚态观音”。她身高不过三尺,头戴宝冠,赤脚踏着两朵小莲花,璎珞护体,长裙拖地,衣带飘风,双目微微斜视,脉脉含情。体态轻盈,仿佛随风欲动,眼角、嘴角含颦欲笑而又略略带羞。神态天真腼腆,容貌俏丽,千娇百媚,即使已经过千年沧桑,依然不改其曼妙动人。独特的魅力,使这尊小小神像成为北山石窟的魂,被誉为“美女神”。她给世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关于这一尊石刻,有几个非常美丽的故事,让后人为之动情,为之深思。

据说,宋代有位老石匠想在北山雕一尊数珠手观音的女神像。可他设计了许多小样,都感到不满意。一天傍晚,他收工回来,闷闷不乐地坐到小溪边洗脚,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少女的笑声:“瞧您的裤角都湿了。”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位十三四岁的牧羊小姑娘。小姑娘见老石匠不无谢意地瞧着自己,不由得抿嘴含羞一笑。她那善良的心地和妩媚的样子,一下子激发了老石匠的灵感。老石匠忘却了劳累,重返山上,披星戴月,鬼斧神工,照小姑娘的神态将这尊人情味极浓的女神石像一气呵成。

又有传说,这个观音的原型名叫海棠,重庆合川人氏。她的夫君是一位石刻工匠,姓伏,世代以石雕为业。新婚几天,这位伏师傅就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自己的年方十六的小娇妻,奔赴大足,做工去了。这一去就是好几年,可怜海棠在家望穿秋水,相思成疾也不见夫君回来,就毅然踏上了千里寻夫之路。

千辛万苦到了大足,娇弱的海棠终于一病不起,不久就在她心爱的夫君怀里闭上了美丽的双眼。伏师傅为了纪念爱妻,就刻下了这座菩萨像。怕被监工发现,他就把刻石像的位置选在北山石窟的底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完工以后还用泥把她封了起来。直到1933年一次小地震后,这尊美丽的佛像才破壁而出。

关于“媚态观音”的传说故事,有多种版本,不同的版本都有一个共同点——这尊非常成功,非常动人的至美至善的艺术雕像,她的原型是来源于真实的生活,来源于真人真事真情。那位老石匠凭空设计许多小样,自己都不满意,很能说明问题。那山溪边的牧羊小姑娘的天真、善意、羞涩的神态表情,正符合心存慈悲善待他人的佛的真谛。艺术创作的真谛——生活是艺术创作的唯一的活的源泉,这个源泉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观众与大作“零距离”

罗丹生前最后的工作室和栖身之所——罗丹博物馆,位于塞纳河南岸,毗邻巴黎市中心。博物馆整体空间并不大,仅一整幢洛可可式建筑,外加一个开放式花园。罗丹著名的大型雕塑作品如《思想者》《地狱之门》等都陈列在花园中,游客可以边漫步边欣赏雕塑。

作为现实主义大师,罗丹的艺术作品非常接近生活,每一尊雕塑都极富生命力,仿佛在向观者无声地诉说。在罗丹博物馆,雕塑不再冷冰冰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参观者们可以“零距离”接触雕塑。与这些举世闻名的雕塑作品完成从肢体到心灵的交流。不同于国内博物馆展品的保护森严,罗丹博物馆无论室内室外陈列,所有雕塑都可以近距离观赏,甚至能触摸。花园中陈列的雕塑虽然经历风吹日晒,原本的艺术性非但没有减少,年深日久,雕塑在游客的触摸下越发光亮,留下了岁月的韵味。在巴黎,人和艺术的距离可以有多近?卢浮宫外沿路陈列着触手可及的城市雕塑,凯旋门上是妇孺皆知的《马赛曲》浮雕,老师带着小学生们围坐在博物馆展品前上着美术课,巴黎的大街小巷遍布形形色色的博物馆、美术馆、图书馆……

博物馆、美术馆之于巴黎好比阳光、土壤之于花朵。艺术不是点缀,而是生活的一部分,在这里不谈不看艺术是无法想象的。难怪这座城市不断吸引和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爱好者们。罗丹博物馆和整个巴黎城都向人们传达着这样一个观念:艺术品不一定高高在上,艺术可以走下神殿,在和观众的日常接触交流中,艺术完整和丰富着自身的内涵。

艺术作品在当时不够流行,也大可不必着急,有可能人们还没能跟上艺术家的艺术探索步伐,读懂它需要时间。真的艺术,和流不流行没有关系。凡·高去世后,他创作的画作才震惊世界。在他身处的年代,没有人能接受他的画,但是,多少年以后,我们才发现,凡·高是超越了他的时代的。所以,看待一个艺术品,眼光不要放在当下,要放长远。从埃菲尔铁塔、蓬皮杜艺术中心到卢浮宫的玻璃金字塔,它们在建立初始都因独特的创意饱受争议。

卢浮宫“C”形庭院内要修“金字塔”!1989年,华人建筑设计大家贝聿铭的方案一出,巴黎哗然。“巴黎不需要埃及埋葬死人的金字塔!““怎么能让一个中国人修一个吓人的金字塔呢?这是对法国国家风格的严重威胁!”……

对于这样的质疑声,多年以后,贝聿铭依然记忆犹新。投身卢浮宫扩建的13年中,2年的时间都花在了吵架上。1984年1月23日,他把金字塔方案当作“钻石”提交到历史古迹最高委员会时,得到的回答是:这巨大的破玩意只是一颗假钻石。当时90%的巴黎人反对建造玻璃金字塔。为了说服巴黎,贝聿铭做了一个模型,邀请了6万巴黎人前往参观投票表达意见,设计方案终于获得通过。

玻璃金字塔修了,原本严肃深沉的卢浮宫前广场立刻变成了生机盎然的院落,所有来卢浮宫参观的人宁愿站在它的下面长时间排队,也不愿走其他的门进馆。固守艺术传统而显得挑剔的法国人终于认可玻璃金字塔,发出啧啧赞美声。

巴黎蓬皮杜艺术中心是国际著名美术大馆,是法国乃至西方现代艺术中心的象征。蓬皮杜中心建筑物最大的特色,就是外露的钢骨结构以及复杂的管线,由于它与巴黎的传统风格建筑完全相反,在蓬皮杜艺术中心建成之初,人们对它的评论分歧很大,有的赞美它是“表现了法兰西的伟大的纪念物”,有的则指出这座文化艺术中心给人以“一种吓人的体验”,有的认为它的形象酷似炼油厂或宇宙飞船发射台。不过,现在它已获得了人们的认同。这里,每年举行文化节、电影节,每年超过600万观众来访,无疑是欧洲乃至世界上最受欢迎的文化场所之一。蓬皮杜中心与卢浮宫一道,同为参观人数法国之最,甚至超过了巴黎圣母院。

可见真正的艺术品不仅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更因时间的洗礼展现出了其独一无二的价值。如果真正的艺术刚好因为人们的大力传播,流行开来,那也是一件好事。普通老百姓,本来就可以在生活当中对艺术耳濡目染,而不是非要走进艺术馆。就好比文章开头提到的PSY大叔的那首“神曲”,既属于流行音乐,它同时也是艺术品。因为现在的流行音乐就相当于古代的乐曲。那时候流行的乐曲,到了现在成了高雅的古代音乐艺术。在欧美国家,那些中老年人很多人都会唱“披头士”的《当我64岁》(When I’m Sixty-Four)或是“滚石”的《酒吧女郎》(Honky Tonk Women);中国中老年朋友则对《东方红》中的歌曲记忆犹新。现在的青少年朋友热爱的流行歌曲与上面这些一定有所不同。但唱着唱着,这些歌中的一部分,会被记录流传下去,被若干年后的人们当成艺术的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