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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猴娃山探胜-孟志明

秋末冬初的沁城,草木衰败,庄稼收尽,田野显得格外寂静。我们搭乘下乡的车辆,行进在去东庙儿沟的路上,想寻访被人们遗忘的猴娃山踪迹。这儿,道路坎坷,景色单调,空气沉闷。我便拉起话题,向出生在本地、正在闭目养神的妇联主任问起猴娃山的情况来。

据妇联主任说,这猴娃山为沁城一景。它和拔地而起、怪石嶙峋、景象壮观的观音山,形如古钟、叩之有声、神秘莫测的石钟山,林木荫郁、泉流潺潺、风景秀丽的东庙儿沟齐名。只因处地偏僻,交通不便,才寂寞地隐藏在这戈壁深处,未被更多的人知道。

离开尘土飞扬的戈壁路,吉普车一头扎进一条处在两山之间被山洪冲刷而成的蜿蜒便道上,司机老张减缓了车速,告知大家猴娃山到了。

我们下车步行,观赏起猴娃山来。

这是一条绵延起伏、全身裸露的砂岩山丘。不甚高,长两三公里。只见处处怪石林立,千姿百态,形象生动,美不胜收。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竟然创造出这么一个人间奇迹来!

小张首先惊叫起来:“猴子!快来看,一群顽皮的猴子。”我们循声望去,只见对面一块巨岩,有一间旁屋大小,上面被风剥蚀出许多形象生动的猴子来。顶上一块岩石,酷似一老猴高瞻远瞩,它在担任警戒,保护猴群的安全呢!左壁一石,恰似一猴攀缘而上。巨石上面是群猴形象,最生动的是一石形成大小两猴偎依在一起的形态,母子深情,活脱脱地表现在这块顽石身上。举目四顾,像猴子的岩石还真不少呢,这可能就是人们为什么把这座山叫作猴娃山的缘故。

那不是一只雄鹰吗!它双翼微张,颈首高扬,欲飞来飞。特别是那铁钩般的鹰喙,愈使它显得凶猛、有力、刚强。

一片沙滩上,兀自屹立着三只仙鹤。它们身躯紧靠在一起,几根细长的石柱便是鹤腿,它把鹤体和地下的岩石牢固地连接在一起。这几只石鹤是那样的惟妙惟肖,我们真怕再向前走一步就会将它们惊飞。

峰回路转,曲径通幽,我们向石林深处走去。左边数座小石峰挺拔清秀,线条流畅,多像碧玉簪般的桂林山;右边一片石林玲珑剔透,上下参差,赛过苏州狮子林的太湖石;这儿一个老翁策杖徐行;那儿一位少女亭亭玉立……真是“造化钟神秀”,谁能想到这种自然奇景会汇聚于瀚海深处的猴娃山!

洪水冲刷成的干河沟走到了尽头,扑面而来的是一群形体怪异而又凶猛的石象。它们有的长鼻摇曳,有的大耳扇动,有的张牙舞爪,拥挤着向我们压过来,气势磅礴不可阻挡,我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这时微风乍起,衰草摇动,在山石之中缓缓响起一种断断续续、时强时弱的声音,呜呜然如洞箫之声,凄清哀切。继而沙尘微起,虎啸龙吟,声响变得浑厚深沉。忽然一阵强风穿穴入谷,挟沙走石而来,犹如千军万马金戈相击,利箭飞鸣。神秘莫测的猴娃山呀,你是在形象地向我们讲述你的形成原因,还是向我们这些探索者示威,不让我们敲击你的神秘之门?

大家被猴娃山的奇景迷住了,谁也不愿登车离去,张师傅只好把车开到前面等着,我们则继续领略猴娃山的风光。

小张十分惋惜地为猴娃山叫起屈来:“石猴、石鹰、石象、石熊、石林、石人,要是搬到上海或北京的大公园里,我敢说,那一定会吸引所有的游客。可是这么好的猴娃山却藏在戈壁深处,没几个人知道……”

“岩画!”还是妇联主任眼尖心细,首先在油黑发亮的岩岭上发现了几幅若隐若现的岩画。这是我们来沁城后,继折腰沟、白山又发现的一处岩画分布点。

这一幅刻画的是一只羊,顶着两只弯弯卷起、硕大异常的角。这可能是创作者心爱的领头公羊的形象吧,难怪主人用夸张的笔调将它表现得如此生动可爱。

那是一幅狩猎图。一个猎手正引弓待发,前面是一峰奔跑的野骆驼。再向前找去,零零星星还见到一些岩画,大多是狗、帐幕、牛、羊等,笔法拙朴,线条流畅,形象生动,显示了古人们高度的艺术天才和对生活的无限热爱。

看完了岩画,大家往回走,我便对小张说:“你不是说在戈壁深处没几个人知道吗?你看创作岩画的古人,在千年或更早的时候就欣赏了它的美景,长期生活在它的身边,并且以刻画来为猴娃山增添光彩。那时可能还没有文字,如果有,说不定还会刻下赞美猴娃山的诗句呢!”

依依难舍地离开猴娃山,上车向庙儿沟进发,大家都为没带照相机拍几张照片而感到遗憾。但猴娃山之游,得到的印象和收获,似乎又填补了这种遗憾,为此我们感到欣慰而会心地笑了。